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把沈逸城摔倒这个锅盖在我头上,季清婉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她现在就和沈逸城打报告结婚,我也不会阻拦。
“我先走了,以后没事,别到通讯处找我。”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想还没走出住院部,季清婉就追上来拽住我的手:“你不是最喜欢那件驼色的大衣吗?今天怎么没穿?”
“我要把沈逸城的孩子登记在户口上,你又为什么不反对?”
她口中的那件大衣,是我两年前生日时,季清婉买来送给我的。
以前我确实很宝贝它。
但我宝贝的不是这件物件,而是季清婉对我的感情。
现在感情没了,衣服也就只是一件避寒保暖的普通大衣。
现在感情没了,所以她想要给谁的孩子上户口都无所谓。
见我没开口说话,季清婉自顾自地推测道:“承安,你是不是还在为周五晨会做检讨的事情生气?”
“军区的领导都看见了,你可是差点害死逸城。”
我不想和季清婉吵架,我抽出手,随便找个借口想避开:“你想多了,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可不想话落,季清婉的手掌就探了过来,贴覆在我的额上:“是不是发烧了。”
可能觉得有手测不准,她又踮起脚尖,把我的头摁下来一点,将额头贴上了我的额头。
突然的亲昵让我的心脏跳漏一瞬,心口又涌上刺痛。
这一瞬,我好像看见了从前的季清婉。
曾经那个因为我胃痛,跑了好几趟卫生所,守了我一晚上的季清婉。
曾经那个因为我手脚发凉,给我熬中药驱寒,用自己体温给我取暖的季清婉。
曾经那个因为我做噩梦,守在我身边整晚没睡唱安眠曲的季清婉。
可惜,这些曾经的好,现在都转移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
这一瞬,我想了很多组密码,想了很多数学上的难题。
可没有一个方程式,没有任何一种解密方法,能告诉我,以前那么爱我的季清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或许是觉察到我低落的情绪,季清婉难得像以前一样亲了亲我的脸颊:“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强撑,我们是未婚夫妻,我会给你想办法解决的。”
就这一句话,让我一瞬清醒过来。
我猛的推开季清婉,勾起苦涩的唇角问她:“你怎么给我想办法解决,大义灭亲到纪检去举报我虐待沈逸城?”
被我说中心事,季清婉一瞬脸色有些难看。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承安,我这是为了你好。”
“第一,你走了歪路,我作为你的妻子,有责任把你带回正路。”
“第二,如果是我举报的你,我可以请求从轻处理你……你应该要理解我的苦心。”
“第三,无论发生什么事,和你领证一直在我的规划内。”
刚刚从季清婉身上体会到的关心,一下就变成了刺骨的冰水,从头到脚,泼了我一身。
被泼醒的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季清婉看着这突然隔出来的距离,喉咙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没说出口。
通讯处的成员小杨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傅工,昨晚下暴雨,西南角的信号接收设备被冲坏了,军区的部分通讯线路正处于瘫痪状态……”
我立马收了心,连招呼都没和季清婉打,就匆忙回了通讯处抢修去了。
毕竟我都要走了,这段感情都要画下终点了,再解释、争吵又有什么用?
这一修,又修到晚上八点……
我累了一天,刚回到通讯处准备休息,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
仔细一看,才发现季清婉,提着一个药罐子站在门口的阴影处。
见我回来,她把药罐子递给我:“我想你可能是感冒了,所以给你送了姜汤来。”
我合了合眸,一股难言的情绪在胸口冲撞。
季清婉明知道,我不吃生姜。
以前为了迁就我的口味,做菜一直是去姜的。
季清婉更是说以后几十年做菜都不要放姜,只有傅承安开心,她才会开心……
我深吸了口气,直接拒绝:“辛苦你了,但我不吃生姜。”
结果话音刚落,季清婉就打开了药罐子:“你先尝尝……”
一时间,生姜味四处飘荡,我一瞬间被恶心的直反胃,直奔水房:“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