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小村医:我的银针通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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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灌进程向阳的鼻腔时,他听见银镯子在腕间"叮"地响了一声。三根银针还插在颈后,针尾的蓝丝线无风自动。火场的热浪扭曲了视线,但他分明看见林小满的衣角在二楼窗口一闪而过。

"小满!"嘶吼声被浓烟呛成破碎的咳嗽。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着火的木屑像流星雨般砸下来。程向阳扑向楼梯的瞬间,整段楼梯轰然坍塌——

"阳子!醒醒!"

程向阳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炕上。林小满的脸悬在正上方,左颊有道新鲜的擦伤,但那双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光。他下意识去摸颈后的银针,却只触到结痂的伤口。

"别乱动。"林小满按住他的手,"老道长把你扛回来的。"

程向阳这才注意到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墙角药罐咕嘟咕嘟冒着泡,老道士蹲在灶台边啃生红薯,道袍下摆焦黑一片。

"诊所......"程向阳的嗓子哑得不像自己的。

"烧没了。"林小满往他嘴里灌了勺蜂蜜,"但账本我抢出来了。"她指了指炕席下露出的牛皮纸角,程向阳这才发现她的右手掌缠着厚厚的纱布。

老道士突然把红薯皮砸过来:"两个蠢娃娃!一个放火一个闯火场,嫌命长?"他骂骂咧咧地掀开道袍,露出小腿上狰狞的水泡,"老子为救你们,三十年道行——"

"马德贵呢?"程向阳挣扎着坐起来,腕间的银镯子磕在炕沿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林小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说要报警抓纵火犯。"她突然压低声音,"但我在他药柜后面发现了这个——"

牛皮纸摊开的瞬间,程向阳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什么普通账本,分明是本掺假指南。每页都详细记录着如何用廉价药材冒充名贵药材,甚至标注了不同体质人群的"安全用量"。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县中心小学23名学生集体腹泻调查》。

"王总给学校供的午餐......"程向阳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剪报,突然停在某个熟悉的名字上,"马德贵是调查组成员?"

老道士的烟杆"啪"地敲在他天灵盖:"再看这个。"烟杆指向账本扉页的钢印——"德贵堂制药有限公司"。

"他不仅卖假药,还生产假药?"程向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账本显示马德贵每月向县城输送价值近十万的劣质药材,而青山村只是他的"试验田"。

林小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程向阳想起火场里那股刺鼻的化学药品味道,心猛地沉了下去。

"别担心,烟呛的。"林小满匆忙擦掉血迹,却碰翻了药碗。褐色的药汁在炕席上洇开,散发出诡异的甜腥味。

老道士突然拽过程向阳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他脉门上:"你给她用过针?"

"就上次晕倒时......"

"胡闹!"老道士的胡子气得直抖,"女子气血不同男子,你扎的足三里是泄气穴!"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取出三根金针,"躺平!"

程向阳按着林小满的肩膀让她躺下。金针刺入她手腕内侧时,她疼得咬住下唇,一缕头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程向阳下意识去拨那缕头发,指尖碰到她耳垂的瞬间,两人同时一颤。

"专心看!"老道士的呵斥吓得程向阳缩回手。金针在特定角度下竟折射出七彩光斑,随着林小满的呼吸在她皮肤上投下细碎的光点。

"这是......"

"程家绝学,璇玑针法。"老道士捻动针尾,"专治五行错乱。"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程向阳,"比如乱扎针导致的阴气外泄。"

林小满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程向阳正想询问针法细节,远处突然传来扩音器的刺耳声响:"全体村民注意!今晚七点祠堂开会!"

老道士迅速收起金针:"马德贵要反扑了。"他往程向阳手里塞了把钥匙,"我观察半个月了,马德贵每周三晚上都去县城。诊所废墟往东两百米有间谷仓,他那些见不得光的药材都藏在那儿。"

日落时分,程向阳借口去李铁柱家换药溜出院子。村里气氛诡异,几个平日熟络的村民见了他都低头快步走过。只有张婶偷偷塞给他一包艾草团子:"吃吧,没下毒。"

谷仓比想象中隐蔽,外表破败的木屋下竟藏着铁皮包裹的库房。钥匙**锁孔的瞬间,程向阳闻到熟悉的当归混杂化学制剂的味道。推开门,成箱的药材堆到天花板,每箱都贴着"德贵堂精制"的标签。

他撬开最近的纸箱,里面整齐码着标有"野生黄芪"的塑料袋。可倒出来的分明是染过色的桔梗根,凑近闻还有股刺鼻的硫磺味。连续拆了五六箱,情况更糟:用模具压制的"冬虫夏草",淀粉做的"茯苓块",甚至还有用土豆雕刻的"天麻"。

最里间的铁柜上了密码锁。程向阳试了马德贵的生日、诊所成立日期都不对。正当他准备放弃时,腕间的银镯子突然滑到掌心——内侧刻着"1993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