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主播，你算得这么准，是开了天眼吗？许言的直播间，名字挺唬人，
叫“玄学不是学”。人气嘛，就那么回事。稳定在线三十人，一半是平台塞的机器人，
一半是等着看他笑话的老黑粉。“主播，今天还播算命啊？上次你给我算的姻缘，
说我红鸾星动，结果我出门就被电瓶车撞了，算不算血光之灾啊？”“哈哈哈，楼上的，
你那是‘红’鸾星动啊，都见红了！”“主播，别算命了，你这颜值，干脆跳个舞吧，
给你刷个灯牌。”许言靠在椅子上，没精打采。他扫了一眼屏幕，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
这间铺子是他爷爷留下的。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桌上一个铜香炉，里面塞满了烟头。
墙上挂着幅字，“道法自然”。字是好字，就是下面压着一张电费催缴单，有点破坏意境。
“跳舞是不会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许言把烟拿下来，对着镜头说，“我这叫知识付费，
懂不懂？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窥探天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这话一说，弹幕更乐了。
“哟，还天机。主播，你先算算你下个月的房租交不交得上吧。”“就是，
再算算你今天晚上吃泡面有没有调料包。”许言眼皮都懒得抬。他这直播，纯属无奈。
大学毕业，工作没找到，兜比脸干净。总不能饿死。爷爷留下的这堆旧书，
什么《周易入门》《麻衣相法》，他翻了几天，半懂不懂。但这不妨碍他拿来忽悠人。
靠着一张帅脸和三寸不烂之舌，总有那么几个冤大头愿意连麦算一卦。“行了，闲话少说。
”许言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老规矩，打赏前三的，主播免费连麦，指点迷津。
今天只算三卦，算完下播。”话音刚落，屏幕上稀稀拉拉飘过几个“小心心”。榜一的大哥，
ID叫“龙行天下”，刷了张藏宝图。许言眼睛一亮。一张藏宝图，平台抽一半，
到手也有一千块。够他半个月的饭钱了。“感谢龙哥的藏宝图！”许言立马换上笑脸，
“龙哥威武，龙哥霸气！来，我们马上连麦。”很快，一个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一角。
男人看着五十岁上下，戴金丝眼镜，穿着真丝衬衫，背景是间豪华书房，一整面墙的书柜。
一看就是有钱人。“许大师，你好。”男人声音很沉稳。“龙哥客气，叫我小许就行。
”许言打量着他，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看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个富贵相。
就是……眉宇间，藏着一股子煞气。许言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他从书上看来的，
就是一种直觉。没来由的，后背有点发凉。“大师，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我最近的财运。
”男人慢悠悠地说。财运？许言心里有了底。有钱人嘛，不是算财运，就是算健康，
再就是算小三。“龙哥，发财的手相，男看左手，女看右手。您把左手伸出来，让我瞧瞧。
”许言一本正经地说。男人依言，把手掌对着镜头。掌纹很深，事业线又长又直，
生命线也清晰。典型的有钱人的手。许言正准备说几句“事业亨通，财源广进”的吉祥话，
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眼前男人的手掌，好像变了。变得血红。一道道掌纹，
都像是浸在血里的裂缝。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仿佛透着屏幕钻进了他的鼻孔。
许言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他猛地眨了眨眼，再看过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还是那只保养得很好的手。幻觉？“大师？怎么了？”男人问道。直播间的弹幕也开始刷屏。
“主播怎么了？卡了？”“不会是看到龙哥的手相，发现自己这辈子都发不了财，破防了吧？
”许言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他稳了稳心神。不能瞎说。这种大老板，得罪不起。
他张了张嘴，想把准备好的吉祥话吐出来。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龙哥，
你这财运……是旺。”“哦？”男人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就是……”许言顿了顿，
声音压得很低，“你这财，是横财。而且，沾了点红。”男人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但眼神明显冷了下来。“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陈年的红。
”许言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洗不干净了。”话音落下的瞬间，
整个直播间都静了。弹幕停滞了三秒，然后，彻底爆炸了。“**！？？？”“主播疯了吧！
敢这么跟榜一大哥说话？”“沾了红？陈年的红？我怎么听着像是在说……血？”“主播，
你号不想要了？！”“龙行天下”死死地盯着许言，足足有十几秒。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许言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透过屏幕传了过来。许言的手心全是汗。他想解释，
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可他张不开嘴。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忽然笑了。“呵呵，
大师真会开玩笑。”他笑得斯文，但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我这财，都是正道来的。大师，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说完，他直接挂断了连麦。屏幕上，
只剩下许言一张煞白的脸。直播间的热度，却因为这短短一分钟的对话，开始疯狂飙升。
在线人数从三十，跳到三百，再到三千。礼物也开始刷屏。“主播牛逼！就冲你这胆子，
一个火箭送上！”“我不管你算得准不准，就冲你敢这么刚榜一大哥，我粉了！”“主播，
你算得这么准，是开了天眼吗？”许言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看着那个“龙行天下”黑下去的头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摊上事了。
第二章：苏警官，我举报，这里有人无证算命！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苏锦鲤把一碗泡面“呼噜噜”吃完，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她打了个嗝，
随手把泡面桶扔进垃圾桶。“又熬了一宿？”队长赵东来端着个保温杯走进来，
杯里泡着枸杞。“东哥，城西那个案子，有点眉目了。”苏锦鲤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她今天穿着一身便服，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
不施粉黛的脸，干净得像个大学生。就是眼神太锐利，不像学生，像鹰。“哦？说说看。
”赵东来来了兴趣。“死者身份确定了，叫李三，是个惯偷。现场没有打斗痕迹，
初步判断是熟人作案，仇杀的可能性很大。”苏锦鲤语速很快，“我查了李三的社会关系，
发现他最近跟一个叫‘豹哥’的人走得很近。这个豹哥，是城南一片的混混头子，
手底下不干净。”“有点意思。”赵东来点了点头，“继续查。对了，
让你关注的那些网络直播，有情况吗？”“别提了。”苏锦鲤撇了撇嘴，“一群装神弄鬼的。
算命、看相、塔罗牌……还有直播跳大神的。我都怀疑我们市的封建迷信活动，
是不是都转移到线上了。”“别掉以轻心。”赵东来喝了口枸杞茶，“现在电信诈骗花样多，
很多都是利用这些东西骗钱。涉案金额一大，就是重案。”“放心吧，东哥，我都盯着呢。
”苏锦鲤说着，习惯性地打开了手机里的直播软件。她关注了好几个本地的“玄学大师”。
大部分都是些插科打诨的，骗点小礼物。忽然，一个直播间的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
“玄学不是学”。这名字，有点意思。她点了进去。一进去，
就看到满屏的“**”和“牛逼”。直播画面里，一个长得过分好看的年轻人，脸色煞白，
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这主播怎么了？看着跟丢了魂一样。”苏锦鲤嘀咕了一句。
她往上翻了翻弹幕，又看了看直播回放。当她看到那个叫“龙行天下”的男人，
和许言那段诡异的对话时，她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沾了点红……陈年的红……洗不干净了……”苏锦鲤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不是黑话吗？
“红”，在道上，可以指血。“陈年的红”，就是指陈年旧案，手上沾过血。“洗不干净”，
就是说这案子，一辈子都别想翻篇。一个算命主播，会对一个榜一大哥说这种话？巧合？
还是……苏锦鲤的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警觉起来。她点开那个“龙行天下”的头像，
想看看他的主页。主页是私密状态，什么都看不到。她又切回直播间。许言已经缓过神来了。
他看着飞速上涨的人气和礼物，脸上却挤不出一点笑容。“各位，各位，今天就到这儿了。
”他对着镜头拱了拱手，“主播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下播了。”说完，
他不顾满屏的“别走”，光速下播，黑了屏。苏锦...鲤看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这个叫许言的主播，有问题。要么，他是胡说八道，碰巧说中了什么。要么，
他知道一些内幕，故意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还有那个“龙行天下”。
他对那几句话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却强忍着不叫的猫。“有意思。”苏锦鲤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站起身，拿起外套。
“东哥，我出去一趟。”“干嘛去？”赵东来问。“扫黄打非。”苏锦鲤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举报，有人无证算命，涉嫌非法经营！”第三章：警察同志，我是个骗子，我坦白！
许言关了直播，一**瘫在椅子上。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点了根烟，手还有点抖。
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太真实了。血。浓得化不开的血。他不是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直觉。
有时候，看着街上的行人，他脑子里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些词。
“破财”、“口舌之争”、“烂桃花”。十次里，能蒙对一两次。他一直以为，
这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是心理暗示。可今天这个，不一样。那个叫“龙行天下”的男人，
绝对有问题。他那眼神，不是普通生意人该有的。那里面藏着的东西，叫“人命”。
许言狠狠吸了一口烟。麻烦了。这下是真麻烦了。他一个靠忽悠为生的小主播，
怎么就招惹上这种人了？不行，得跑路。许言掐了烟，站起来就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换洗衣服，一本存折，还有爷爷留下的那几本破书。
他把东西塞进一个双肩包，背起来就准备走。刚拉开店门，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警服，一脸严肃。女的穿着便衣，白T恤，牛仔裤，就是看他的眼神，
让他很不舒服。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许言？”苏锦鲤开口了，声音很清脆。“啊？
”许言心里一咯噔，“你们是？”“市公安局的。”苏锦鲤亮出证件，“接到群众举报，
你涉嫌利用封建迷信从事非法经营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许言的脑子“嗡”的一下。
报应来得这么快吗？他刚才还在想怎么跑路，警察就找上门了。“不是，警察同志，
这里面有误会。”许言赶紧解释，“我那就是个直播效果，娱乐，懂吗？娱乐主播，
跟他们讲笑话的性质是一样的。”“是吗？”苏锦...鲤笑了笑，
“我看你把人吓得不轻啊。那个‘龙行天下’，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哪知道啊！
”许言一脸无辜，“榜一大哥，我的衣食父母。我就是跟他开了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玩笑？”苏锦鲤逼近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陈年的红，洗不干净了’，这也是玩笑？
”许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许言决定死不承认，“我那是说他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让他注意交通安全。
红绿灯的红，懂吗？你们可不能乱解读啊。”“嘴还挺硬。”苏锦鲤旁边的男警察冷哼一声，
“跟我们回去，慢慢说。”许言知道，这下是躲不过去了。他垂头丧气地跟着两人上了警车。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许言坐在椅子上，对面是苏锦鲤和赵东来。赵东来负责记录，
苏锦鲤主审。“姓名。”“许言。”“年龄。”“二十三。”“职业。
”“无业游民……不对，自由职业者。”苏锦鲤“啪”地一声把本子合上。“许言，
别耍花样了。我们查了你的直播记录，这不是你第一次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术了。
”“我……”“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龙行天下’？你们之间，
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或者，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什么秘密？”苏锦...鲤连珠炮似的问道。
许言头都大了。他知道什么秘密啊？他就是个倒霉蛋。他忽然灵光一闪。对啊，
他就是个骗子啊！骗子说的话，能当真吗？“警察同志，我坦白！”许言猛地一拍大腿，
一脸的追悔莫及。苏锦鲤和赵东来都愣了一下。“我承认，我就是个骗子！”许言声泪俱下，
“我根本不会算命！那些什么《周易》《麻衣相法》，我连字都认不全！我就是瞎蒙，
胡说八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是话术！专门骗人刷礼物的！”“我对那个龙哥说的，
也是我瞎编的！我看他有钱，就想吓唬吓唬他，让他多刷点礼物。什么‘陈年的红’，
就是我从哪本地摊小说上看来的，觉得很酷，就用上了！”“警察同志，我错了！
我深刻地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愿意接受人民的审判！罚款、拘留，我都认了！求求你们，
千万别把我的胡话当真啊！”许言说得情真意切，就差跪地求饶了。他想得很明白。
承认是骗子，最多就是个诈骗，批评教育，罚点钱。
要是让警察觉得他跟那个“龙行天下”有什么牵连，那可是杀身之祸。那个男人的眼神，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苏锦鲤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是说，你说的全都是假的？
”“假的！比珍珠还假！”许言拍着胸脯保证。“那你解释一下，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说中一些细节？”苏锦鲤调出另一段直播录像。录像里，
许言对一个女粉丝说：“你最近别往西边走，容易丢东西。
”结果那个女粉丝第二天就在微博上发帖，说自己去城西逛街，新买的手机被偷了，
@许言说“大师真准”。“这个……”许言卡壳了。他总不能说，那是他的直觉吧？
“这个也是蒙的！”许言急中生智，“你想啊，城西那边三教九流，小偷最多，
女孩子一个人去逛街，可不就容易丢东西吗？这是社会学，是概率学！不是玄学！
”苏锦...鲤被他这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赵东来在旁边，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这小子，真是个人才。“行了。”苏锦鲤站起来，“你的话，我们会去核实的。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本市，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没问题！
警察同志，我一定配合！”许言点头如捣蒜。只要不让他跟那个煞星扯上关系，怎么都行。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了。许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他刚准备打车回家，
一辆黑色的奔驰，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他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那个在直播间里，被他吓到的男人助理。“许先生，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
”助理的语气很客气，但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许言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第四章：许先生，我们老板的耐心是有限的茶馆很雅致。黄花梨的桌椅，景德镇的茶具，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一个穿着旗袍的姑娘，动作轻柔地泡着茶。
许言坐在“龙行天下”的对面，手心里全是汗。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许先生，不要紧张。
”男人笑了笑，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我姓赵，赵大海。”“赵……赵老板。
”许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是好茶，大红袍。但他喝着，比黄连还苦。“小许啊，
我今天看你直播了。”赵大海慢悠悠地说，“你算得很准。”许言的心猛地一抽。“赵老板，
您千万别误会！”他赶紧摆手，“我那就是胡说八道，骗人刷礼物的，当不得真！”“是吗？
”赵大海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可是，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跟我开玩笑。
”他把茶杯放下，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声音不大，却让许言的心跟着颤了一下。
“赵老板，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许言快哭了，“我就是个小主播，混口饭吃。
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你孤儿。”赵大海淡淡地打断了他。许言后面的话，
全都噎在了喉咙里。他怎么知道？警察查过他的户籍，知道不奇怪。
可这个赵大海……“许先生，我这个人，喜欢直接一点。”赵大海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告诉我，你还‘看’到了什么？”“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许言咬着牙说。“或者，是谁让你这么说的？”赵大海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背后，
还有什么人？”许言明白了。对方不相信他是算出来的。他以为，自己是受人指使，
故意在直播间里敲打他。这下麻烦更大了。解释不清了。“赵老板，真没人指使我。
”许言一脸诚恳，“我就一普通人，哪认识什么大人物啊。我要是认识，
我还用得着直播算命吗？”“是吗？”赵大海不置可否。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
推到许言面前。“这里是二十万。”许言的眼睛都直了。二十万！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只要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这二十万，就是你的。
”赵大海说。许言看着支票，喉结动了动。他很想拿。但他知道，这钱烫手。拿了，
就真的说不清了。“赵老板，这钱我不能要。”许言把支票推了回去，
“因为真的没人指使我。”赵大海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许先生，我们老板的耐心，
是有限的。”旁边的助理冷冷地开口。茶馆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许言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他知道，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恐怕走不出这个门。怎么办？承认自己会算命？那不是更找死吗？说出自己看到的血光？
那对方肯定当场就让他变成血光。许...言的脑子飞速运转。有了！“赵老板，
其实……我是猜的。”许言开口了。“猜的？”赵大海冷笑。“对，就是猜的。
”许言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我虽然不会算命，但我会看人。”“哦？那你说说，
你都看出了什么？”“我看出，赵老板您，不是一般人。”许言开始了他的表演，
“您虽然穿着斯文，但您的坐姿，腰杆挺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随时准备发力的姿势。这说明，您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紧张生活。
”赵大海的眼神微微一动。“还有，您的口音。”许言继续说，“您虽然说的是普通话，
但有些字眼，带着我们本地听不出来的西北口音。可您的资料显示，您是南方人。
”“最重要的一点。”许言顿了顿，看着赵大海的眼睛，“是您的眼神。您的眼神，
太平静了。我用那种话**您，您都没有失态。这说明，您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性远超常人。
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许言没说下去，但他知道，赵大海懂。赵大海沉默了。
他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许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自己这通胡扯，
能不能蒙混过关。这都是他从一些犯罪心理学的书上看来的皮毛。半晌，赵大海忽然笑了。
“有意思。”他放下茶杯，“许先生，你确实很会看人。”他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希望，今天的事，只是一个误会。”他走到许言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希望，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误会’。”那只手，很重。许言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捏碎了。
直到赵大海和他的助理离开，许言才发现，自己的衬衫，又湿透了。
他看着桌上那杯没喝完的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又活过来了。第五章：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这是要火的节奏？许言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破店。他把自己扔在椅子上，
半天没动弹。今天这一天，过的比他过去二十三年加起来都**。先是直播间里撞鬼，
然后被请去警局喝茶，最后又被正主当面威胁。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谁也别来烦他。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喂？”他有气无力地接起来。
“许言吗？我是苏锦鲤。”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又严肃的声音。“苏……苏警官？
”许言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您……您有什么指示？”“你刚才去哪了？
”苏锦鲤的语气，像是审犯人。“我……我没去哪啊，就回家了。”许言撒起谎来，
脸不红心不跳。他可不敢说自己刚跟赵大海见过面。“是吗？”苏锦鲤冷笑一声，
“我怎么听说，有人请你喝茶去了？”许言的冷汗“唰”就下来了。这女警察，
在他身上装了监控吗？“苏警官，您听我解释……”“不用解释了。”苏锦...鲤打断他，
“许言，我警告你，离那个赵大海远一点。他不是你这种小角色能招惹的。
”“我比谁都想离他远一点！”许言在心里咆哮，嘴上却只能唯唯诺诺。“是是是，
苏警官教训的是。”“还有，把你今天的直播录像发给我一份。”“啊？发那个干嘛？
”“少废话，让你发就发。”苏锦鲤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我的话，有任何情况，
立刻向我汇报。要是让我知道你跟他私下接触……”“不会！绝对不会！”许言赶紧保证。
挂了电话，许言一头栽倒在床上。这都叫什么事啊。他现在是被两边都给盯上了。
一边是随时可能让他“意外身亡”的煞星。一边是把他当成“重点关照对象”的女警官。
哪边他都惹不起。许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打开了手机。他想看看新闻，转移一下注意力。
结果一打开新闻APP，一个弹窗就跳了出来。#惊！江城一算命主播语出惊人，
竟称亿万富翁身负血债！#许言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他点了进去。新闻里，
把他直播时说的话，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什么“玄学大师洞察天机”，
什么“富豪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写得神乎其神。下面还附上了他的直播间截图，
以及那个“龙行天下”的头像。评论区已经炸了。“这主播是真牛逼还是真不怕死？
”“我看了直播回放，那气氛，绝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出人命。
”“有没有人扒一下这个‘龙行天下’到底是谁啊？感觉很有故事的样子。”“已关注主播，
坐等后续！”许言点开自己的直播软件。后台的粉丝数，已经从几百，暴涨到了五万。
私信箱里，几千条未读消息。有骂他哗众取宠的，有夸他胆识过人的，还有一堆求他算命的。
“大师，我老公好像出轨了，能帮我算算吗？价钱好说！”“大师，我最近炒股亏惨了，
帮我看看哪支股票能回本？”“大师，我……”许...言的头，更疼了。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这是要火的节奏？可他一点都不想要这种火。这火，会烧死人的。他关了手机，
用被子蒙住头。睡觉。天塌下来，也得等睡醒了再说。然而，他注定睡不安稳。半夜，
他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吵醒。是苏锦鲤。“许言！马上来市局一趟！”苏锦鲤的声音，
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又怎么了，苏警官？”许言迷迷糊糊地问。“别废话了！
”苏锦鲤吼道，“赵大海，失踪了！”第六章：人不是我杀的，
但我好像知道他在哪许言赶到市局的时候，整个刑侦支队灯火通明。
气氛紧张得像是拉满了的弓。苏锦鲤眼睛通红，显然又是一夜没睡。“怎么回事？
”许言被她拉到一个角落。“赵大海失踪了。”苏锦鲤压低声音说，“今天下午，
他跟他助理说出去办点事，然后就一直联系不上。他老婆晚上报的警。”许言愣住了。
失踪了？那个看起来能一手遮天的男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失踪了？“他最后见的人，
是你。”苏锦鲤死死地盯着他，“说，你们见面后，他又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
”许言觉得冤枉，“我们喝完茶就分开了，我哪知道他要去哪。再说了，他一个大活人，
有手有脚的，说不定是去哪个会所找小妹妹了呢？”“闭嘴！”苏锦鲤瞪了他一眼，
“他的车，在郊区的盘山公路上找到了。车门开着，手机钱包都在，人不见了。
现场有挣扎的痕迹，还有血迹。”许言的心，沉了下去。绑架？还是……灭口？“苏警官，
我发誓，这事跟我没关系！”许言举起三根手指，“人真不是我杀的！”“谁说你杀人了？
”苏锦...鲤皱眉，“你心虚什么？”“我……我这不是怕你们怀疑我吗？
”“我们怀疑你，但不是怀疑你杀人。”苏锦鲤说，“我们怀疑，你知道他去了哪。
”“我不知道！”许言脱口而出。但话说出口的瞬间，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