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回家的路上，陆靳言那句毫不犹豫的“当然是你”在沈清欢脑海中反复回响。

胸口熟悉的闷痛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先天性心脏病是沈清欢出生就携带的诅咒。

婚后，陆靳言找来全世界最好的心脏专家为她会诊。

在家中布置了最先进的医疗设备。

每次她稍有不适，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你要是敢有事，我就把全世界的心外科医生都雇来，天天围着你转。”

那时陆靳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恐慌。

疼痛越来越剧烈，沈清欢颤抖着手取出药，却发现药瓶早已空空如也。

本能驱使下，她拨通了陆靳言的私人手机。

曾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拨打这个号码，他总会第一时间接起。

即使是在重要的国际会议上，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中断会议，只为确认她平安无事。

电话接通，背景音里传来模糊的水声。

陆靳言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清欢，什么事？”

沈清欢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痛得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唔...靳言...我...心脏...”

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希望他能听出她的痛苦。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娇嗔的女声：“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

是苏窈。

陆靳言的声音远了一些，像是移开了话筒：“没事，你继续泡，温泉对身体好。”

沈清欢再次尝试呼唤，“靳言…”

电话那头，陆靳言的声音清晰起来，语气中的不耐烦更加明显：“清欢，如果是为今天的事，我们明天再谈，我现在有事。”

背景音里，苏窈不满地嘟囔：“肯定是故意挑这个时间打来的吧？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就非要打扰不可。”

陆靳言低声安抚：“别瞎想。”

“我怎么瞎说了？”

苏窈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明明就是危机意识发作，看你对你好，就装病逼你回去。”

“你要是真走了，下一步就该我遭殃了...陆总，我好怕...”

“不是...我真的...”

沈清欢试图解释，但剧烈的疼痛让她语不成句。

陆靳言的声音冷了下来：“清欢，我以为你至少是懂事的。”

“装病这种伎俩，太难看。”

这句话压垮了沈清欢所有的希望。

她颤抖着挂断了电话。

心脏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

傅枭。

沈清欢艰难地找到通讯录中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

傅枭沉稳的声音传来：“清欢？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傅...先生...”

沈清欢气息微弱，“我...心脏...在延安路...求...”

话未说完，黑暗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

“清欢？清欢，坚持住，我马上到。”

......

温泉度假村中。

直到手机再次响起，显示是傅枭来电，陆靳言才不耐烦地接起：“傅总，这么晚有何贵干？”

电话那头的回答让他的笑容瞬间冻结在原地。

“陆靳言，清欢心脏病发作，危在旦夕。”

“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立刻到市中心医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