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真来了店里咨询，我们加了微信。

再后来，他表白了。

他这人脑子清楚，说话有条理，听我抱怨同事，从不打断，反而帮我理清思路。

我加班到半夜，他能在公司楼下等我俩钟头。

我一下楼，他就从椅子上弹起来，揉揉眼睛，从包里掏伞，朝我晃晃：「饿了吧，宝贝？」

有回在夜市，我被几个醉汉围住调笑。

他一句话没说，抄起啤酒瓶就冲上去。

对方人高马大，他瘦瘦弱弱，结果被打得趴在地上。

在派出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反倒笑，抬手摸我头：「没事，别怕。」

结果一碰伤口，疼得直咧嘴。

……

八年啊。

这么长的路，哪能说断就断？哪能说忘就忘？

我深吸一口气。

现在咱俩都上火着，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地说话。

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先挂了，各自冷静个两三天，再坐下来聊。

我刚想回他几句。

顾言那边直接甩来一句：“你有病吧。”

“嘟——嘟——嘟——”

电话已经被他掐断，只剩下一串冷冰冰的忙音。

我拿着手机，愣了好几秒。

“你有病吧。”

这话像根刺，扎在心里，疼得麻木。

八年了，他从没这样跟我说过话。

我把手机扔在桌上，起身收拾那桌没人动过几口的饭菜。红烧肉已经凉透，浮着一层油花。我一盘盘端进厨房，机械地刮掉剩菜，洗碗，擦桌子。

忙完这些，已经快十一点。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他刚才那句话，还有他护着叶柠的样子。

凌晨两点，门锁“咔嗒”一声。

顾言回来了。

他推门进卧室，动作很轻，大概以为我睡了。换睡衣的时候，我透过眯着的眼缝看见他手机屏幕亮着，微信聊天界面上是叶柠的头像。

他躺下后，我装睡。

第二天醒来，枕边已经没人。

我洗漱完出来，看见他在餐桌前吃早餐。两个包子，一杯豆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早。”我说。

他头也没抬：“嗯。”

气氛僵得要命。

我去厨房倒水，听见他收拾餐具的声音。然后是换鞋，开门，关门。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个招呼都没打。

我端着杯子站在窗前，看见楼下他的车开走。心里空落落的，比昨天更难受。

手机响了，是公司电话。

“苏总，恭喜啊！华东区的任命书下来了，下周一正式生效。老板说让您今天休息，明天过来熟悉新岗位。”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我突然笑了。

升职了。这是我奋斗了五年的目标，终于实现了。

可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给晓雅发微信：「升职了，华东区销售总监。」

她秒回：「我靠！恭喜恭喜！晚上必须请客，叫上小姐妹们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