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拒捐后,渣男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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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固了足足有十秒。

母亲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的脸先是煞白,随即涨得通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和惊吓,声音尖利得破了音:“沈清姿!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快给医生道歉,把纸捡起来!”

她甚至想蹲下去捡那些碎片,仿佛那样就能挽回这一切。

婆婆捂着心口,像是随时要晕过去,指着我的手都在抖:“反了!反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那是你亲姐姐!”

林聿琛的表情最是精彩。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后全部转化为一种滔天的怒火。他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彻底裂开了,眸子里翻滚着骇人的风暴,几乎是一步跨上前,铁钳一样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沈清姿!”他从齿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带着狠厉的威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手腕上传来剧痛,但我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仰头直视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以前的我,绝不敢这样与他对视,总是卑微的,怯懦的,试图从他冰冷的眼神里捕捉一丝一毫属于“丈夫”的温情。

现在,我只觉得可笑。

“没听清吗?”我重复了一遍,甚至刻意放缓了语速,确保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进他心里,“我说,这次,我、要、她、死。”

“你!”林聿琛额角青筋暴起,另一只手猛地扬了起来,带着凌厉的风声,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扇在我脸上。

周围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迎着他盛怒的目光,扯开一个冰凉的笑:“林总,想动手?打啊。让大家都看看,林家是怎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三年前我捐了一个肾,救了你们心尖上的人,怎么,现在另一个肾也惦记上了?是我欠你们的,还是沈清漪欠我的?”

林聿琛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一直逆来顺受的替身,竟然会反抗,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救命恩人?”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沈清姿,别忘了你是怎么嫁进林家的!如果不是你这张和清漪有几分相像的脸,你以为林家的大门会为你敞开?你能享受这三年的富足生活,全是沾了清漪的光!为她捐献,是你唯一的价值!是你该做的!”

看啊,这就是我爱了整整三年的男人。

我把一颗真心掏出来,他却只觉得廉价,觉得那是我冒充沈清漪所必须支付的陪嫁。

心口某个地方像是被钝器重击,闷闷的疼,但更多的是一种彻底的解脱和麻木。

“我该做的?”我笑着重复,眼泪都笑了出来,“是啊,我太该了。替她结婚,替她守活寡,替她捐器官,下一步是不是等她好了,我还要替她去死,好把林太太的位置彻底给她腾出来?”

林聿琛的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竟然没有立刻反驳。

看来,我猜对了。

他们或许真的这么打算过。等沈清漪彻底好了,我这个替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多么完美的计划。

可惜,我不奉陪了。

“清姿!你闭嘴!快给你姐夫道歉!”母亲冲上来想要捂我的嘴,脸色惨白如纸,显然是怕极了得罪林家。

我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手。

“姐夫?”我看向林聿琛,语气轻飘,“林聿琛,你听,到了现在,我妈还记得提醒我,你只是我的‘姐夫’。”

林聿琛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抓着我的手越发用力,像是要把我的腕骨捏碎,他猛地将我扯向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里面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沈清姿,我没空听你在这里发疯!签字!立刻给我重新签字!你知不知道我等了清漪多少年?我绝不允许她出事!绝不允许!”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对沈清漪的深沉爱意和绝望的恐惧。

等了她多少年?

真是情深似海啊。

那我呢?我这三年算什么呢?

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也被他这话彻底浇灭了。

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我看着他疯狂而焦急的眉眼,看着周围那些人或愤怒或恐惧或谴责的嘴脸,突然觉得无比疲惫,也无比畅快。

我停止了挣扎,甚至放松了身体。

然后用一种极轻,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缓缓开口。

“巧了。”

林聿琛一愣。

我慢慢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伸进随身的包里,摸索着。

然后,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我抽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轻轻一抖,展开。

白色的纸张上,医院的抬头和印章清晰可见。

最中央的超声图像里,是一个小小的孕囊。像一颗悄然孕育的种子。

下面印着一行黑色的诊断说明:宫内早孕,活胎,约6周+。

我将那张纸,直接拍在了林聿琛的胸口上。

纸张贴着他昂贵的西装面料,缓缓下滑,被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

他低头。

视线触及那张纸的瞬间,他脸上所有的愤怒、焦灼、疯狂,顷刻间冻结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那张孕检单,每一个字都仿佛要被他用目光烧穿。

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不知不觉地松了。

整个走廊里,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我平静无波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的笑意。

“有人等了我三年。”

“林聿琛,这个孩子,他(她)的父亲,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