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边“嗡”的一声，直直摔在满是石头的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躺在自己的床上，额头疼得厉害，血已经凝固了。

客厅里，妈妈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仅仅一夜之间，她鬓角竟然花白了一片，像是落了一层霜。

爸爸蹲在门口，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一脸的焦躁。

我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弟弟真的不见了，我失去他了。

我头上的伤还在疼，但我顾不上了，我走过去。

“爸，妈，我再出去找……我去更远的地方找，找不到弟弟我就不回来……”

妈妈像是没听见，依旧一动不动。

爸爸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冲我吼道。

“找找找！还找什么！还嫌不够乱不够烦吗？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僵在原地，眼泪流得更凶，却不敢再出声。

后来，我听到爸爸对妈妈说。

“我再往南边去找找，孩子记得外婆家在南方……我走远点找，不能就这么算了……”

爸爸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妈妈开始整天抱着弟弟的衣服和玩具，不哭不闹，只是怔怔地坐着。

我每天机械地去上学，放学后就赶紧回家做饭，小心翼翼地照顾妈妈。

妈妈眼里没有光了，只是发呆。

我眼里也没有光了，只有懊悔。

一天夜里，我半夜醒来，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立在我的床头。

我瞪大眼睛，看到妈妈握着一支针筒站在我的面前。

“阿棣，乖，该打针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我看着她手里那支装着不明液体的针筒，恐惧地后退。

“不！妈，我不打针……我不要……”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陡然尖利起来。

“不要？你弄丢了弟弟！就得把自己赔给我！”

我绝望地哭喊，徒劳地挣扎。

“是弟弟自己跑掉的！我真的找他了！我找了好久……”

“闭嘴！”

她更加暴怒，眼睛瞪得极大。

“你还敢狡辩！就是你！就是你害的！”

她不再给我任何机会，高高举起了拿着针筒的手，狠狠地扎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醒了过来。

我妈坐在床边，怜爱地说道。

“阿棣，你终于睡醒了？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她的目光聚焦在我的头发上，忽然皱了皱眉。

“头发怎么这么长了？这样不像我的阿棣了……别动，妈帮你剪掉。”

她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大剪刀。

我虚弱得连抬手阻挡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听着剪刀紧贴着头皮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头发一绺一绺地掉落。

她递给我一个镜子，似乎很是满意。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唰一下就流了下来。

我的头发被剪得坑坑洼洼，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突然，她开始扒我身上的睡衣。然后她拿出弟弟生前穿的那套小海军服，试图往我身上套。

“妈，真的不行……太小了……我穿不下……”

我哭着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