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等我,我杀出一条血路回去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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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在ICU生死一线,电话里妹妹哭着求我回去见最后一面。

可我这个入赘四年的上门女婿,却被岳母一家堵在门口。他们骂我妈是“乡下老太婆”,

咒我奔丧会带来晦气。当他们抢走车钥匙,打掉我手机的那一刻,我彻底疯了。

我冲进厨房拿起砍骨-刀,今天,就算是神佛也别想拦住我!1除夕夜,

许家客厅里的水晶灯亮得刺眼。电视里春晚的倒计时声,混着麻将的碰撞声,

吵得我头皮发麻。我手机的震动,在这一片喧嚣里,像一条垂死的鱼。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阿妹。我走到阳台,按下了接听键。妹妹的哭声像一把锥子,

瞬间扎穿了我伪装了四年的平静。「哥,妈脑溢血,正在抢救……医生说,

让、让准备后事……」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世界都静了。「……她一直没闭眼,

嘴里含糊不清的,像是在喊你的名字……哥,你快回来,看妈最后一眼吧!」挂掉电话,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四年。自从我为了许清荷,点头答应了她妈冯翠兰苛刻的条件,

入赘到这个城市,我就再也没在除夕夜回过家。冯翠兰说:「既然是倒插门,

就要有倒插门的规矩。心里得拎得清,哪个是你的家。」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

总能换来真心。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狗是换不来真心的。我冲回客厅,

从沙发上捞起车钥匙就往外走。「陆辙!你奔丧去啊?团圆饭吃一半,长辈还在桌上,

你**抬得倒快!」岳母冯翠兰的声音尖酸刻薄,一双精明的三角眼死死盯着我。「妈,

我妈病危,我得马上回去。」我压着嗓子里的颤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许清荷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担忧:「妈,陆辙他……」「你闭嘴!」

冯翠兰狠狠瞪了她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她转向我,嘴角的嘲讽毫不掩饰:「病危?

哪个医院下的通知?我告诉你陆辙,现在医院就喜欢小题大做,

屁大点病就说得跟要死了一样,不就是为了骗你们家属多掏钱吗?」「一个乡下老太婆,

半截身子都进土了,折腾个什么劲?大过年的连夜赶回去,怎么,

你回去是能让她从ICU里蹦起来,还是能让她坟头长出金元宝?」这话,像淬了毒的钉子,

一根根钉进我的心脏。这四年,我的工资卡在她手里,每个月只给我八百块零花。

我开着许家的车,做着比保姆还累的活,伺候她,伺候她老伴。我以为这是“考验”。

原来在她眼里,我,包括我的家人,连人都算不上。「我妈快死了。」我盯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就算她是爬,我也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我不想再跟她废话,转身就走。

「你敢!」冯翠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箭步窜到门口,张开双臂拦住了我。

我下午刚从超市扛回来的两大袋营养品和土特产就堆在门边,那是准备明天初一,

陪许清荷去她姥姥家拜年的。冯翠兰眼神一横,抬脚就冲着那堆东西狠狠踹了过去!

玻璃瓶装的蛋白粉、牛奶罐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白色的粉末和乳白色的液体混杂在一起,

黏糊糊地,像我这四年来流淌出来的所有卑微。「反了你了?吃了我们许家四年的饭,

你整个人都是我们许家的!我这还活得好好的,你就大年夜的去奔丧?你是不是存心咒我死!

」她这一嗓子,把在另一个房间打牌的大姑姐许清澜和小姑子许清芷都给嚎了出来。

「怎么了妈?」「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翅膀硬了,要造反了!」冯翠兰指着我的鼻子,

对她两个女儿哭诉,「大年三十,他咒我死,还要连夜跑回他那穷山沟去!」许清澜一听,

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立刻变得扭曲,她一个箭步冲上来,尖利的指甲直直就往我的脸上挠!

「你个倒插门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咒我妈?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

2我侧身躲开,许清澜的指甲从我的脸颊险险擦过,带起一道**辣的疼。

许清荷慌忙跑过来,一把拉住她姐。「姐!你干什么!陆辙妈妈真的不行了,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许清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甩开许清荷的手,指着我的鼻子骂,

「他妈不行了?他妈是镶了金边还是钻了石?我们一大家子人在这儿陪妈过年,就他金贵,

要千里奔丧?许清荷,我看你是被这男人灌了迷魂汤,脑子都坏掉了!」

小姑子许清芷抱臂站在一旁,冷冷地补充道:「就是,四年前他上门的时候,爸妈怎么说的?

既然进了许家的门,那就是许家的人。他老家的事,就跟他没关系了。

我看他这几年就是装得太好,把你们都给骗了。」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耳光,

狠狠抽在我的脸上。原来,在她们所有人眼里,四年前我签下的不是结婚证,

而是一张卖身契。手机又震了,是妹妹。我不敢在他们面前接,挣扎着想挤出门,

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哀求:「我求求你们,让我走吧,就这一次……」冯翠兰看我态度软了,

气焰更加嚣张。她忽然双腿一软,就势抱着我的小腿坐到了地上,双手死死箍住我,

指甲隔着裤子掐进我的肉里。「哎哟!没天理了啊!上门女婿要打死岳母了!」她开始嚎,

声音穿透了薄薄的墙壁,带着一种胜利的哭腔:「你今天要是敢从这个门走出去,

就先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踩过去!」这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我的母亲在几百公里外的ICU里生死未卜,我在这里,

却被一群疯子用最卑劣的方式囚禁着。我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烧得我双眼赤红。「滚开!」

我低吼一声,抬脚就要从她身上跨过去。她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住手!」

一声暴喝从我身后传来,客厅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岳父许建军带着他几个酒肉朋友,

满身酒气地冲了进来。他们刚刚就在隔壁单元搓麻将。许建军一进门,

看见自己老婆坐在地上抱着我的腿,我抬着脚正要“踩”下去。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好你个陆辙!**是想造反啊!」他身后的一个混子模样的男人立刻把袖子卷了起来。

许清荷脸都吓白了,拼命解释:「爸,不是的,是陆辙的妈妈……」「住口!」

许建军压根不听,他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丢尽了脸,指着我就骂,「一个上门狗,

还敢在我家撒野?给我打!打断他的腿,我看他还怎么跑!」那几个男人狞笑着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车钥匙,另一个人直接把我推得一个踉跄,撞在墙上。我的手机,

也从口袋里摔了出去。屏幕亮着,是妹妹刚发来的短信。「哥,

医生说……妈已经瞳孔放大了……」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们不仅仅是要拦住我。他们是要活生生地,斩断我和我母亲之间,最后一点联系。

他们要我在母亲临死前,做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孝子。我这四年的隐忍,退让,

顺从……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许清荷口中那句「再忍忍,我妈以后会接纳你」

的空头支票吗?值吗?他妈的,根本不值!一股腥甜的铁锈味涌上喉咙。

我看着那几个一步步逼近的男人,看着抱着腿不撒手的冯翠兰,

看着缩在墙角不敢上前的许清荷。我笑了。「好啊。」我轻轻地说。「你们不想让我好过。」

「那咱们今天,就他妈都别过了!」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身前的人,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冲进了厨房。厨房的墙上,挂着一把用来剁筒骨的砍骨刀。

刀身厚重,刀刃在灯光下,泛着森白的寒光。3我握住砍骨刀冰冷的刀柄,再转身时,

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那些吵闹的人声,岳母的哭嚎,岳父的怒骂,

仿佛都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无比清晰。

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僵住了。刚才还对我推推搡搡的几个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脸上的狞笑变成了惊恐。「陆辙!你……你想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岳父许建军的声音都变了调。我想干什么?我死死盯着他,咧开嘴,

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干什么?我想回家!我要去见我妈!你们,

谁他妈再拦我一下试试!」我的声音沙哑,嘶吼得喉咙都快裂开。「疯了!这人疯了!」

大姑姐许清澜尖叫着躲到她爸身后。我提着刀,一步步往外走。挡在我身前的人,

像避开瘟疫一样,纷纷给我让出了一条路。只有冯翠兰,还瘫坐在地上,看着我手里的刀,

吓得忘了哭嚎,裤裆底下,慢慢濡湿了一片,散发出一股骚臭味。活该。我没再看她一眼,

走到门口,弯腰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和车钥匙。手机屏幕已经碎裂,

但还能看见妹妹那条信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陆辙……」许清荷的声音,在我身后怯怯地响起。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求你,

别走……你这样,我们以后怎么办?」她带着哭腔,语气里充满了恐惧。以后?

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缓缓转过身,看着这个我爱了四年,忍了四年的女人。

她还穿着那身漂亮的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可是在我眼里,却无比的陌生。「许清荷,

从你眼睁睁看着你妈砸了东西,看着你姐要挠我,看着你爸叫人打我,

你却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时候,」我举起手里的砍骨刀,指向我们之间那片狼藉的地面,

「我们,就他妈没有以后了。」我的视线,从她惨白的脸上,

缓缓移到许建军和冯翠兰身上。「这四年,我给你家当牛做马,工资卡全额上交,

连给我妈买两瓶营养粉,都要从我那八百块的零用钱里扣。」「我自问,对得起你们许家了。

」「今天,你们把我当狗一样,拦着不让我去见我妈最后一面。」我举起另一只没拿刀的手,

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我从来没有自己保管过的工资卡,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张薄薄的卡片,

在地上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卡里,有我这四年,总共一百三十万的工资,

一分没动。」「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看着许清荷。「一百三十万,我陆辙就当花钱,

买我这四年的教训。」「从今天起,我跟你们许家,一刀两断!」我说完,

再也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漆黑的楼道。身后的尖叫和咒骂,

被我狠狠地关在了门后。我疯了一样地往下跑,直到坐进我那辆二手五菱宏光,

钥匙**锁孔,发动机轰鸣起来的那一刻。眼泪,才终于决堤。妈。儿子不孝。

儿子现在就回来。您再等等我!一定要再等等我!4回家的路,从未如此漫长。

绿皮火车哐当了一夜,我的心也跟着颠簸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当我拖着一身疲惫,

满眼血丝地冲进县医院那栋灰白的住院楼时,走廊尽头的景象,让我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妹妹陆芸披麻戴孝地跪在那里,身边,是大哥和大嫂。他们面前,

停着一架盖着白布的移动病床。我疯了一样地冲过去,一把掀开了白布。那张熟悉的,

被岁月刻满皱纹的脸,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是我妈。她还是没能等到我。「哥……」

妹妹看到我,哭得几乎昏厥过去,「妈是凌晨三点走的……走的时候,眼睛一直睁着……」

大哥红着眼圈,一拳捶在墙上,咬着牙说:「临走前,护士说她喉咙里一直在念一个字……」

「辙……」我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泪水无声地滑落,

混着尘土,浸入地砖的缝隙里。这四年,我到底都在干什么?我用我母亲生命最后的时间,

去证明一份根本不存在的爱情,去换取一群**的认可。我是天底下最蠢的傻子。

母亲的葬礼,办得简单又仓促。送走了最后一批亲戚,家里只剩下我们兄妹三人。

妹妹把一个小布包递给我,眼睛肿得像核桃:「哥,这是妈给你留的。她说,

万一她哪天不在了,就把这个交给你。」我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存折,和一张泛黄的信纸。

存折上,是十五万块钱。大哥说:「妈知道你在城里压力大,

这是她跟爸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她说你在许家是上门女婿,怕你受委屈,手里没钱,

腰杆子就不硬。」我拿起信纸,上面是母亲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写下的。

「辙儿:」「妈知道你苦,妈不怪你。」「妈就是想你。你要是过得好,

就不用总挂记着家里。」「要是过得不好,就回来。家,永远是你的家。」「这钱你拿着,

别让许家人看扁了。咱穷,但咱不欠别人的。」我的视线,瞬间被泪水模糊。我这个不孝子,

拿着母亲用命给我攒下的腰杆,在许家卑躬屈膝地当了四年奴才。就在这时,

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许清荷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辙,你到底在哪里?你把话说清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断就断了?」感情?

我冷笑一声。「许清荷,在我妈的葬礼上,我不想跟你谈感情。」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随即,是冯翠兰尖利的咆哮:「陆辙你个小王八蛋!你反了天了!你把卡扔了是什么意思?

一百三十万?那是我们许家给你的彩礼钱吗!我告诉你,你想离婚,门都没有!

不赔偿我们家一百万精神损失费,你别想走出这个门!」精神损失费?他们也配?

「那你去告我吧。」我声音平静地吓人,「顺便跟法官说说,我是怎么净身出户的。对了,

我劝你报警之前,先把你家阳台那几个违规扩建的花架拆了,

再把你女婿开的那家小饭馆的消防许可证办下来。不然……」「你……你……」

冯翠兰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你敢威胁我?」「不是威胁。」我一字一顿地说,

「这是清算。」5挂掉电话,世界清静了。我把母亲留下的存折和信收好,

对大哥和妹妹说:「哥,小芸,这件事你们别管,我自己处理。」大哥一脸担忧:「阿辙,

他们家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哥,放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四年的日子,

让我别的没学会,却学会了收集证据。因为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总觉得会有撕破脸的这一天。许建军爱显摆,当年冯翠兰让我当牛做马伺候他家的时候,

他为了向街坊炫耀自己的「驭婿之术」,曾亲口说过,我是他家「买来的长工」,

甚至还录过视频发在家庭群里。冯翠兰打麻将输了钱,

经常以各种名目克扣我那少得可怜的零花钱,还要求我转账给她,每一次,

我都在备注上写得清清楚楚——「代缴岳母麻将款」。大姑姐许清澜开的那个美甲店,

有几笔启动资金是我刷的信用卡,至今欠款未还。她说是「借」,却从未打过欠条,但好在,

我有完整的聊天记录。至于小姑子许清芷,她的毕业论文,是我熬了三个通宵替她写的,

她拿去评了优,拿了奖学金。我保留了所有的草稿和原始数据文件。

而许清荷……我为她做过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我一直以为这些是爱的证明。现在看来,

这些都是许家欠我的,一笔笔血淋淋的债。头七过后,我没急着回那个城市。

我找了一个我们县最好的律师,把所有证据整理成册,然后,我给他打了第一个电话。

不是打给许家,而是打给了税务局。我实名举报了许建军名下的那家小饭馆,

长期以来偷税漏税,并且账目作假。那家饭馆,是许家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这几年赚的钱,

都被他们拿去买房、买车,或是给了两个女儿挥霍。而经营这家饭馆的主力,一直是我。

账目怎么做的,我比谁都清楚。做完这一切,我把手机卡换掉,静静地等待着风暴来临。

大约一周后,大哥从城里一个朋友那听来了消息。许家饭馆被查封了,

许建军因为偷税金额巨大,已经被刑事拘留。冯翠兰到处借钱补缴税款和罚金,

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还背上了一**债。这还只是个开始。紧接着,

我让律师把一份详尽的起诉状,和所有证据的副本,寄到了许家。我要的不是那一百三十万。

我要的是,离婚,并且,让许家把这四年来从我身上榨取的,连本带息地,全部吐出来。

我要冯翠兰支付我四年来的劳务费,按照当地保姆最高标准计算。我要许清澜和许清芷,

一个归还欠款,一个为学术不端行为公开道歉。更重要的,我要我女儿陆念念的抚养权。

我的新手机号,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我的律师。他告诉我,许家收到起诉状那天,

冯翠兰直接气进了医院。而许清荷,给我打了上百个电话,发了几百条信息。「陆辙,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念念是你的女儿,也是我妈的外孙女啊!」「算我求你了,

我们和解好不好?你撤诉,我们家不跟你要钱了,那一百三十万就当是给你的补偿。」补偿?

我看着窗外,母亲的坟头上已经长出了新草。这点钱,买得回我母亲的命吗?

买得回我这四年被践踏的尊严吗?我回了她四个字。「法庭上见。」6开庭那天,

我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是我这辈子买过最贵的一套衣服。用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钱。

我走进法庭,看到了许家人。短短一个月,她们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苍老了十岁不止。

冯翠兰头发白了一半,坐在旁听席上,眼神怨毒地剜着我。许清澜和许清芷也没了好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