施顾渊觉得自己像一个阴沟里的偷窥狂。
受不了这种鄙视自己的感觉。
逃回了自己家。
黑漆漆的屋子,他已经习惯了这里不会再有一盏等他回来的灯。
也不会再有香香的饭菜,和扑上来撒娇说想他的人。
只有无边无际的寂寞,和苦涩的酒。
“汪…”
一个白花花的丑狗围在他脚边,摇着尾巴。
这是池鱼鱼丢给他养的狗。
丑的要死,还有个土的要死的名字。
——小春花。
没品的人,连养的狗都丑得没品,名字也一样的没品。
小春花热情的在他身边跑跑跳跳,尾巴都要摇的起飞了。
还有三只小狗崽颤颤巍巍的跑来,舔他的裤脚。
施顾渊嫌烦,给踢开了一点。
“一边去,等会儿踩死了你主人还不得跳起来攮死我。”
他在盆里添了些狗粮,鱼干,鸡心,鸡胸肉,蔬菜小番茄,又添了些水。
然后拿了一瓶酒,去房间。
房间墙壁上的婚纱照已经拆卸下来。
扔在杂物房,没有烧掉。
剩下墙壁上明晃晃的孔,就像心里挖了一个窟窿。
从她走后,就一直空在那里,怎么都无法愈合。
施顾渊倒了杯酒,欣赏着满屋子的痕迹。
哪里都像是她嚣张的说‘到此一游’。
走的时候,除了钱,她什么都没带走。
包括这套婚房。
他们之间短暂的三年,哪里抵得过青梅竹马呢。
这一夜,池鱼鱼又入了他的梦。
又是像狐狸精一样勾引他。
他就是这样被她蛊惑的。
床上她暧昧讨好和身体的餍足让他陷入进去。
一直到今天,困在原地的,还是他一个人。
宿醉了一夜,早晨是一道手机**将他吵醒的。
他闭着眼睛摸到床头的手机。
看到来电提醒的“姜幼微”三个字,二话没说直接熄屏睡觉。
没一会儿又打来了,依旧不接。
最后是妈的电话打了进来。
施顾渊不得不接,低哑的嗓音问道,“找我什么事…”
“微微说你失联好几天了,怎么回事?在哪儿呢?”
“在家…”
“你都跟那女人离婚这么久了,还要为她守节不成?”
“微微一直在等你,你俩的事差不多该提上日程了。”
“结了婚早点生个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
施顾渊从床上坐起身来。
冷言道,“我本来结了婚也快有了小孩的。”
“若不是你们骗我,我现在的家庭很完美。”
“荒唐!”施妈妈呵斥道。
“你和微微青梅竹马,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插足,你能成为二婚人士?”
“她就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施顾渊说,“她只要钱这难道很贪心吗?”
“钱是我唯一能弥补她的东西!”
离了婚别说见他,连他的钱都不要了…
好几次给她转账,永远都是黑名单里面…
“我看你简直是昏了头,脑子有坑。”
施顾渊说,“知道我脑子有坑就好。”
“我这种脑子有坑的人不能生小孩,生的小孩子会没脑子。”
“你们要是想要继承人,再创个小号吧,指望我是不可能的了。”
说罢施顾渊就挂断了电话。
被一番打搅,觉也睡不成了。
施顾渊起身下床,感觉不对劲。
垂眸看了一眼,一片湿渍,全是青春的痕迹。
“操…”
烦的他去浴室洗澡换衣服。
一番洗漱,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施总。
去房间拿手机的准备出门的时候。
不经意看见了摆放在桌上的婚戒。
钻石一如当初,还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啪的一声,施顾渊直接给它盖上了。
结果盖上还写着刺眼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去**一生一世一双人。
都是骗人的。
刚到留下停车场,传来一声“阿渊哥。”
施顾渊闭了闭眼睛,姜幼微笑着过来。
“阿姨说你在这儿,可算是找到你了。”
施顾渊回过头,朝她说,“找我有事吗?”
姜幼微说,“阿姨让我来看看你,你又想她了吧?”
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望着他。
施顾渊挪开目光,“没有。”
姜幼微内疚的垂下眸子。
“我知道的…你心烦的时候就会来这边住…”
“这几天没见你回去…想必你一直待在这里…”
施顾渊说,“我要去上班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开门上车。
“阿渊哥…”姜幼微握住了他的手。
施顾渊偏头一愣,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
“我知道是我害的你变成现在这样…”
“对不起…”
施顾渊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一句安慰的话。
“看你这么久还没有走出来…”
“要不…我去跟她解释,你们复婚吧…”
施顾渊扯起一抹笑,“你去解释什么?”
“闹得她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才罢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幼微一脸难色的看着他。
“我只想让你开心…”
“阿姨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我知道你有心结…”
“你还爱着她…”
“呵…”施顾渊嗤笑道,“你凭什么自以为是?我说过我爱她吗?”
“一个为了外人咬我的狗,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犯得着**?”
施顾渊上车,摔上车门。
姜幼微吓得心头一颤,难过涌上心尖。
他真的变了…
如果她没有出国留学就好了。
那样的话,妈妈不会死于非命,爸爸不会被狐狸精勾走。
阿渊哥也不会被迫跟别人结婚…
那女人以身上位,讹上阿渊哥,两人各取所需的结了婚。
后来妈妈出事,商家开始瞧不上她。
得亏有阿渊哥替她主持局面。
再后来,她总算等到阿渊哥离婚了…
可是他虽然恢复了单身,却和她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变了,一切都晚了。
姜幼微失魂落魄的打了个电话出去。
“阿姨…”
“他怎么跟你说?”
“撮合我和他的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姜幼微闷闷道,“阿渊哥的心思很重,咱们不能再逼他了…”
“我不奢求跟他结婚…我现在只想看他发自内心的高兴一些…”
“对不起阿姨…我没能让他回心转意…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施太太秦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该死的池鱼鱼,都离婚了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儿子!”
“去,给我打听清楚她现在住在哪里!”
“那个不争气的被她蛊惑,我这个当妈的可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