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眉形偏淡,她稍稍加浓拉长,眉尾微挑,顿添几分凌厉妖娆。
口脂选的是最鲜艳的朱红色,一点点仔细涂抹,将本就丰润的唇瓣勾勒得愈发诱人,仿佛熟透的樱桃,引人采撷。
最后,她自妆匣底层找出一个小巧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是嫣红的胭脂膏。
她用指尖沾取少许,轻轻晕染在眼尾和两腮。
霎时间,镜中人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双颊泛着自然的红晕,气色好得惊人,仿佛被春雨滋润过的海棠,娇艳欲滴。
这并非凡品,而是她昨夜闲暇时,利用房中现成的花瓣和一点点残存妖力勉强炼制的“媚颜膏”。
虽效果不及她以往用的万分之一,但点缀在这凡俗面容上,已是画龙点睛之笔。
收拾停当,她站起身。
海棠红的衣裙完美勾勒出她胸丰腰细臀翘的诱人曲线,行走间步摇轻晃,环佩叮咚,暗香浮动。
既不失侯府儿媳的端庄贵重,又处处透着精心修饰过的魅惑。
碧玉和几个小丫头都看呆了眼。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少奶奶,美得极具攻击性,明明打扮得并不逾矩,却让人觉得她每一根发丝都在散发着勾引人的气息。
“走吧,”绾漫勾唇一笑,百媚丛生,“该去给公公婆婆敬茶了。”
她扶着碧玉的手,仪态万方地走出新房,朝着侯府正院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仆从纷纷避让行礼,眼神却充满了好奇与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绾漫浑不在意,扶着碧玉的手,仪态万方地行走在抄手游廊之中。
海棠红的云锦襦裙在晨光下流转着细腻的光泽,绣着的折枝玉兰仿佛暗香浮动。
步摇轻晃,环佩叮咚。
她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来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而非一个不受欢迎、昨日才用非常手段嫁入府中的新妇。
正院“荣禧堂”已近在眼前,飞檐斗拱,气象威严。
门口侍立的下人见到她,神色皆是一凛,忙不迭地躬身行礼,声音却透着一丝古怪。
“给……给大少奶奶请安。”
绾漫眼波微扫,并未停留,径直入了厅堂。
厅内,沉水香的清冽气息弥漫,压下了几分喜庆后的浮躁。
上首两张紫檀木太师椅上,端坐着一对中年夫妇。
左手边的男子年约四十许,身着藏青色常服,面容俊朗。
眉眼间与谢云景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经年累月的威势沉淀,让他更显沉稳威严,不怒自威。
正是镇北侯谢擎。
他手中端着一盏茶,目光看似落在茶沫上,实则眼角的余光已将来人打量了个彻底,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右手边的美妇人则是侯夫人柳氏。
她穿着绛紫色缠枝牡丹纹的缎裳,头戴赤金镶宝头面,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岁月痕迹,唯有眼角细微的纹路显露出些许严厉与审视。
她坐得笔直,目光如炬,毫不避讳地落在绾漫身上,带着明显的冷淡与评估。
下首右侧,谢云景早已换了一身墨竹纹的锦袍。
见到绾漫进来,他立刻嫌恶地别开脸,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耳根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显然是忆起了昨夜不堪又失控的画面。
而在他身旁,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小姑娘正一脸不善地瞪着绾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