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友不慎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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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第一次踏入“人生改进组”的隐秘会所,我就被那种不动声色的奢华震住了。

牵线人李贺拍着我的肩,笑得意味深长:“老弟,这里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守规矩。

”规矩很简单:每周必到,不问过去,不究背景。我看着身边人的命运一夜逆转,

自己也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成功。直到李贺“毕业”消失,

我才在新人身上闻到那缕熟悉的午夜紫罗兰——那是我三年前人间蒸发的未婚妻,

绝不可能复刻的独家气息。---——雨下得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浇透。

我站在那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哑光黑檀木门前,雨水顺着额发滑落,

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半是因为被这鬼天气浇透的狼狈,

另一半,则是源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渴望与不安的悸动。李贺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

像是早已融入这片阴影,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个惯有的、略带玩世不恭的弧度。但今夜,

那笑容里似乎掺了点别的东西,一种我读不懂的……意味深长。“就是这儿了,老弟。

”他抬手,并未敲门,也未按任何门铃,门上某个隐蔽的摄像头红光极轻微地一闪而过,

几乎像是错觉。门内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他推开沉重的门扉,

一股混合着雪松与没药的冷冽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门外的潮湿和寒意。那香气高级,

疏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欢迎来到,‘人生改进组’。”李贺侧身让我进去,

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某种仪式感,“记住,这里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财富,地位,

尊重……甚至,遗忘。”他最后两个字咬得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遗忘?

我那时还不完全明白。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彻底隔绝了外面的雨幕和喧嚣。

我像是瞬间被投入了一个静谧、奢华、却不真实的异度空间。

脚下是厚得能陷进脚踝的天鹅绒地毯,吸音效果极好,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嗡嗡声。

光线经过精心设计,柔和地流淌在空间里,勾勒出几件造型极简却压迫感十足的雕塑的轮廓,

墙壁上挂着大幅的抽象油画,色彩浓烈又压抑。空气恒温,不冷不热,

精确得让人失去季节感。寥寥几人散落在宽敞的厅堂里,端着水晶杯,低声交谈。

他们衣着低调,却一眼便能看出价值不菲,眼神锐利或深邃,

带着一种经历过风浪并最终胜出的从容。我是这里最格格不入的存在,湿漉漉的头发,

廉价的西装,以及眼底可能还未褪尽的惶惑。一个穿着剪裁完美深色西装的男人无声地出现,

他面容温和,眼神却像结冰的湖面,平静无波,深不见底。他是这里的协调人。“李先生,

陈先生。”他微微颔首,声音平滑得像一块冷玉,“欢迎。请随我来。”李贺熟稔地跟上,

我像个提线木偶般走在他身后。协调人引我们到一处相对僻静的休息区,

真皮沙发柔软得仿佛能吞噬一切。“这里的规则很简单,”协调人并未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我,让我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每周五晚八点,准时出席。

不得询问其他成员过往,不得以任何形式探究组织背景。能做到吗?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强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我看向李贺,

他冲我几不可查地点点头。“……能。”我的声音有些干涩。“很好。

”协调人脸上浮现一个标准的、毫无温度的微笑,“那么,期待您的改进,陈先生。

”他微微欠身,无声地退入阴影,仿佛从未出现。李贺放松地靠进沙发,

递给我一杯侍者刚送来的琥珀色酒液。“放松点,老弟。规矩是保护,不是束缚。看着吧,

用不了一个月,你就会感谢我今天带你进来。”他晃动着酒杯,目光扫过厅内那些身影,

声音里带着一种混杂了羡慕和贪婪的复杂情绪:“看见那个秃顶的老王没?

三个月前还在为儿子出国借高利贷,现在呢?看见他手上那块表没?顶一套房。

”“还有那边穿旗袍的女人,叫张妍,以前是个小学音乐老师,穷得叮当响,

听说老公都跟人跑了。现在你看她那气质,那排场……”他每说一个,我的心跳就加速一分。

这些人,他们的故事或多或少我都曾听闻,都是深陷泥潭挣扎求生的失败者。可现在,

他们看起来脱胎换骨,宛如新生。“他们……怎么做到的?”我忍不住问,声音发颤。

李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改进组自有办法。你只需要听话,然后,接受馈赠。

”那晚的聚会,更像是一个低调而顶级的沙龙。人们谈论着艺术、投资、全球趋势,

言语间动辄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数字和资源。我像个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大部分时间沉默,

内心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我想要这一切。我太想要了。那时的我,

人生正烂得像一团被踩踏过的泥。创业失败,负债累累,每天被催债电话逼得快要发疯。

更致命的是,相恋五年、约定婚期的女友林薇,在我最混乱最低谷的时候,

毫无预兆地失踪了。报警,搜寻,一无所获。她就像人间蒸发,

留给我无尽的痛苦、自责和一团糟的生活。我是真的需要“遗忘”,或者,

一种能覆盖所有痛苦的崭新开始。改进组,像是黑暗中唯一投下来的那束光。

第一次聚会结束后的一周,奇迹开始发生。一笔近乎凭空出现的投资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一个纠缠数月、几乎要我半条命的合同难题被一个神秘电话轻易解决,

甚至一位久未联系、位高权重的远房亲戚突然对我青眼有加,

主动提供帮助……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托举着,迅速脱离泥沼,向上攀升。

每周五的聚会,我从不缺席。那杯味道奇怪的特制茶,我渐渐习惯,

甚至依赖上饮后那种飘然放松、烦恼尽消的感觉。我结识了更多“成员”,我们聊天,

分享“改进”的喜悦,但默契地绝不触碰彼此的过去。李贺依旧是我的引路人,

我们时常在聚会后小酌,他眼中的得意和自傲越来越明显,

仿佛我的成功是他一手打造的艺术品。一年,两年,三年。我拥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

顶级公寓,名车,受人尊敬的社会地位,挥霍不尽的财富。改进组的存在,

成了我生活中一个稳固、强大、却不可言说的基石。我习惯了它的规则,

习惯了那些偶尔消失、据说是“成功毕业”的成员,

甚至习惯了协调人那双永远看不出情绪的眼睛。直到李贺的“毕业”。那很突然。

一次常规聚会,他显得格外兴奋,

多次提到自己“终于达标了”、“要去享受真正的新生了”。聚会结束后,他用力拥抱了我,

说:“老弟,哥先走一步,山顶见。”他的笑容灿烂,却莫名让我感到一丝不安。之后一周,

他彻底消失了。电话空号,住所搬空,所有社交账号停止更新。问及协调人,

得到的永远是那句标准回答:“李贺先生已成功毕业,开启了他全新的人生旅程。

”我接受了这个说法,甚至为他感到高兴。只是偶尔在独处时,

会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空洞和寒意。改进组给予的越多,那看不见的绳索,似乎就收得越紧。

生活依旧“完美”地继续着。又是一个周五雨夜。我坐在改进组会所那张熟悉的沙发上,

指尖划过水晶杯壁,心不在焉地听着一位成员谈论他新收购的海外酒庄。

财富和成功早已不再能激起我太多的兴奋,这一切更像是一种习惯,甚至……一种义务。

协调人轻轻敲击酒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各位晚上好。今晚,我们有一位新成员加入。

让我们欢迎他,踏上自我改进的崭新旅程。”侧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二十多岁,

穿着显然刚置办不久、略显拘谨的高定西装,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好奇,眼神深处,

则是我无比熟悉的、属于三年前我的那种孤注一掷。他被引到我斜对面的空位坐下。

协调人开始照例介绍组织的理念和规则,那些我早已倒背如流的话语。

我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新人,评估着他未来的潜力。就在他调整坐姿,

手臂微微摆动带起一丝微风的刹那——一缕极细微、却足以让我全身血液瞬间冻结的香气,

钻入了我的鼻腔。很淡,几乎被空间里昂贵的雪松与没药彻底覆盖。但我绝不会闻错。

午夜紫罗兰。混杂着那独一无二的、冷冽又勾人的鸢尾根与麝香的后调。林薇的香水。

她那位调香师朋友的独门创作,世上绝无仅有。她曾笑着对我说:“默,这是我的味道,

只属于我。以后你闻到它,就要知道,我来了。”可现在……它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一个陌生年轻男人的身上!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停止跳动,

随即又疯狂地撞击着胸腔。血液轰然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留下彻骨的冰冷和麻木。指尖瞬间失去温度,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水晶杯几乎脱手。

我猛地抬头,目光像淬毒的钉子死死钉在那个叫周宇的新人身上。试图从他略显青涩的脸上,

从他价值不菲却穿得别扭的西装上,找出任何一丝与薇薇相关的痕迹。没有。完全没有。

协调人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

实则是在警告我的失态:“……我们致力于帮助每一位成员发掘最大潜能,告别过去,

迎接新生。”我的目光猛地转向协调人,他正看着这边,

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瑕的微笑面具,但眼神深处,有什么极冰冷的东西一闪而过。

我强迫自己低下头,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惊骇和混乱。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我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那股幽香,

像一条具有生命的毒蛇,缠绕着我的感官,钻进我的脑髓,

疯狂地嘶鸣着同一个名字——林薇!她的笑靥,她的眼泪,

她失踪那天早上穿着的那件米色风衣,

用的那支口红落在浴室洗手台上的样子……无数被“改进”生活刻意压抑、尘封的记忆碎片,

排山倒海般涌来,瞬间将我淹没。这味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一个新人身上?巧合?

妄想?不!那独特到刻骨铭心的层次感,绝不可能错!

封的眼神、还有薇薇毫无征兆的人间蒸发……无数碎片在这一刻被这缕致命的幽香串联起来,

指向一个漆黑恐怖的、我从未敢深思的可能性。聚会剩下的时间,我像个魂不守舍的幽灵,

坐在那里,每一秒都是煎熬。协调人的话语,周围成员的交谈,

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只有那缕若有若无的午夜紫罗兰香气,像一把钝刀,

持续地、残忍地切割着我的神经。聚会终于结束。我几乎是立刻起身,

跌跌撞撞地冲向那个新人周宇。协调人正站在他身边。“欢迎加入。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周宇受宠若惊地起身握手:“谢谢您,我叫周宇。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握住他的手,用力得几乎能捏碎他的骨头。距离拉近,

那味道更清晰了!不是错觉!它就萦绕在他的衣领,他的发梢!“很好的香水。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很特别。”周宇愣住了,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茫然和慌乱,他下意识地否认:“啊?香水?我……我不太用香水。

可能是酒店洗发水的味道吧。”他的反应太快,太不自然!协调人适时地插了进来,

恰到好处地隔开我们,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陈先生对气味总是很敏锐。

周先生,这边请,我还有些资料需要给您。”他带着周宇离开,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四肢冰冷,如同坠入万丈冰窟。否认。打断。他们骗我!他们都在骗我!

三年来的“完美生活”像一个徒然崩塌的华丽沙堡,露出了底下漆黑腥臭的真相。

我像个傻子,享受着用无法想象的代价换来的幻觉!我冲出那栋令人窒息的大楼,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也无法冷却我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血液和大脑。我坐进车里,

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指节泛白,剧烈地喘息。午夜紫罗兰的香气仿佛依旧缠绕着我,

薇薇的脸和李贺消失前兴奋的笑容交替闪现。那些“毕业”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薇薇的失踪,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失踪?!一个可怕到让我浑身颤栗的念头,

蛇般钻入我的脑海:这根本不是一个改进人生的精英组织……这是一个……我猛地发动汽车,

引擎发出咆哮般的轰鸣。轮胎碾过湿滑的路面,溅起浑浊的水花。后视镜里,

那栋隐匿在雨幕中的黑色建筑,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物,冷冷地注视着我的逃离。

我必须知道真相。哪怕代价是粉身碎骨,毁掉现在拥有的一切。我深吸一口气,

那缕幽香仿佛还固执地停留在空气里。调查开始了。第一个电话,

我打给了三年前负责林薇失踪案、后来却态度消极甚至阻挠的那位老王警官。电话接通了,

我直截了当,声音因为压抑的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变形。“王警官,是我,陈默。林薇的案子,

我可能有新线索了。”电话那头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电流的嘶嘶声,

如同毒蛇的吐信。良久,那个熟悉却苍老了许多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警告:“陈默……听我一句劝,有些东西,烂在心里比挖出来好。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雨声敲打车顶的单调鼓点,以及电流微弱的嘶嘶声,

像某种阴冷的生物在耳边低语。老王警官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沉重而滞涩。

“……你不该打这个电话,陈默。”他的声音比三年前苍老沙哑了太多,

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恐惧的谨慎。“她可能还活着!

”我几乎是对着话筒低吼,手指用力攥紧,指甲陷进掌心,“我闻到她的香水了,

就在改进组的新人身上!独一无二的那款,王警官你当年也……”“味道说明不了任何事!

”他粗暴地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种被踩到尾巴的惊惶,“幻觉!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或者……是巧合!听着,忘了它!立刻,马上!”“那不是巧合!”我的牙齿在打颤,

不是因为冷,而是某种沸腾的情绪在冰封的恐惧下试图冲出来,“周宇,那个新人,

他否认了!协调人立刻把他带走了!他们在掩饰!王警官,你当年是不是知道什么?

薇薇的失踪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仿佛抽尽了所有力气的叹息。

“改进组……”老王警官喃喃道,这个词从他嘴里吐出来,带着一种粘稠的忌惮,

“那不是你我该碰的东西。三年前,所有的调查指向他们时,不是因为没有证据才停的。

是上面,很高的上面,直接下的命令。封存一切,禁止再查。暗示得很清楚,再碰,

丢工作都是轻的,家人都会跟着倒霉。”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听去:“我偷偷留了点边角料……那个俱乐部,或者叫它什么组,

背景深得吓人。成员非富即贵,但核心的……根本不是钱和权那么简单。他们像是在筛选,

或者在……收集。所有消失的人,档案都被处理得天衣无缝,像是从未存在过。林薇的,

也一样。”筛选。收集。从未存在过。每一个词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老王警官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濒临崩溃的恐惧,“陈默,

看在当年我尽力找过林薇的份上,听我一句!收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还不够吗?

就算林薇真的……真的曾经在那里,你现在做什么都晚了!活着不好吗?非要刨根问底,

把自己也填进去?!”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

冰冷的白光在昏暗的车内刺得我眼睛一痛。一条新信息,来自未知号码。没有称呼,

没有前缀。「左后轮胎亏气,建议及时处理。旅途安全第一。」轰——!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炸开,瞬间窜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变得冰凉僵硬。他们知道!

他们不仅知道我打了电话,甚至精准地知道我停在哪个咖啡馆门外!这是警告,

一次温和的、却足以让人魂飞魄散的警告。“王警官……”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们……他们给我发消息了……他们知道我在哪儿……”电话那头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是椅子被仓促推开的刺耳摩擦声。“晚了……我就知道……!

”老王警官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惊骇,“忘了今晚!忘了我!我什么都没说!

你也什么都别再做!为了你好!为了我好!”嘟—嘟—嘟—电话被猛地挂断,

忙音尖锐地**着我的耳膜。我独自坐在车里,像被遗弃在冰原上,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窗外雨幕深沉,路灯的光晕被模糊成一个个昏黄扭曲的光团。我看不见任何人,

但感觉有无数双眼睛从每一滴雨水、每一片阴影后面凝视着我,冰冷,无处不在。

我慢慢转过头,看向左后视镜。雨水模糊了镜面,但仍能隐约看到,

左后轮的位置似乎比另一边略低一些。他们甚至不屑于完全隐藏这种监视和操控。

这是一种傲慢的展示,告诉我:你的一切,都在掌心。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惧像湿透的毯子一样裹紧我,几乎要让我呕吐出来。

完美生活的幻象彻底粉碎,露出底下漆黑无底、遍布獠牙的深渊。我颤抖着手,

几乎握不住手机。下意识地,我开始删除通话记录,清除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应用程序缓存。

每一个动作都僵硬而慌乱。然后,我猛地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劈头盖脸地打来。

我踉跄着走到车尾,蹲下身。左后轮胎的侧壁上,一颗崭新的、毫不掩饰的图钉,

正深深地扎在那里。胎气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泄漏,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嘶嘶声。

像一个冷酷的嘲笑。我蹲在雨里,看着那颗图钉,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冰冷刺骨。

恐惧仍在疯狂地啃噬我的内脏,但另一种情绪,一种被戏弄、**控、被彻底剥夺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