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被冷面将军拆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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唢呐声吹得震天响,像是要把人的魂灵从腔子里拽出来,再钉进这顶奢靡却逼仄的花轿里。

苏婉端坐着,头顶的赤金鸳鸯盖头沉甸甸的,压得她颈子发酸。

眼前只有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红,鼻尖萦绕着新漆的木料味和轿帘上熏香的甜腻。

外面是喧天的热闹,欢呼、鞭炮、锣鼓,交织成一片模糊的声浪,将她隔绝在外。

她指节微微蜷缩,冰凉的嫁衣料子摩挲着指尖。被迫替嫁。四个字,轻易定了她往后余生。

听闻那位即将成为她夫君的镇北将军萧绝,杀人如麻,冷面铁血,

是能令边关胡儿止啼的活阎王。嫡姐闻讯哭晕过去三次,

父亲和继母便毫不犹豫地将她这个生母早逝、在家族中无足轻重的庶女推了出来,

披上这身凤冠霞帔,送入虎口。花轿猛地一顿,落了地。外头的喧闹声瞬间拔高,

几乎要掀翻轿顶。喜婆高亢尖锐的声音穿透而来:“新娘子到——请将军踢轿门!

”心脏骤然缩紧。苏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所有嘈杂似乎都在这一刻退远,

她只听得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等待。漫长的等待。

预想中的震动并未传来。反而是一阵急促纷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喜庆的喧嚣,

如同一把冷刃劈开暖色的绸缎。一道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在外响起,不高,

却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清晰地传入轿中:“边关急报!大军即刻开拔!”人群哗然。

喜婆的声音带了惊慌:“将军!这……这花轿都到门口了,好歹拜了堂……”“不必。

”那两个字斩钉截铁,不带半分犹疑。仿佛门口这顶花轿,轿中这个即将过门的妻子,

与路边的碎石尘埃并无区别。马蹄声再次响起,如惊雷滚过青石板街面,没有丝毫留恋,

迅速远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漫天飞扬的尘土。轿内,

苏婉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紧攥的手。掌心是被指甲掐出的深深印痕。

她无声地扯动了一下唇角。也好。……镇北将军府邸深广,亭台楼阁,

却因主人常年不在而透着一股沉寂的冷清。下人们起初眼神闪烁,

打量着她这位一过门便等同守了活寡、来历又不甚光彩的“夫人”,

试探与轻慢藏在恭敬的皮囊之下。第三日,苏婉坐在窗前,

慢条斯理地拨着一盏新沏的君山银针。氤氲热气模糊了她沉静的眉眼。

陪嫁过来的心腹丫鬟云袖正低声回禀着府中几位管事婆子的推诿和暗地里的小动作。

“库房的张妈妈说了,往年旧例如此,将军不在,中馈对牌也不好轻易……”苏婉放下茶盏,

清脆的一声磕碰。“去,把所有人都叫到前厅。”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前厅里,

黑压压站了一地的仆役。管事们站在前头,脸上挂着半真半假的恭顺。苏婉没看他们,

只垂眸看着自己纤细指尖上一点淡淡的蔻丹。直到所有人都到齐,厅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她才抬起眼。目光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脸。

“将军为国征战,府中一切事务,自今日起,由我定夺。”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砸在每个人心上:“有觉得不妥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领了这个月的月钱,自去谋生路。

将军府不缺人。”一片死寂。无人动弹。“既然都留下,”苏婉微微颔首,语气骤然转冷,

“那便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只有一条——我的命令,不容折扣,不容质疑。

阳奉阴违、吃里扒外者,一经发现,绝不轻饶。”她点了两个方才云袖提到的刺头名字,

淡淡道:“杖二十,撵出去。其职由副手暂代,做得好,便扶正。

”哀求和哭嚎声很快被拖远。厅内众人噤若寒蝉,头埋得更低。雷霆手段,顷刻间立住了威。

接下来的三年,苏婉再未见过她的“夫君”萧绝。只有边境偶尔传回的捷报,

以及源源不断送入府中的金银赏赐,证明着这个男人的存在。

她接手了将军府名下的所有产业——田庄、铺面、甚至一些无人打理、近乎荒废的灰色营生。

账本堆满了书房,她彻夜翻阅。她启用有才干的年轻掌柜,剔除蠹虫,调整策略,

将触角伸向利润更厚的行当。她以将军府的名义,

却完全独立地运作着一个日益庞大的商业脉络。深夜,烛火跳跃,映着她专注的侧脸。

算盘珠子的噼啪声,和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成了她最熟悉的伴侣。偶尔,她会停笔,

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边关,不知是何光景。那个男人,又是什么模样。

但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新的账目、新的计划所取代。生存,然后活得更好,

是她唯一的目标。三年时间,将军府的产业在她手中脱胎换骨,账面资产翻了十倍不止。

昔日有些沉寂的将军府,如今虽主人不在,却已是京城中无人敢小觑的财势雄浑之地。

只是这一切,都被很好地掩藏在“镇北将军”这面威风凛凛的旗帜之下。

她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也是他背后悄无声息的财神爷。……这一日,天色晴好。

苏婉正核对完一批从江南新到的绸缎账目,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角,忽闻府外由远及近,

传来轰然的喧哗声。马蹄声,车轮声,铠甲碰撞声,百姓的欢呼声,浪潮般涌来。

云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说不出是惊是喜:“夫人!将军……将军回来了!

大军凯旋!已经到街口了!”苏婉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汁落在宣纸上,

迅速洇开一小团污迹。她放下笔,面色平静无波:“知道了。吩咐下去,准备迎接。

”她起身,换上一身符合身份的隆重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戴上象征身份的头面。

铜镜里的女子,容颜清丽,眉眼间却再无三年前那份刻意维持的柔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威仪和疏离。她走到府门时,仪仗已然列开。长街尽头,

黑压压的军队肃立,煞气冲天。为首一人,端坐于高头骏马之上,玄色铁甲覆身,

染着边关的风沙与隐约的血腥气。阳光落在他冷硬的肩甲上,反射出刺目的光。

他缓缓策马而来,目光如实质的冰刃,掠过匾额,掠过府门前的仪仗,最后,

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的苏婉身上。那是一张极其冷峻的脸。轮廓分明,线条凌厉,薄唇紧抿,

下颌绷出一道坚硬的弧度。三年的沙场征战,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多少风霜痕迹,

反而淬炼出一种逼人的锐利和深沉的威严。他的眼神很深,看过来时,带着审视,

不带丝毫温度。苏婉微微垂下眼帘,依着礼数,敛衽一礼:“恭迎将军凯旋。

”她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如同在念一段演练过无数次的台词。

萧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瞬,便漠然移开,仿佛只是扫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带着战场特有的杀伐之气,将马鞭扔给亲兵,大步从她身边走过,

铁靴敲击地面,发出沉闷而富有压迫感的声响。带来的亲卫队沉默而迅速地跟上,

簇拥着他入府。然而,就在这肃杀的黑潮之后,一辆略显突兀的青绸马车缓缓停在了府门前。

车帘掀开,先下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小丫鬟,接着,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搭上了丫鬟的手臂。

一个穿着水碧色衣裙的女子弯身下了车。她身姿窈窕,面容姣好柔弱,

腹部有着明显隆起的弧度。她站定后,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小腹,

抬起一双小鹿般湿润不安的眼睛,怯生生地望向将军府的朱漆大门,以及门前伫立的苏婉。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住了。所有迎接的欢欣、凯旋的荣耀,

都被这突兀出现、身怀六甲的女子击得粉碎。下人们面面相觑,眼神惊疑不定,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又被强行压下。苏婉的目光落在女子隆起的腹部,

停留了大约一息的时间。然后,她抬眸,看向那女子柔弱惊慌的脸,最后,

视线转向已经快要走入府门的、那道冷硬挺拔的背影。她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弧度极浅,冰凉,没有任何笑意。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

仪态依旧无可挑剔地,跟着走进了这座她经营了三年的府邸。喧嚣被关在身后,

府门内的气氛却更加凝滞。萧绝并未去正厅,反而径直入了书房。亲卫守在门外,

如同铜浇铁铸的雕塑。苏婉脚步未停,也跟了过去。她走到书房门外,亲卫迟疑一瞬,

并未阻拦。书房内,萧绝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卸着臂甲。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

苏婉在他身后五步远处站定。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沉重得令人窒息。终于,他转过身,

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没有任何迂回,开门见山,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林绾绾已有我的骨肉,不能委屈了她。”“你,

让出正妻之位。”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歉意,

甚至没有一句对她这三年代为掌管将军府的客套话。只有理所当然的驱逐,为她人腾位置。

苏婉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或惊怒的痕迹,仿佛他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直到他话音落下,书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她才微微颔首,

动作优雅地从宽大的袖袋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纸张洁白挺括,边缘裁得整整齐齐。

她上前两步,将文书平静地放在他身前的紫檀木书案上。“将军所言,正合我意。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清澈,如同山涧冷泉,听不出一丝波澜。“这是和离书。我已签字画押。

”她顿了顿,指尖在那份和离书上轻轻一点,下面似乎还垫着厚厚一叠纸。“嫁妆单子附后,

一共七十二页,每一项皆有采买凭证或娘家登记册副本为证。请将军亲自核对,照单归还,

一分一厘,皆不能少。”萧绝的视线倏地沉了下去。他低头,

目光扫过那份措辞严谨、条理清晰的和离书,以及下面那厚厚一叠密密麻麻的嫁妆清单。

他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显然,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预想中的哭闹、质问、哀求,

一样都没有。只有这公事公办、冷冰冰到极点的和离书和嫁妆单子。他盯着那份清单,

最上面一页罗列着金银头面、翡翠玉器,每一项后面都标注着数量、规格、估价,

清晰的令人发指。这三年来,他虽不在京城,但并非对府中情况一无所知。

他知道她将府中打理得不错,却从未想过,竟是这般“不错”!这嫁妆单子的厚度和内容,

远超他对一个苏家庶女出身的认知。一股难以言喻的躁郁之气陡然冲上心头。他猛地伸手,

一把抓起了那份和离书和厚厚的嫁妆清单。刺耳的撕裂声骤然响起!

洁白的纸张被他狠狠攥紧,扭曲,撕裂,变成一把破碎的雪片,被他扬手狠狠摔洒出去!

碎片纷纷扬扬,飘落满地。下一秒,他猛地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边关淬炼出的凛冽煞气,

如同一座山岳轰然压来。苏婉甚至来不及后退,手腕便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攥住,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天旋地转间,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撞得她闷哼一声,

眼前发黑。他另一只手臂撑在她耳侧的墙上,将她完全禁锢在他的阴影之下。

灼热而带着怒意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额顶。苏婉猛地抬头,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不再是全然的冰冷,

而是翻滚着一种被冒犯、被挑衅后的浓沉怒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探究。他死死盯着她,

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逼出冷硬的话语:“夫人既能将我这将军府翻云覆雨,搅弄风云,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平静的表象,“何必急着抽身?”手腕上传来剧痛,

周身笼罩着他强烈的气息和压迫感。苏婉的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血液冲上头顶,

耳边嗡嗡作响。但她的眼神,在经过最初一刹那的惊乱后,迅速沉淀下来。

她甚至没有试图挣脱那桎梏,只是迎着他暴怒的视线,微微扬起了下颌,

唇边勾起一抹极致嘲讽的冷笑。声音清晰,一字一句,砸了回去:“不然呢?

”“难道将军凯旋,我还得敲锣打鼓,感恩戴德地——”她略一停顿,

目光意有所指地、极其缓慢地扫过他身后书房门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门板,

看到那个安置在偏院的、怀孕的女子。红唇轻启,

吐出冰冷如刀的四个字:“——替你养外室子不成?”那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银针,

又快又准地扎进空气中,激得本就凝滞的气氛骤然绷紧,几乎能听见冰面碎裂的咔咔声。

萧绝撑在她耳侧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青筋在手背上隐现。

他眼底的怒意如同骤然被飓风掀起的海啸,黑沉沉的压下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苏婉甚至怀疑自己听到了骨头的细微**。

他从未被人如此顶撞,更无人敢用这般讥诮冰冷的语气,将他隐秘的打算**裸地撕开,

晾在光天化日之下。“外室子?”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裹着冰碴,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将军耳力无碍,何必让我重复。”苏婉强忍着手腕钻心的疼,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试图汲取一丝冷静。她强迫自己毫不退缩地迎视着他骇人的目光,

尽管心跳早已擂鼓般喧嚣,“那女子腹中胎儿,莫非不是将军的骨肉?

既非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不是外室子,又是什么?将军要我让位,

难道不是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让她腹中的孩子,从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变成将军府的嫡出?”她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将他未曾宣之于口的意图,剖析得鲜血淋漓。

萧绝的呼吸似乎滞了一瞬,盯着她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怒意未消,

却掺杂了更深的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诧。

他似乎想从她这张过分平静、甚至带着凌厉锋芒的脸上,

找出三年前那个据说怯懦无声的庶女的影子。眼前的女子,肌肤胜雪,眉眼间却无半分柔弱,

只有一种沉静到极致的锐利。她甚至没有提高声调,但那平静话语下的力量,

却比任何哭闹都更具冲击。“牙尖嘴利。”半晌,他冷冷吐出四个字,攥着她手腕的力道,

却微不可察地松了一丝。“比不得将军杀伐果断,凯旋之日便欲休妻另立。

”苏婉立刻反唇相讥,手腕一动,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她的动作反而激得他再次收紧了手指。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锋,无声地角力,谁也不肯先退让半分。

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地上,被撕碎的和离书和嫁妆单子如同雪片,

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良久,萧绝眼底的风暴似乎缓缓压下,

但那深沉的审视却愈发浓重。他忽然向前又倾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他身上带着边关风沙的凛冽气息和淡淡的血腥铁锈味,强势地侵占了苏婉所有的感官。

“三年,”他开口,声音依旧冷,却少了些许之前的暴怒,多了几分探究,

“你倒是将将军府‘打理’得极好。”他刻意加重了“打理”二字,

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丝毫情绪变化。苏婉心下一凛,

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军谬赞。不过是尽本分,守着将军府基业,免得底下人生出怠惰之心,

辱没了将军威名。”“好一个‘尽本分’!”萧绝蓦地冷笑一声,“翻十倍的家业,

遍布京畿甚至江南的产业,连圣上私库采办都指名要你经手的绸缎瓷器……苏婉,

你这‘本分’,尽得可真是惊天动地。”苏婉指尖微微一颤。他知道了?知道多少?

这三年来,她虽未刻意隐瞒,但借的是将军府的名头,行的是商业手段,

他一个远在边关、只知打仗的武将,如何能知晓得这般详细?是刚刚回府这片刻功夫查问的,

还是早已……?她稳住心神,淡淡道:“时运所致,加之将军威名庇佑,生意自然好做些。

将军若觉得不妥,账目俱在,可随时核查。一应所得,皆充入公中,妾身并未私自动用分毫。

”“呵,”萧绝又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你倒是撇得干净。”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

扫过这间书房。书房内的摆设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但细节处却大不相同。

多宝阁上添了几件价值不菲的古董,书架上的书明显增多且分类有序,

窗边案几上放着的紫砂盆里养着的兰草葱翠欲滴,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冽的檀香,而非他记忆中陈旧书卷和灰尘的味道。

这里处处都打上了另一个人的印记,冷静,有序,且……富有。他的视线最后落回她脸上,

带着一种全新的、估量般的审视:“看来,本将军倒是娶了位点石成金的活菩萨。

”“将军过誉。”苏婉垂下眼帘,避开他过于锐利的目光。“过誉?

”萧绝猛地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苏婉立刻将手收回,藏入袖中,

手腕上一圈鲜明的红痕已然发青。她强忍着揉搓的冲动,只听他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夫人如此善于经营,更该留在府中,继续为将军府‘尽本分’。”他踱开两步,

背影挺拔而冷硬,“和离之事,休要再提。”苏婉猛地抬头,

眼中终于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将军这是何意?既要我让位,又撕毁和离书,

如今竟是要出尔反尔?”让她继续打理中馈,供养他和他的外室以及即将出世的孩子?

天下岂有这般荒唐之事!萧绝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一贯的冰冷淡漠,

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残留着些许未散的波澜。

“本将军何时出尔反尔?”他语调平稳,“我要你让出正妻之位,并未说要放你离开将军府。

”苏婉气结,胸脯微微起伏,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将军!这有何区别?

难道要我让位之后,依旧留在府中,看将军与新人恩爱,替将军操持庶务,

甚至将来还要看顾那位……林姑娘的孩子?恕我直言,我苏婉尚未卑贱至此!

”“夫人是想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萧绝挑眉,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是!

”苏婉斩钉截铁,“请将军归还嫁妆,你我从此一别两宽!”“若我不允呢?

”萧绝逼近一步,气势迫人。苏婉咬牙,迎视着他:“那便只能请族长开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