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相爷回府了。”
脚步声稳,沉,一步步,踩过廊下的青石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他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还有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混着书房里墨锭的冷香。
我起身,垂首,接过他解下的玄色狐裘大氅。
“今日朝中事冗?”
他抬手,冰凉的指尖掠过我的下颌。
我浑身一僵,丝丝冰冷的抗拒从心底最深处翻上来。
“嗯。”他声音低沉,目光落在我脸上,像在审视一件完美的战利品,“念儿今日似乎格外安静。”
“只是有些乏。”我侧过脸,假意去挂那件沉重的大氅,避开他的触碰。
他在我身后轻笑。
那笑声,十年如一日,现在却让我从骨头缝里开始发冷。
“乏了便好生歇着。”他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冷茶,“为夫还需去书房处理今年的秋狩大事,晚些再来陪你。”
“是。”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
手里那件狐裘大氅,沉得几乎拎不住。
我爹死后,我与夫君恩爱依旧,但我对他总有一种从心底深处生出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