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我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沈云峰正在看北漠送来的聘礼清单，见我进来，脸色凝重。

"清歌，北漠的聘礼很丰厚，看来他们对这桩和亲很重视。"

我接过清单看了看，上面列着各种珍贵的皮毛、宝石和药材："父亲，北漠王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呼延烈，今年二十五岁，刚刚继承王位。听说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只是......"沈云峰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他之前已经有了两任王后，都因为难产而死。"沈云峰叹了口气，"清歌，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

我摇摇头："父亲，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犹豫了。再说，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幸福。"

正说着，丫鬟来报：长公主萧瑶求见。

我和父亲对视一眼，沈云峰沉声道："请公主进来。"

萧瑶一身素色宫装，看起来楚楚可怜。她一进门就红了眼眶："沈叔叔，清歌妹妹，我...我是来道歉的。"

"公主言重了，您有什么好道歉的？"我淡淡地说。

萧瑶咬了咬唇："清歌，你都知道了对不对？我和太子...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公主不必解释，就算有什么，那也是太子殿下的选择。"我语气平静得可怕。

"不是的！"萧瑶激动起来，"是我不好，我不该对太子动心，我不该......"

"公主，"我打断她，"您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萧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泪掉得更凶了。

沈云峰看不下去了："公主，清歌既然已经决定了，你们就别再纠缠了。"

"沈叔叔，我真的没想过要抢清歌的太子！"萧瑶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错了，我可以进寺庙为尼，再也不见太子了！"

我冷笑一声："公主这是何苦呢？太子殿下对您情深意重，您又何必委屈自己？"

"清歌......"萧瑶还想说什么。

"公主，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回宫去吧。"我下了逐客令。

萧瑶知趣地擦了擦眼泪，起身告辞。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清歌，你一定要幸福啊。"

她走后，父亲摇了摇头："这个长公主，看着单纯，实际上心机深着呢。"

"父亲看出来了？"

"她如果真的愧疚，就不应该来见你。她来这一趟，无非是想确认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她和太子的事，顺便在你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善良。"沈云峰冷哼一声，"可惜啊，太子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我点点头，父亲到底是官场老手，这些弯弯绕绕看得很清楚。

"对了父亲，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想在这三个月里，学一些防身的本事。北漠民风彪悍，我一个弱女子过去，总要有些自保的能力。"

沈云峰想了想："好，我让府里的侍卫教你一些简单的招式。"

"不够，我想学真正的武功。"我语气坚定，"父亲，您在江湖上不是有些朋友吗？"

沈云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清歌，你要学武功？"

"是的，我不想做一个只会哭泣的弱女子。"

沈云峰沉思良久，最终点头："好，我安排一下。"

第二天，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妇人来到了丞相府。她姓白，人称白阿姨，是父亲的老朋友。

"沈大人，这就是您要我教的姑娘？"白阿姨打量着我。

"正是，劳烦白姐了。"父亲客气地说。

白阿姨绕着我走了一圈，突然出手点了我几个穴道。我顿时觉得全身酸麻无力。

"骨架不错，有习武的天分。"白阿姨收回手，我的感觉立刻恢复正常，"不过三个月时间太短，只能教你一些简单的功夫。"

"只要能保命就行。"我说道。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功，一直练到深夜。白阿姨的要求很严格，每一个动作都要练到完美为止。

"练武要先练心。"白阿姨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你心中有恨意，这不利于内功修炼。"

"白阿姨，我没有恨意。"

"骗不了人的，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中有怨。"白阿姨摇摇头，"如果不能放下，你的武功永远不会有大成就。"

我沉默了。她说得对，我心中确实有怨。怨萧瑾的无情，怨萧瑶的虚伪，怨自己的天真。

"白阿姨，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要么报仇，要么放下。"白阿姨淡淡地说，"但是记住，无论你选择哪条路，都不要让仇恨控制了你。"

白阿姨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报仇？我要怎么报仇？杀了萧瑾和萧瑶吗？那不现实，也不是我想要的。

放下？我能放下吗？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宫里来了个太监，传皇帝口谕：太子萧瑾与长公主萧瑶的婚事已经定下，一个月后成婚。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原来，他们早就算计好了一切，我不过是这场戏里的一个道具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再纠结了。

当天晚上，我找到正在院子里练剑的白阿姨："白阿姨，我想明白了。"

"哦？说说看。"

"我不报仇，也不会放下。我会带着这份记忆去北漠，让它成为我变强的动力。"我握紧拳头，"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知道，失去我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白阿姨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好，既然你想清楚了，我就传你一套真正的功夫。"

她说着，手中的剑突然舞动起来，剑光如雪花般飞舞，美得让人窒息。

"这套剑法叫'雪花剑法'，是我压箱底的绝学。你要用心学，将来或许用得着。"

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白阿姨。"

就在我专心练武的时候，萧瑾却不断派人来找我，有时是太监，有时是宫女，甚至有一次他亲自来了。

"清歌，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萧瑾站在丞相府的大门外，神色憔悴。

我让丫鬟回话："告诉太子殿下，我在闭关学习北漠的语言和礼仪，没空见他。"

萧瑾听了这话，站在门外久久不肯离去。

直到管家来报，说太子殿下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了，我才出去看了一眼。

萧瑾确实跪在那里，衣袍上沾满了灰尘，看起来很是狼狈。

"太子殿下这是何苦呢？"我隔着大门说道。

"清歌，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萧瑾的声音有些嘶哑。

"您要解释什么？解释您如何爱上了公主？解释您如何想要退婚？"我冷笑道，"太子殿下，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我都明白。"

"不是的！"萧瑾激动起来，"我对皇姐......我承认我曾经动过心，但是那只是一时的迷惑！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太子殿下，您别再说了。"我打断他，"您马上就要和公主成婚了，还说这些话有意义吗？"

"我可以取消婚约！"萧瑾脱口而出。

"然后呢？让公主嫁给别人？让皇帝难堪？让沈家成为众矢之的？"我步步反问，"太子殿下，您想过这些后果吗？"

萧瑾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太子殿下，起来吧。您跪在这里，只会让更多人看我们沈家的笑话。"

萧瑾缓缓站起身，失魂落魄地看着我："清歌，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太子殿下，我们从来就没有过机会。"我转身回府，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