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要求被赶出豪门时,全家都在为假千金庆祝。三年后国际金融峰会上,
他们以嘉宾身份坐在台下;而我戴着面具,作为操纵全球资本的神秘操盘手坐在主讲台。
耳机里传来紧急汇报:“大**,家族资金链断裂,需要您立即决策。
”我轻笑关掉麦克风:“现在记得叫我大**了?
”“告诉他们——我正忙着给新认的干妹妹挑生日礼物。”---会议中心的冷气开得足,
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台下黑压压一片,坐满了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的金融精英。
光线聚焦在主讲台上,将每一寸金属装饰都照得晃眼,
空气里浮动着低沉的、克制过的交谈声,像无数蜜蜂在巨大的蜂巢里嗡鸣。前排贵宾席,
林家人正襟危坐。林父下意识地调整着领带结,
试图压住那点没由来的心慌意乱;林母则微微侧身,替旁边穿着高定礼服裙的养女林薇薇,
细心地将一缕并不存在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里满是宠溺的安抚;他们身后,
林家大哥林翰宇压低了声音,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一丝不苟的眉宇,
正在处理最后几条公务信息。一切看起来都光鲜、体面,
符合他们作为本市新晋崛起、风头正劲的“林氏集团”核心家族的身份。
今天这场汇聚了全球金融巨擘的峰会,是他们跻身真正顶级圈层的重要台阶。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林家人偶尔强作镇定瞥向主讲台的眼神,
都泄露了同一份焦灼的期待——都在等那个传说中的主角登场。灯光倏地暗下一半,
只留一束追光,孤零零地打在主讲台中央那张空着的、线条极简却充满力量感的座椅上。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都放轻了。轻微的电流声划过,侧门无声滑开。
一道身影不疾不徐地走入光柱之下。极高的身高,剪裁异常利落的纯黑西装,
面料是某种哑光的、吸收光线的材质,不见任何logo,
却透着一种不容错辨的、低调到极致的昂贵。脸上,
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银色金属面具冷光流转,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一双没什么情绪的唇。
步伐稳定,每一步的距离都像用尺子量过,走向那张属于她的位置。
无形的压迫感随着她的靠近潮水般弥漫开来,席卷整个会场。落座。
调整了一下面前簇新的麦克风角度。指尖过处,金属反射出冰冷的光点。没有一句开场白,
甚至没有环视台下。她只是存在在那里,就已然成了绝对的中心。
林薇薇放在膝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昂贵的真丝料子被抓出褶皱。她盯着那张面具,
试图从那有限暴露的皮肤和唇形里找出一点点熟悉的轮廓,随即又在心里飞快地否定。
不可能……那个人,怎么可能?她应该早就烂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了才对。
林母似乎也怔了一下,极轻地碰了碰林父的手臂,
换来一个略带警告的、让她保持仪态的眼神。台上的人对这一切暗涌毫无兴趣般,
唇线抿得平直。她微微倾身,靠近麦克风。清冷、平稳,
经过精密设备放大也听不出丝毫波澜的女声,透过顶级音响设备,清晰地撞入每个人耳膜。
“上午好。”“关于未来三个季度全球资本流动的异常模型推演,现在开始。”没有客套,
没有寒暄,直切核心。巨大的环形屏幕在她身后亮起,
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数据流和三维动态模型开始滚动播放。她的语速平稳,
每一个词汇都精准无比,剖析着那些足以让一个小国经济震颤的数字背后的逻辑与陷阱。
台下,哪怕是浸淫行业数十年的老手,也不得不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一个字。
笔记本屏幕的光亮起一片,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密集起来。她是“零”,近两年横空出世,
以精准到可怕的预判和神鬼莫测的操盘手法,搅动全球金融市场风云的神秘人物。
无人知晓其真实姓名、国籍、样貌,只知其代号,
以及其背后代表的、令人窒息的庞大资本力量。能被“零”点名分析,可能是天堂的通行证,
也可能是地狱的开门铃。林家人听得尤其认真,或者说,紧张。林翰宇的眉头越皱越紧,
台上“零”所描述的几种资本陷阱模型,有几个特征点,
隐隐让他联想到自家集团正在进行的几个海外项目,后背不禁渗出细密的冷汗。
林父的指尖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试图跟上那超越他认知速度的分析,脸色逐渐凝重。
时间在高度紧绷的思维拉扯中流逝。“……因此,过度依赖短期债券融资扩张,
而无对冲保护的实体,将在下一轮流动性紧缩中首当其冲。”“零”的结论如同最终审判,
轻轻落下。会场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许多人脸色发白。
就在这片寂静即将被后续的议论打破前,“零”似乎微微偏了下头,像是聆听着什么。
她戴着无线耳麦,但这细微的动作几乎无人察觉。只有一直死死盯着她的林薇薇,
心脏猛地一跳。下一刻,一道压抑着极度焦急、甚至带上了颤音的男声,
透过极隐蔽的入耳式通讯器,清晰传入“零”的耳中。“大**!紧急情况!
家族……林氏集团资金链突发断裂,海外合作方集体撤资,银行催贷电话已经打爆!
股价闪崩百分之三十……需要您立刻做出决策!否则、否则最多撑不过今天收盘!
”声音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台上,“零”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在那足以冻结整个会场呼吸的寂静里,在那无数道或敬畏、或恐惧、或探究的目光聚焦下,
她抬起手。纤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缓而稳定地,
关掉了面前那支向全场传递她声音的麦克风。这个动作被后方大屏幕忠实地放大,
所有人心头都随之一窒,不明所以。她微微侧首,靠近那支已经失效的麦克风,
仿佛那下面还藏着另一个只属于她一人的传声通道。红唇轻启,一句低语轻飘飘地逸出。
音量不高,却因会场极致的安静和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
产生了一种被无限放大的、惊心动魄的效果。
“现在……”那声音里含着一丝极其清淡的、几乎品不出的嘲弄。“记得叫我大**了?
”台下前排,林父林母、林翰宇、林薇薇,四人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瞳孔骤然收缩!那声音……那语调……那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的冰冷讥诮!是她?!
怎么可能真的是她?!那个三年前被他们视为家族耻辱、迫不及待扫地出门的人?!
林薇薇猛地抓住母亲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林翰宇手里的手机“啪”一声滑落在地毯上,闷响一声,屏幕碎裂。他也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瞪着台上那个身影。“零”似乎完全没看到台下林家人那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失态。
她甚至好整以暇地,用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然后,
她再次对着那关闭的麦克风,用一种谈论今天天气般随意,
却又足以让台下特定几个人听得字字诛心的语气,轻笑着,补上最后一句。
“告诉他们——”“我正忙着,给新认的干妹妹挑生日礼物。”“咣当!
”林母手边的水杯被打翻,水渍迅速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她张着嘴,像离水的鱼,
发不出任何声音。林父身体剧烈一晃,被眼疾手快的林翰宇扶住,才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脸色灰败得像瞬间老了十岁。林薇薇则彻底软倒在座位上,眼神空洞,
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台上,“零”——林烬,已经优雅地站起身。
不再看台下那片因为她轻描淡写一句话而掀起的无声惊涛与毁灭,她转身,
黑色西装的衣角划开利落的弧线,沿着来时路,一步步走下主讲台,走向侧门。
追光灯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没入后台的阴影里。消失不见。如同她突然出现一样。
留下整个会场死寂之后骤然爆发的、混乱不堪的嗡嗡议论声,以及贵宾席上,
那几个面如死灰、天塌地陷的身影。·三年前。林家别墅。盛夏的夜晚,
空气黏稠得没有一丝风,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晃得人眼晕。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花园,蝉鸣声歇斯底里,一阵高过一阵。
室内的气氛却比窗外更加闷窒,一种一触即发的、带着虚伪热络的紧绷。“薇薇,来,
尝尝这个,米其林三星主厨特意为你做的,你最喜欢的舒芙蕾,温度刚好。
”林母亲昵地揽着林薇薇的肩,将一勺甜点喂到她嘴边,眼神里的宠爱几乎要溢出来。
今天的主角是林薇薇,她身上穿着当季最新款的公主裙,头发精心编织,
戴着小巧的钻石发卡,像个真正被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周围的宾客言笑晏晏,
举杯庆祝林薇薇的生日,庆祝她正式被林家收养,名字写入族谱。热闹和温情都是他们的。
林烬站在客厅最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被遗忘在严寒里的树。
她身上还是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T恤,与周遭的衣香鬓影格格不入。没有人看她,
仿佛她是一团污浊的空气。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那其乐融融的一家——笑容满面的父母,
意气风发端着酒杯应酬的大哥,众星捧月、脸颊泛着幸福红晕的林薇薇。然后,她抬步,
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嗒嗒声,并不响亮,
却奇异地将那一小片区域的喧闹压了下去。她停在林父林母面前。“爸爸,妈妈。
”她的声音很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礼貌,“有件事,
想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林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
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林父端着酒杯,看了她一眼,眼神疏离,
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下属。“小烬,没看到正在给薇薇庆祝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就几句话,不会耽误大家太多时间。”林烬的语气依旧平静,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坚决。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带着好奇、打量,还有不易察觉的轻蔑。林薇薇依偎在母亲怀里,
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小声说:“姐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今天是我重要的日子……”林母立刻心疼地拍拍她的背:“胡说什么,你怎么会不好。
”她转向林烬,语气冷硬下来,“林烬,你到底要说什么?
”林烬像是没听到林母话里的寒意,也没看到林薇薇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的视线落在林父身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关于外面传的,说我嫉妒薇薇,
偷拿了薇薇那条红宝石项链的事。”气氛瞬间凝滞。那件事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耳闻。
林薇薇哭诉自己珍爱的项链不见了,那是林家特意为她拍的生日礼物,价值不菲。
最后有人暗示看见林烬鬼鬼祟祟从她房间出来。虽然没有确凿证据,
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是林烬做的。
贫穷、嫉妒、手脚不干净——一个流落在外十几年才被找回来的女儿,有这些品质,
似乎“理所当然”。林父的脸色沉了下来:“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扫兴!
”“当然要提。”林烬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冷了,
“因为不是我拿的。”“你说不是你拿的就不是你拿的?证据呢?”林翰宇走上前,
挡在父母和薇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是全然的维护和不信任,“林烬,
薇薇一直想跟你好好相处,是你自己心理阴暗,见不得她好!今天还非要闹这么难看?
”“证据?”林烬重复了一遍,目光掠过林翰宇,重新看向林父林母,
以及他们身后那个看似柔弱无措的林薇薇,“我没有证据证明我没拿过。
”林薇薇似乎瑟缩了一下,更紧地靠向林母。
林母立刻火了:“没有证据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给我们林家丢人还没丢够吗?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但是,”林烬提高了声音,打断了林母即将出口的恶言,
她的声音像冰片刮过玻璃,清晰刺耳,“我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她猛地抬手,
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水果刀。银亮的刀光在灯光下闪过,引起几声低低的惊呼。“林烬!
你干什么!把刀放下!”林父厉声喝道,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除了厌烦以外的情绪。
林烬却像是没听见。她的眼神一种骇人的平静,看着他们,
一字一顿:“既然你们认定是我偷的,藏在肚子里了。那我……”刀尖毫不犹豫地转向自己,
对准腹部。“剖开肚子,给你们看看好了。”“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你们林家的红宝石!
”话音未落,刀尖已然狠狠刺入!“呃!”一声压抑的闷哼。鲜血瞬间涌出,
迅速染红了她白色的T恤,刺目惊心!所有人都惊呆了,空气死一般寂静。
谁也没想到她会用如此惨烈、如此决绝的方式来自证。林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身体晃了一下,但她硬是撑着没倒下。她握着刀柄,
手指因为剧痛而痉挛颤抖,目光却死死盯着对面那几张瞬间写满惊骇和难以置信的脸。
林母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林父手里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酒液溅湿了他的裤脚。林翰宇彻底愣住了,张着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最惊慌的是林薇薇,她的脸煞白,眼神里充满了真正的恐惧,尖声道:“你疯了!你疯了!
快拦住她啊!”“看清楚了吗?”林烬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嘶哑,
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有吗?”她甚至试图转动刀柄。“够了!
”林父猛地回过神,暴喝一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快!快叫救护车!
”场面一片混乱。宾客们惊慌失措,有人后退,有人上前。林烬却在这片混乱中,
猛地抽出了刀。鲜血喷涌得更加厉害。她踉跄一步,靠意志力强撑着,
目光扫过眼前脸色惨白的所谓家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血沫和彻底的冰寒:“这条命,是你们林家给的……血肉,
也算还得差不多了……”“从今天起,我林烬,主动要求,脱离林家。
”“与你们……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说完最后四个字,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向前栽倒。失去意识前,耳边最后传来的,是林薇薇崩溃的哭喊:“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害怕……姐姐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啊……”以及林母慌忙安抚她的声音:“乖薇薇,
不怕不怕,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疯了……”没有一个人,在那时,冲过来先扶住她。
·冰冷的酒精味刺入鼻腔。林烬睁开眼,看到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腹部传来阵阵撕裂的剧痛,提醒着她昏迷前发生的一切。病房里空无一人。
没有所谓的家人守候。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床边,
像是已经等了很久。见她醒来,他上前一步,声音平板无波:“**,
先生派我来处理您的事情。”先生。不是林父。是她暗中联系上的、母亲那边真正的亲人。
一个被林家讳莫如深、能量却远超林家想象的存在。林烬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
眼神却在一片虚弱的底色中,透出一种淬过火般的冷硬和清醒。“告诉他们,
”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不需要任何慰问和怜悯。”“给我一个机会。
”黑衣男人眼神里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您需要什么机会?
”“一个能把我失去的一切,亲手拿回来的机会。”林烬的目光转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映在她深不见底的瞳孔里,“一个能让他们……终有一天,
悔不当初的机会。”男人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我会如实转达。在此之前,
您需要安心养伤。外面的一切,包括林家,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您。”林烬没再说话,
重新闭上了眼睛。从那一刻起,过去的林烬已经死了。活着从这间病房走出去的,
将是脱胎换骨的“零”。·三年。足以让一个濒死的少女,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经历炼狱般的重生。魔鬼式的训练,对金融数字近乎变态的敏锐天赋,
以及背后那股庞大势力提供的、残酷却高效的试炼场。国际期货市场的惊涛骇浪,
跨国并购的暗战厮杀,做空与反做空的致命博弈……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疯狂地汲取一切知识,磨练一切技能,将所有的痛苦、屈辱、冰冷都转化为精准计算的燃料。
她在最残酷的资本战场上搏杀,一次次游走在毁灭边缘,又一次次以惊人的手腕攫取胜利,
迅速积累起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和恐怖的名声。“零”的代号,如同鬼魅,
开始在全球顶尖的金融圈里流传。她精准地预判了一次次市场动荡,冷血地收割着对手,
甚至在某些小国金融危机的背后,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她的影子。
她建立起一个庞大而隐秘的资本帝国,触角伸向各个领域,行事却低调到了极致,
永远隐藏在面具之后。她密切关注着林家。看着他们靠着一点运气和钻营,乘着市场的东风,
规模不断扩大,甚至开始沾沾自喜地试图开拓海外市场,一步步走向她早已布好的陷阱边缘。
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待一个最适合的时机。比如今天。·峰会后台,专属休息室。隔音极好,
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林烬摘下了那张冰冷的银色面具,
随手丢在铺着黑色天鹅绒的桌面上。面具下露出的脸,褪去了三年前的青涩与倔强,
线条更加清晰利落,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一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波澜。
她走到酒柜前,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烈酒,却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
看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室内并非只有她一人。
那个三年前出现在医院的黑衣男人——如今她的首席助理兼安全主管,代号“隼”,
正垂手立在阴影处,如同沉默的雕像。另一侧的显示屏上,
正实时跳动着林氏集团的股价曲线。一条陡峭的、没有任何反弹的、令人绝望的绿色直线,
垂直向下俯冲。数字每跳动一次,都意味着林家的资产蒸发数千万。
桌面上另一部加密通讯器里,传来不同口音、不同语言的紧急汇报,
内容大同小异——所有针对林氏的狙击指令,正在被高效执行。
“林氏集团公开账户已被冻结。”“海外合作方终止函已全部确认收到。
”“银行抽贷程序启动。”“媒体通稿已按计划发布。”……每一条汇报,都像是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林家摇摇欲坠的根基上。林烬面无表情地听着,晃动着杯中的酒液,
仿佛在欣赏一首交响乐。通讯器里突然插入一个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男声,是林翰宇。
他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竟然找到了这个级别的联络线,
声音里充满了惊惶、崩溃和难以置信:“林烬?!真的是你?!你……你怎么能……快住手!
那是爸妈一辈子的心血!是你自己的家啊!你快停下!有什么条件我们好商量!求你!
”林烬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微微挑眉,拿起那部通讯器,靠近唇边。声音透过电流传过去,
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甚至带着点微妙的、好奇的意味:“哦?”“我的心?”她顿了顿,
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轻轻笑了一声。“三年前,不是已经剖开,给你们看过了吗?
”“你们不是亲自鉴定过了,说里面……什么都没有吗?”通讯那头瞬间死寂。
只剩下粗重、绝望的喘息声。几秒后,通讯被对方猛地切断。只剩下忙音。
林烬无所谓地放下通讯器,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酒液灼烧过喉咙,
她却只觉得一片冰冷的畅快。隼在一旁低声开口:“**,林家老宅那边,
似乎想通过一些……非常规渠道联系您母亲那边的家族,试图施压。”林烬放下酒杯,
拿起那张冰冷的面具,指尖缓缓抚过其上光滑的曲线。“施压?”她重复了一遍,
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告诉他们——”她的声音轻慢,
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三年前把我送出去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林家是死是活,现在……”她抬起眼,看向屏幕上那依旧在疯狂跳水的股价,
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我说了算。”隼微微躬身,无声地退到更深的阴影里,
开始执行指令。加密通讯器里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冷静高效的汇报声也低了下去,
仿佛怕惊扰了这片空间里唯一的、绝对的主宰。休息室里只剩下屏幕上的数字无声跳动,
以及林烬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的轻微嗒嗒声。她没再看那惨绿的股价曲线,
也没在意隼是如何将她的意志转化为更具体的、足以将林家彻底碾碎的行动。那些细节,
不需要她再过问。她说过,林家是死是活,现在她说了算。这句话,就是最终判决。
她的目光落在桌面那副银色面具上。冷硬的线条,光滑的表面,
倒映出休息室顶灯模糊的光晕,也模糊地映出她此刻没什么表情的脸。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足够一个伤痕累累、一无所有的少女,将自己打碎,碾成粉末,
再投入名为仇恨与野心的熔炉,重新锻造。她还记得离开医院后,
被送往太平洋某个不为人知岛屿的第一年。那里没有林家别墅的奢华,
只有严酷的训练、海啸般涌来的知识、以及无处不在的考核与淘汰。
教她金融博弈的老师是个退休的华尔街之狼,眼神浑浊,
0.01秒内捕捉到数据的异常波动;教她心理掌控的导师曾效力于某个不可说的情报机构,
能轻易撬开最顽固的嘴巴;教她格斗与枪械的教官,身上带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
她学得最快,也最狠。对自己狠。别人需要睡六小时,她睡三小时。别人理解一遍的理论,
她反复推导十遍直到形成肌肉记忆。对抗训练中,被打倒多少次,就爬起来多少次,
眼神里的冷光一次比更盛。她需要力量。
不是林家那种浮于表面的、依靠关系和运气堆积起来的财富。
而是真正的、足以打败规则、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第二年,
她开始被允许接触真实的资本市场。最初是微不足道的小额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