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回海城老家看看。”
“这不,我特意买了机票,你要是想去明天就能走!”
梁宣明年轻那会是做保密工作的。
自从嫁给他,我已经近三十年没回过家了。
看着桌子上孤零零躺着一张机票,我鼻子一酸。
最后一丝期待,也终于彻底破灭。
飞机落地。
凭着模糊的记忆,我四处问人,才找到了三十年前的老家。
表妹一脸惊讶,差点都要认不出我来。
她拉着我坐在老槐树下,进屋泡了茶:
“我记得当年你绣得凤羽能飞起来,那手艺可是老天爷赏饭吃。”
“要不是为了梁宣明放弃进县刺绣厂,现在早成大师了!”
当年婆婆重病,梁宣明刚调到京市,不方便回来。
我只能留下来,独自照顾婆婆。
自己却错过了进入刺绣厂的机会。
之前绣工远不如我的表妹,都已经成了苏绣非遗传承人,被新闻媒体争相采访。
我拿起遗落在一旁丝线,枯涩的眼睛亮了亮。
然后在空白的缎子上飞针走线,很快就绣出了一只起舞的蝴蝶。
再抬头时,却发现四周围满了人。
村民们笑着称赞我的手艺,眼里满是欣赏。
就连表妹也有些吃惊,
“这么多年了,飞针法你还是用得这么熟练!”
她对着那只寥寥几针的蝴蝶看了又看,最后笑了笑。
“表姐,我这有个不情之请。”
“有一份苏绣国礼,要我们尽快出工,图案是你擅长的凤凰。”
“如果你愿意,就来我们工作室吧。”
我一阵心动。
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天天泡在洗洁精里,抓着锅铲。
随便绣绣还好,如果要长期刺绣,恐怕……
我刚要拒绝,就听表妹说,
“别着急做决定,等回去和姐夫商量商量,也不迟。”
我点点头,手指轻抚上那只起舞的蝴蝶。
晚上,我给梁宣明打去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小宝在嚎哭不止。
我心猛的一揪。
“妈,你明天就回来吧!”
“小宝晚上一直哭闹,孩子跟你跟惯了,我和爸都带不住他!”
梁智伟的声音有些暴躁。
整个人像是崩溃到了极点。
我一夜没睡安稳。
天一亮,还是立刻坐上回城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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