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赴边关见情郎,我却提了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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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我凤仪阁的门,管你是金枝玉叶还是千金**,今晚都得给我接客!”

老鸨说着蹩脚的中原话,肥手揪起躲在角落里的少女。

她白皙的脸上未施粉黛,踉跄着被拖行数步,杏眼中满是惊恐。

“我没撒谎,我真的是大周九公主!您听我说,云州都护府的谢小将军可以证明我的身份,只要您派人送我去那儿,黄金万两...不,您要多少我都给您!”

刚过及笄之年的女孩肌肤胜雪,杏眸含春,娇滴滴的惹人怜爱,就连惊慌时都透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可惜啊,是公主又如何?大周与番邦交战多年,漠南成了弃地,流寇横行,**,好不容易捡了个赚钱的美人胚子,岂有放手的道理。

“漠南天高皇帝远,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今晚非得给我挣个满堂红不可!”

老鸨卷起袖子就要教训人,姜昭宁一害怕,朝她手臂用力一咬。

“哎哟!贱蹄子,你敢咬我!”

老鸨捂着手臂痛呼,再抬头时,人已经跑没了影。

姜昭宁像个无头苍蝇,在昏暗的走廊狂奔。

她后悔了。

她不该不听秋霜的话,一意孤行跑到云州来找谢玄,更不该和谢玄闹脾气,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快!快抓住她!”

阁内乱成一锅粥,老鸨急得在后面大喊,伙计们放下手上的活,纷纷加入围堵。

姜昭宁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看见拐角处突然闪出个满脸横肉的打手,她慌忙转身,撞开一扇未上锁的门。

室内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后背倏然贴上一具坚硬胸膛,紧接着,冰冷刀锋抵在她咽喉。

“公子饶命!我、我只想进来躲一躲......”

听到中原话,男人身体明显僵了下,也跟着说中原话。

“出去。”

这两个字,他说得字正腔圆。

“你、你是中原人?!”

姜昭宁大喜,自从三天前被人拐卖到这里,她就没见过一个中原人。

“我也是中原人,我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人牙子迷晕了我,还逼我接客......求公子帮帮我......”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可怜些,好博得怜悯。

默了半晌,男人终于松开手,然后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

屋内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姜昭宁缓缓抬头,与一双鹰眸相对。

少年约莫十六岁,高鼻深目,唇薄如锋,微卷的黑发用银绳束起,腰配弯刀,一身草原装束看着矜贵冷峻、桀骜非常。

这哪里是什么中原人,分明是个彻头彻尾的胡人。

他点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在琢磨怎么赶她走,可过了很久,他也没开口,就这么一直盯着她。

“公子认得我?”

算认识吗?

阿那瑰唇角轻勾,忽然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

他不慎中了软骨散,倚在巷尾喘息,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一对男女在争执。

“谢玄!我从长安日夜兼程赶来,不是为了看你和别的女人厮混!”

“宁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和如烟真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抱她那么紧?什么都没有她对你伸舌头?什么都没有,她会**地躺在你怀里!”

“宁儿,我......”

“啪!”地一巴掌。

大雨中,鹅黄色的单薄身影颤抖,攥着那白玉腰带的指节发白,显然是气极了。

“谢玄,你真让我恶心!”

她扬手用力一抛,腰带不偏不倚落在阿那瑰怀中,雨水浸透了丝绸,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十分稚拙。

掌管狼师的特勤,族人口中冷血的狼崽子,没想到也会有被人当成乞丐的一天。

而现在......

眼前这个狼狈的少女,与那夜骄纵明艳的身影渐渐重合。

谢玄的女人在向他求救。

有趣。

阿那瑰举起手中匕首,姜昭宁心头一紧,贴着门边后退。

“你、你别乱来,你可认识云州都护府的谢玄,只要你送我过去......”

“中原的小娘子,你可知胡人最恨谢家军。”

阴影笼罩下来,他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声音带着危险的警告:

“谢玄若当真在意你,我现在就该抓你去向大可汗邀功!”

姜昭宁心头一沉。

她以为亮明身份能自保,却忘了在这漠南,她的身份非但不是护身符,反倒成了催命符。

她强压下慌乱,寻找逃生的机会,忽地瞥见房梁上蛰伏的四道黑影,瞳孔骤缩——

“唔!”

匕首再次抵上颈侧,少年宽大手掌死死捂住她的唇,隼眸杀意肆涌,警告她不准出声。

门外传来老鸨尖利的嗓音:

“给我仔细搜!那小**定藏在哪间房里!”

姜昭宁望着眼前少年,求他施以援手,可他眼底毫无怜悯,甚至微微侧身,想将她推出去。

“救我!”

她死死攥住他衣袖,惯常用命令的语气,声音压得极低:“否则我立刻喊人,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