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知晓,也不甚在意。
不过是给传闻更添一笔风流艳色。
我抱着我的小包袱再次来到侯夫人的院子时,她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
叹了口气,她让身边的婢女去拿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好姑娘,是侯府对不住你。」
她语气依旧和蔼。
我却突然有些敬佩她。
竟能对谢随如此了解,提前便准备好了替身。
谢随不知道真正的我长什么样,才是眼前之人对我最大的仁慈。
婢女奉上了侯府的谢礼,是满满一盒的金银珠宝。
我也没嫌弃,当作诊金收下了。
侯夫人也没问我离开后要去哪里,只嘱咐贴身婢女送我出去。
快要走出后院时,却听到下人通报,郑小姐来了。
我闻声望去。
郑家小姐郑姝瑜,谢随的未婚妻。
我曾远远地见过她两次。
一次是初到侯府后不久。
恰逢中秋佳节,郑家大少爷携妹妹前来送节礼。
说是送礼,实则是来打探谢随的情况。
彼时谢随中毒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侯府给所有上过门的大夫都封了口,外面的人只听闻小侯爷生了病,却不知道具体有多严重。
郑大少爷探望病床上的谢随时,我刚给谢随送完药。
郑小姐因为是女眷,不方便进去,便止步于门外。
谢随那时刚瞎了不久,吃饭喝水还不太熟练,总是会弄自己一身。
显得十分狼狈。
下人们想要帮他,却被他固执地呵退。
我给他送完药,又给来看望他的郑大少爷打了个招呼后,转身便想离开。
下一秒,却对上了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睛。
虽止步于门外,这位郑小姐却还是努力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地朝屋内看去。
被我撞见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尖,低下了头。
我知道,她是在好奇。
毕竟屋内躺着的人,是她未来的夫婿。
再后来,便是谢随中毒的第二年。
郑家前来退婚。
那是谢随最难熬的一年。
在毒药的作用下,他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连光源都无法感知。
那阵子他的脾气总是很差,害怕他出什么事,侯府上下都谨小慎微地照顾着他的情绪。
而在这个时候前来退婚的郑家,无疑是给了他致命一击。
谢随将自己关在屋内自暴自弃地大砸特砸时,我贴心地退了出去。
却恰好在后门外,看到了郑家的马车。
匆匆赶来的郑小姐,在得知父兄已经替她退婚后,当场委屈地落下泪来。
「父亲,为何一定要退婚?为何不能再等两年……」
想来她对这个未来夫婿,心里应该是欢喜的。
可她的父亲却只是瞟了她一眼,嫌她哭哭啼啼的模样丢了郑家的脸,低声呵斥。
「放肆!子女婚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一介女子说话的份儿?」
郑家的马车匆匆离开了。
之后两年,我再没见过这位郑小姐。
只听说在侯府之后,她又定过一次亲,对方同样出身高门。
谁料成亲前一个月,那公子竟意外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