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像是被瞬间撕裂，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死死攥住胸口，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想起十八岁那年，绑匪狰狞的脸，冰冷的器械，无尽的黑暗和恐惧……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护住自己，没有被凌辱，但那些拳打脚踢，那些精神上的摧残，早已在她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她被救出来时，沈司澜看着那群绑匪的眼神，像是要将其千刀万剐。

他颤抖着把她抱在怀里，她当时在他眼里看到了心疼，也看到了一丝她当时无法理解的复杂……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那复杂，是嫌弃，是觉得她……不干净了。

可她从来没有被……！

一股强烈的、想要解释的冲动涌上喉咙，却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告诉他还有什么意义？

在他心里，她已经被打上了“脏”的烙印，整整五年。

她的解释，在他根深蒂固的偏见面前，只会显得苍白可笑。

姜颂看着她瞬间失魂落魄、面无血色的样子，满意地笑了，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宋瓷面前。

“宋小姐，事已至此，纠缠下去也没意思了。司澜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你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这是离婚协议，你签了吧。好歹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若是以前的宋瓷，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衅，把离婚协议甩到她面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过去，让她知道觊觎别人丈夫的下场。

但现在，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很清楚，姜颂有错，但罪魁祸首，是那个亲口说出“她太脏了”的沈司澜！是那个她爱了整整十年，以为会相爱一辈子的人！

看着对面姜颂那张带着胜利者微笑的脸，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疯狂地涌出。

多么讽刺啊。

十六岁那个在国旗下对她告白，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少年，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另一个女人，会拿着他说她脏的视频，来逼他的妻子离婚。

极致的痛苦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爱很多年。

但死心，真的只需要一瞬间。

她不再爱沈司澜了。

至少，不再爱这个觉得她“脏”的沈司澜了。

她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再看姜颂一眼，直接拿起对方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宋瓷。

笔迹依旧清秀，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道。

姜颂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愣了一下，才赶紧收起协议，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宋小姐果然痛快。你放心，今晚我就会想办法让司澜签字。等度过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你们就能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