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钟山藏鼎秘
朱元璋的目光如实质般钉在朱耷脸上,鼎腹“朱耷监造”的朱砂字迹未干,映得他退休证胸牌泛着诡异红光。亲兵们的刀鞘已悄然抵近,只等上位一声令下。
“老朽...”朱耷喉头发紧,忽然瞥见鼎耳缺损处——竟与他家那口鼎的修补痕迹完全相同!电光石火间福至心灵:“此鼎乃镇压王气之用,然铸造时有瑕,需以人血淬补!”
这话半是瞎编半是回忆。他家那口鼎耳确用特殊合金修补过,当年族老说是“祖上战场饮血所致”。
朱元璋指节叩击鼎身,发出沉闷回响:“陈友谅想镇俺的王气?”突然冷笑:“那他可知紫金山本就是断头岭?”
帐中诸将皆变色。文士模样的刘伯温轻咳:“上位,钟山龙蟠虽是古说,然秦始皇确曾断此地龙脉。”
朱耷腿肚子转筋。他记起旅游时导游说过,秦始皇挖秦淮河就是为了破南京王气。莫非老祖宗也信这个?
正胡思乱想间,那瘸腿和尚突然挣脱束缚,一头撞向鼎腹:“彭祖助我!”
鼎身星月纹骤然大亮。和尚头颅如西瓜般迸裂,血水溅上鼎纹竟滋滋作响,化作青烟组成符咒。亲兵们骇然后退,唯朱元璋岿然不动:“雕虫小技。”
刘伯温突然掷出卦盘。铜钱叮当落地成坎卦,他疾呼:“鼎下有水脉!”
朱元璋一脚踹翻巨鼎。底下赫然是口幽深古井,井壁布满抓痕,隐约传来锁链拖曳声。朱耷伸头望去,水面忽地浮起半张泡胀的人脸——分明是他今早镜中的模样!
“妖井!”将领徐达抢前护驾。朱元璋却俯身捞起井中物:竟是块锈蚀的机械表,与他怀中那块同款!
“后世之物...”朱元璋转动表冠,齿轮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老先生如何解释?”
朱耷脑中嗡鸣。他忽然记起父亲临终的话:“咱家祖鼎是双向的...”当时只当老人癔症,难道真能穿梭时空?
井水突然沸腾。锁链声越来越响,似有巨物将要出水。刘伯温急画符咒:“此井通阴曹,快封!”
“且慢。”朱元璋紧盯朱耷:“你说此鼎需人血淬补——用谁的血?”
所有目光聚焦过来。朱耷冷汗浸透退休衫,鬼使神差道:“自当用...真龙之血。”
帐中死寂。徐达怒喝:“狂徒敢刺王杀驾!”
刀锋及颈的刹那,井中爆出巨响。铁索崩断声里,某个庞然大物跃出水面——竟是裹着元朝官服的腐尸,腰间金牌刻着“黄河督水监”!
“是至正十一年淹死的贾鲁!”刘伯温变色,“怎会在此?”
腐尸突然扑向朱元璋。徐达挥刀劈砍却如中败革,反被尸臂扫飞。电光石火间,朱耷摸出怀里的降压药砸去——药瓶遇尸水炸开,**的气味弥漫开来。
腐尸动作骤停。朱元璋趁机一剑贯颅,黑血喷溅鼎身。星月纹路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将污血尽数吸收。
“原来如此。”朱元璋拭剑沉吟:“需以怨血为引。”突然划破掌心,将鲜血抹于鼎耳缺损处。
奇迹发生了。青铜以肉眼可见速度增生,转眼修补完好。鼎内浮现光晕,映出浩瀚星图。刘伯温惊呼:“这是浑天仪!”
朱耷却如遭雷击。星图所示分明是太阳系图谱,火星位置标着细如蚊足的汉字:“洪武三十一年移民于此”。
朱元璋忽然转头:“老先生似乎认得这天象?”
“此乃...西域星图。”朱耷硬着头皮胡诌:“老朽在钦天监当过差...”
“哦?”朱元璋似笑非笑:“俺怎不记得聘过白首胥吏?”
正当僵持,亲兵押进个瑟瑟发抖的工匠:“禀上位,在鼎心发现此物!”
呈上的铜匣刻着北元密文。刘伯温破译后神色凝重:“写的是...双鼎相噬,时空倒逆。”
朱元璋猛地揪起工匠:“还有一鼎在何处?”
“陈...陈友谅抬去鄱阳了...”工匠颤指南方:“说要在湖心镜台做法,让上位永困至正二十三年...”
朱耷突然耳鸣。祖谱记载过,家传鼎原本是一对,另一口清末被洋人掳去——难道竟是因为穿越才丢失?
暴雨又至。朱元璋忽道:“老先生既通星象,可愿同往鄱阳?”
朱耷尚未答话,刘伯温急谏:“上位万金之躯,岂可轻涉妖法?”
“俺偏要看看。”朱元璋冷笑:“是陈友谅的妖法厉害,还是俺的刀快!”突然将机械表按进鼎耳凹陷处——严丝合缝!
齿轮声大作。鼎中星图极速流转,最终定格在鄱阳湖地貌图。某处闪烁红点,标注着小字:“镜像鼎位”。
“走水路。”朱元璋拽起朱耷:“老先生与俺同舟。”
战船破浪时,朱耷望着桅杆上的机械表发呆。时针逆时针疯转,他的白发竟渐渐转灰。朱元璋忽然道:“老先生可知?俺今早鬓角生了根白发。”
朱耷一个激灵。莫非时空扰动正在反噬?
鄱阳湖雾锁烟迷。先锋战船突然惊呼:“湖心岛不见了!”
但见浩瀚湖面上,竟凭空浮现第二座紫金山倒影!山巅镜台处,有个披发道士正在起舞,手中法镜折射着诡异光芒。
刘伯温罗盘炸裂:“是乾坤倒转大阵!”
朱元璋夺过望远镜:“不是陈友谅...是俺的老熟人!”镜头里那道士转身——竟与朱元璋容貌九成相似!
“是陈兆先!”徐达骇然,“他去年就该死了!”
朱耷心脏骤停。祖谱记载陈兆先乃朱元璋宿敌,鄱阳湖大战时早被炮毙——难道时空真错乱了?
战船突然倾斜。水下伸出无数苍白手臂,疯狂拖拽船底。士兵砍断的手臂化作水草,湖面浮起元兵服饰的腐尸!
“贾鲁的黄河水鬼!”刘伯温洒出朱砂:“他们被镜像鼎召来了!”
朱元璋却大笑:“来得好!”突然扯过朱耷:“老先生既知后世,可知俺如何破此局?”
朱耷眼前闪过电视情节节,脱口而出:“火攻!借东南风...”
话未说完,东南方果然刮来大风。朱元璋眼神骤厉:“你怎知今日有东南风?”
“天象...看天象...”朱耷缩着脖子暗骂自己嘴快。明明退休前天天看《新闻联播》后的天气预报!
火船齐发时,湖心倒影忽然扭曲。那道土陈兆先狂笑:“朱重八!可知镜像鼎用的何物为芯?”
镜台崩裂处,露出鼎心镶嵌之物——竟是半块机械表,与朱元璋怀中那块本是一对!
朱元璋猛地摸向怀中,表面正疯狂倒转。他的眼角皱纹以肉眼可见速度加深,嘶声道:“老先生...你究竟...”
战船突然解体。朱耷坠入冰湖的刹那,看见两个朱元璋隔空对峙——一个年轻气盛,一个垂垂老矣。
黑暗吞噬意识前,有只手将他拽出深渊。朱元璋衰老的声音响起:“现在,告诉俺...你从哪年来?”
(第二节完)
朱耷望着朱元璋鬓角骤然霜白的发丝,又看向湖心镜台中那个越来越年轻的“陈兆先”——难道双鼎相噬的后果,是让时空在两个朱元璋之间疯狂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