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远缓步朝她走过来了。

皮鞋踩在地砖上，一步一步仿佛踩在顾汝玥的心上，让她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不畅。

果然，顾汝玥还是心存侥幸了。

程泽远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什么都瞒不过他。

短短半个小时而已，他连自己住的小区都找到了。

顾汝玥急忙拉过儿子，将他藏到身后。

脑子飞速运转，用力地想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骗过程泽远。

不料，他清冽的嗓音率先响起：“顾汝玥，你很能躲。”

顾汝玥身体一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此刻程泽远眼神阴鸷，压迫力袭来。

顾汝玥知道，这是他生气后要惩罚人的预兆。

过去，程泽远思念盛梨夏时，便会来变着法地惩罚她，浴室、厨房、沙发……

顾汝玥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被迫地迎合，被迫的跟他各种姿势来一遍。

每每快到顶时，程泽远就会捏着她的下巴说：“别像她一样离开我，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想到这里，顾汝玥脸色白了一瞬。

程泽远的手段狠厉，任何忤逆背叛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更何况只是当替身的自己。

顾汝玥刚想求饶，儿子从身后冲出来挡在她面前：“你不许欺负我妈妈！”

程泽远眯着双眸，审视的目光落在儿子的脸上。

顾汝玥的心高高提起，陡然生出一丝不可名状的期待……

却又觉得可笑至极。

自己对程泽远来说只是个消遣物件，那她的儿子于他而言，也就是物件的物件吧。

程泽远近身，硕大的手轻轻抬起，即将落在顾果果脸上时。

他脸色一冷。：“老周，带走，去做亲子鉴定。”

他的保镖从身后一涌而出，不等顾汝玥反应，就拎起了她的儿子要带走。

“妈妈！我不要走！”

这是顾汝玥一次在儿子脸上看到害怕的神情。

顾汝玥更是又急又慌地要把他抢回来：“你这是做什么！？他是我的孩子，你没权利带走他！”

“程总，你就当没看见好吗？我发誓保证，我绝对再不会带着孩子到你面前了！”

顾汝玥瑟瑟发抖，程泽远却毫不动容。

他就那样冷着眼，毫无情绪地看着她：“顾汝玥，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谈权利？”

“你偷偷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我没允许你生下过孩子。”

顾汝玥全身血液仿佛顷刻凉透，一瞬没了力气。

霎那间的功夫，儿子被人强行带走。

是，她只是盛梨夏的替身。

正因为自己从来都知道他不会允许，所以她远远的走了。

顾汝玥再没想过与他重逢的，一次都没有。

可现在他已经发现，顾汝玥说什么都没无用，她只能耷拉着脑袋，近乎哀求地请求：“我怎么做，你才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程泽远手眼通天，报警那些寻常手段对他根本没有用。

只有他想，就没有做不到的。

这也是顾汝玥当初为什么逃那么远的原因。

程泽远转了身，高大的影子将顾汝玥笼罩，声音低迷：“跟我回去。”

“这五年，我发现只有你最像她。”

顾汝玥的心被砸了下，原来如此。

……

顾汝玥还是跟程泽远重回了魔都，又回到了从前他赠她的住处。

别墅里的陈设，家具，还跟五年前一样，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

但顾汝玥无心观察，只想知道一件事。

“程总，您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儿子？”

程泽远睥了她一眼，声音冷淡：“看你表现。”

一瞬间，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熟悉的窘迫先袭上了心头。

顾汝玥懂他这句话的潜台词，他口中的‘表现’意思是，必须主动撩拨他，竭尽所能取悦他，他才会考虑她的请求。

从前他是老板，自己是领他薪水的员工。

现在……他拿捏着她最爱的儿子。

顾汝玥闭了闭眼，没得选的颤着手伸向他的衬衫纽扣。

就在这时，楼梯间一道温柔的女人声音乍响：“泽远，你带客人回来了？”

顾汝玥的双手一僵，转眸看去，撞进了女人雀跃的视线里。

不是别人，正是程泽远的白月光——盛梨夏。

顾汝玥错愕望着程泽远，盛梨夏回来了，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