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日宴上的惊雷我叫张秀娟，今天是我五十五岁生日。酒楼包间里，灯光暖昧，

菜香扑鼻。儿子李哲和他谈了半年的女朋友王莉娜，一左一右地坐在我身边，显得格外殷勤。

“妈，您尝尝这个鲍鱼，莉娜特意为您点的。”李哲将一块金黄诱人的鲍鱼夹到我碗里，

脸上堆着近乎谄媚的笑。王莉娜也甜甜地附和：“是呀，阿姨，祝您生日快乐，越活越年轻！

”王莉娜确实漂亮，杏眼桃腮，一身名牌，手腕上那个闪闪发亮的镯子，

我前几天在杂志上见过，标价起码五位数。她说话时，

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种精心计算过的热络，但那双过于灵活的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半年，自从李哲和王莉娜确定关系后，

儿子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以前虽然不算顶贴心，但起码有基本的尊重。可现在，

他看王莉娜的眼神充满了迷恋，言听计从，而对我的要求却越来越多，

从买最新款手机到报销他们出国旅游的费用，今天这顿价格不菲的生日宴，

恐怕也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几杯酒下肚，李哲搓了搓手，进入了正题。“妈，

今天您生日，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您！”他声音激动，脸上泛着红光，

“莉娜……莉娜她答应我的求婚了！”王莉娜适时地露出娇羞的表情，伸出右手，

中指上一枚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哎呀，真是大喜事！”我故作惊喜，

拍手笑道，“恭喜你们啊！”“谢谢阿姨！”王莉娜声音甜得发腻，

“我和阿哲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打算尽快把婚事办了。只是……”她话锋一转，面露难色，

看向李哲。李哲立刻接话，语气变得急切：“妈，就是因为要结婚，我们遇到个难题。

莉娜家那边的风俗，婚房必须得是全新的，而且地段、档次都不能差。

您看我们现在租的那小房子，肯定不行。我们看中了市中心‘铂悦府’的一套大平层，

环境特别好，特别适合做婚房！”“铂悦府？”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是本市有名的豪宅区，

均价每平十万起。“对！就是铂悦府！”李哲眼睛放光，“首付差不多要八百万！妈，

您得帮帮我们！”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平静地问：“八百万？我哪有那么多钱？

我就是一个普通退休工人，攒的那点养老金，给你办婚礼都紧巴巴的。”“妈，

您别开玩笑了！”李哲的语气带上了不耐烦，“咱们家老宅！西关那座祖宅！虽然旧了点，

但地段好，面积大！我打听过了，现在拆迁风声紧，虽然还没正式下文，

但消息灵通的开发商已经开始高价收购那片区的老房子了！咱家那宅子，起码能卖一千万！

”原来打的是老宅的主意。那座青砖灰瓦的四合院，是李家祖上传下来的，我住了大半辈子，

承载了我所有的记忆，和我亡夫最后的时光。那里的一砖一瓦，对我来说都重若千斤。

见我不说话，李哲更急了：“妈！那破房子留着干嘛？又旧又潮，您一个人住着也不安全！

卖了它，我们不仅能有婚房首付，剩下的钱还能给您买套漂亮的公寓，装修得舒舒服服的！

莉娜说了，以后接您一起住‘铂悦府’，好好孝顺您！”王莉娜也赶紧表态：“是呀阿姨，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和阿哲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心里一片冰凉。孝顺？照顾？这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讽刺。“阿哲，

”我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宅子是你太爷爷留下的，是根啊。再说，

里面全是回忆……”“回忆能当饭吃吗？”李哲猛地打断我，声音提高了八度，

脸上那点伪装出来的耐心彻底消失殆尽，“妈！您能不能现实一点？莉娜这么好的姑娘，

肯嫁给我，是我天大的福气！现在不就是需要您帮衬一下吗？您就忍心看着我们结不成婚？

看着您儿子打光棍？您怎么就那么自私呢！”王莉娜轻轻拉了拉李哲的衣袖，看似劝解，

实则添油加醋：“阿哲，别这样跟阿姨说话。阿姨可能是一时没想通。不过阿姨，

”她转向我，笑容依旧，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现在年轻人都看重现实，

没有像样的婚房，我爸妈那边也确实没法交代。我和阿哲是真心想在一起的，

您就成全我们吧？”自私？我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供他读书，帮他找工作，倾尽所有，

最后落得个“自私”的评价？看着儿子那张因为欲望而扭曲的脸，

和他身边那个眼神精明的女孩，我的心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疼。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空调的嗡鸣。李哲胸膛起伏，瞪着我，仿佛我若不答应，就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王莉娜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最后价值。几秒钟的死寂后，

我忽然笑了。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如释重负、带着点奇异畅快的笑。

“呵呵……哈哈……”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李哲和王莉娜被我这反应弄懵了，面面相觑。

“妈，您……您笑什么？”李哲疑惑地问。我止住笑，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然后看着他们，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好啊。”两人一愣。“我说，好啊。

”我重复了一遍，笑容和煦，“卖房子是吧？行。为了我儿子的幸福，一座老宅子算什么。

”李哲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地抓住王莉娜的手：“莉娜！你听到了吗？妈答应了！妈答应了！

”王莉娜也瞬间眉开眼笑，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阿姨！您真是太开明了！太好了！

谢谢阿姨！”“不过，”我话锋一转，看着他们瞬间又紧张起来的脸，慢条斯理地说，

“这房子卖多少钱，怎么卖，得由我来决定。你们年轻人不懂行情，别被人骗了。而且，

钱款必须由我亲自保管。”“没问题！没问题！”李哲忙不迭地答应，此刻只要我肯卖房，

什么条件他都能答应，“妈您经验丰富，都听您的！钱当然由您保管，

以后还得指望您帮我们操持婚礼呢！”“好。”我点点头，拿起筷子，“吃饭吧，菜都凉了。

”那顿饭，后半程气氛“融洽”得诡异。李哲和王莉娜对我百般讨好，

仿佛我是能实现他们一切梦想的活菩萨。而我，始终面带微笑，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儿子，你只知道那老宅是祖产，可能值点钱。但你不知道，你去世多年的父亲，

早就预见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他留给我的，远不止那座风雨飘摇的老宅。你更不知道，

妈妈我，已经不是三个月前那个只能指望你养老的张秀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

鬼门关前走一遭，让我想通了很多事，也意外地让我获得了践行这些想法的底气和智慧。

当然，这些，我现在不会告诉你。这场生日宴，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它彻底敲醒了我，让我看清了我唯一的儿子，在欲望面前，可以变得多么面目可憎。卖房？

好啊。正好，我也该换个活法了。第二章：光速卖房与神秘消失生日宴后的第二天，

李哲就迫不及待地催我联系中介。“妈，我已经打听好几家中介了，都说咱家那宅子抢手！

咱们得抓紧，趁现在行情好！”他电话里的声音兴奋又焦急，生怕我反悔。

我平静地回应：“知道了，我这就处理。”我没有找李哲推荐的那些中介，

而是联系了一位姓陈的老朋友。老陈是丈夫生前的至交，

也是本市地产圈一位颇有能量的低调人物，为人可靠，手段通天。丈夫去世前，

曾郑重地将老陈的联系方式交给我，说若有大事难事，可以找他。电话里，

我简单说明了情况。老陈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秀娟妹子，委屈你了。哲小子……唉，

不提也罢。宅子的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正好有个低调的收藏家，

就喜欢收这种有年头、有故事的老宅子，不图拆迁，就为留着。价格方面，

绝对不会让你吃亏，而且要求绝对保密，流程可以最快。”“谢谢陈哥，正合我意。

”我感激地说。保密和快速，正是我需要的。老陈效率极高，当天下午就带人来看房。

来看房的是一位穿着中式褂子的中年男人，气质儒雅，话不多，里外看了一圈，

重点看了看房梁和砖雕，点了点头，便和老陈去一边低声交谈了几句。不到一个小时，

初步意向就达成了。对方出价一千两百万，全款现金支付，

条件只有一个：尽快办理过户手续，并且原房主（也就是我）放弃一切追溯权利。这个价格，

比李哲预估的还要高两百万。我爽快地答应了。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异常配合。

李哲和王莉娜几乎天天往老宅跑，美其名曰帮忙“整理”，实则眼巴巴地等着卖房款到手。

王莉娜甚至已经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铂悦府”的房子要如何装修，哪个品牌的家电，

哪种风格的家具，仿佛那房子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阿姨，

您看这个意大利品牌的沙发怎么样？虽然贵了点，但放在客厅肯定气派！

”她拿着手机上的图片给我看，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毫不掩饰的物欲。

我笑着点头：“不错，你们喜欢就好。”李哲则在旁边盘算：“首付八百万，剩下四百万，

留一百万给妈买公寓装修，再拿一百万办婚礼、买辆车，剩下两百万……莉娜，

给你买个像样点的钻戒！”王莉娜娇嗔地推了他一下，眼里却是满满的受用。

看着他们沉浸在对巨额卖房款的规划中，我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们关心的只有钱，如何瓜分这笔钱，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卖了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

心里难不难受？以后有什么打算？过户手续在老陈的运作下，进展神速，简直打破了常规。

仅仅十天，所有流程走完，一千两百万巨款，扣除相关税费后，

一分不少地打入了我的银行账户。钱到账的那天，李哲和王莉娜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妈！

钱到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去交首付？‘铂悦府’那边我都谈得差不多了！”李哲搓着手，

眼睛死死盯着我的手机，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那串数字。“不急。”我淡定地收起手机，

“买房是大事，得选个黄道吉日。这两天我先去银行把转账限额什么的处理一下，

这么大笔钱流动不方便。你们也再仔细看看合同，别出纰漏。

”我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安抚住他们。然后，我开始悄无声息地行动。

我早就暗中联系好了本市最高端的“颐和天年”养老社区。那里依山傍水，设施顶级，

服务堪比七星酒店，医疗配套完善，最重要的是采用会员制，私密性极佳，门槛极高，

需要验资才能入住。会员费高昂，但一应生活开销、医疗保健、文化娱乐全包，

是无数富人理想的养老归宿。我通过老陈的关系，已经办好了所有手续，

缴纳了长达十年的会员费，花去整整六百万。这笔钱，买断了未来十年的安宁、健康和尊严。

剩下的钱，我做了稳健的理财配置，确保每月有充足的现金流，

足以让我在养老社区里过得无比滋润。至于老宅里的东西，

我早已悄悄将真正有价值的古董、字画以及丈夫留给我的那些重要文件，

转移到了银行保险箱。剩下的家具物品，我只带走了少数有特殊纪念意义的，

其余的通通委托给专业机构处理。一切准备就绪，就在卖房款到账的第三天清晨，

我叫了一辆低调的豪华礼宾车，在李哲和王莉娜还沉浸在美梦中时，

带着我精简却价值不菲的行囊，直奔“颐和天年”养老社区。离开前，

我将老宅的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心中没有太多不舍，只有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决绝。再见了，老宅。再见了，过去的生活。

车子驶出小巷，汇入车流，我没有回头。我抵达“颐和天年”时，

受到了工作人员极高规格的接待。独门独院的精装修小别墅，带一个小花园，

室内智能化家居一应俱全，风景优美，环境静谧。我很快就安顿了下来。而另一边，

李哲和王莉娜直到中午才悠哉游哉地来到老宅，准备和我“商量”首付款的事情。然而，

他们看到的却是大门紧锁，敲门无人应答。打电话给我，手机先是无人接听，

后来竟然变成了关机状态。“妈去哪儿了？手机怎么关机了？”李哲开始有些不安。

“可能去银行办业务了吧？手机没电了？”王莉娜猜测道，但眼神里也闪过一丝疑虑。

他们等了一个下午，依旧没有我的任何消息。联系亲戚朋友，都说没见过我。

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笼罩两人。直到傍晚，一个隔壁邻居被他们反复敲门问烦了，

探出头来说：“秀娟阿姨啊？她好像今天一大早搬走了，来了辆挺气派的车接走的，

具体去哪就不知道了。”“搬走了？！”李哲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王莉娜也慌了神：“怎么可能？她没跟我们说啊！钱！卖房的钱还在她卡上呢！

”两人彻底慌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我，去我常去的公园、菜市场，甚至报警，

但警方查询后告知，我并无意外事故记录，属于正常离家，不予立案。我就这样，

带着卖房的全部巨款，在他们眼前神秘地消失了。留给他们的，

只有一座已经换了房主、他们再也进不去的空宅子，和一个永远关机的手机号码。

第三章：美梦破碎与狼狈寻母最初几天，李哲和王莉娜还抱有一丝幻想，

认为我只是暂时生气，或者去了哪个老姐妹家散心，很快就会回来。毕竟，我是他妈，

还能真的一走了之不成？王莉娜强作镇定，安慰李哲，

也安慰自己：“阿姨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等气消了，肯定就联系咱们了。

那钱她还能带进棺材里不成？最后不还是你的。

”李哲焦躁地在他们租住的狭小公寓里踱步：“可是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妈从来没这样过！她会不会出什么事？”“能出什么事？邻居不是说她被好车接走的吗？

”王莉娜撇撇嘴，“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拿捏我们一下。阿哲，你可不能心软，

这次咱们必须硬气点，不然以后更被她拿捏得死死的！”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

我依旧音讯全无。现实的铁拳开始无情地砸向他们。

首先是我之前租住的房子（为了给李哲凑首付，我早就搬回了老宅，把租的房子退了），

他们找不到我，自然也就失去了一个可能的落脚点。紧接着，

“铂悦府”楼盘销售的电话打来了，语气礼貌却带着催促：“李先生，王**，

关于您二位看中的那套单位，请问首付款什么时候能到位呢？最近有意向的客户比较多，

如果本周内还不能确定的话，我们可能无法为您继续保留了。”李哲支支吾吾，

好不容易搪塞过去。挂了电话，他和王莉娜面面相觑，脸上都是绝望。“怎么办？

莉娜……‘铂悦府’那边催了……”李哲的声音带着哭腔。王莉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和算计：“阿哲，当务之急是找到你妈！只要找到她，

钱就能拿回来！你好好想想，你妈可能去什么地方？她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或者，

她以前有没有提过想去哪里养老？”李哲抱着头，痛苦地思索。他悲哀地发现，

他对我这个母亲的了解少得可怜。除了老宅和常去的几个地方，

他根本不知道我有什么深交的朋友，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兴趣爱好，更别提我向往去哪里。

他的生活重心，早就全部倾斜到了王莉娜身上。他们开始像侦探一样，疯狂地搜寻我的踪迹。

去查我的通话记录（被运营商以保护隐私为由拒绝），

去银行试图查询我的账户流水（当然无功而返），甚至跑到老陈的公司去打听，

被老陈的秘书客气地请了出来，连面都没见到。老陈那边，我早就打过招呼，

他自然守口如瓶。各种办法想尽，却一无所获。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月后，

他们租住的公寓房租到期。房东来收租，李哲和王莉娜哪里还拿得出钱？之前挥霍无度，

工资月光，原本指望卖房款来填补窟窿，现在希望落空，连下个月的房租都成了问题。

他们苦苦哀求房东宽限几日，房东见多了这种租客，冷着脸毫不通融：“宽限？

我都宽限你们三天了！今天再不交租，明天就给我搬出去！不然我就报警清场！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莉娜因为心不在焉，工作上出了个大纰漏，被公司炒了鱿鱼。

李哲也因为频繁请假寻我，业绩下滑，被上司严重警告。经济来源几乎断绝，房租迫在眉睫，

梦想中的豪宅化为泡影，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开始爆发。“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逼你妈卖房，

能成这样吗？”王莉娜把怨气撒在李哲身上。李哲也火了：“怪我？

当初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说老宅值钱，说没婚房就不结婚的吗？现在倒全怪起我来了！

”激烈的争吵成了家常便饭。从前你侬我侬的甜蜜情侣，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得面目狰狞。

最终，在房租到期后的第五天，房东带着开锁公司和几个彪形大汉，

强行撬开了他们公寓的门，将他们的行李粗暴地扔到了楼道里。“滚！没钱租什么房子！

再不走，这些东西我都当垃圾扔了！”房东恶狠狠地骂道。邻居们探头探脑，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李哲和王莉娜颜面扫地，在众人鄙夷、怜悯、看热闹的目光中，

狼狈不堪地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衣物和杂物。他们拖着行李箱，茫然地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无处可去。王莉娜的名牌包包和衣服，在此时显得格外讽刺。“现在……现在我们去哪儿？

”王莉娜带着哭腔问，脸上的妆都花了。李哲双眼无神，胡子拉碴，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看了看身边这个他曾经不惜一切代价要娶的女人，又看了看眼前这座繁华却冷漠的城市，

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绝望和无助。“先去……先去小旅馆住一晚吧。”他沙哑着嗓子说。

他们找了一家最便宜的、环境脏乱差的小旅馆暂住。王莉娜一进门就嫌弃地皱起眉头，

但此刻，他们已别无选择。躺在发霉的床单上，李哲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

终于开始反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那个一直对他有求必应、温柔隐忍的母亲，

怎么会如此决绝地消失？难道她真的不要他这个儿子了吗？一丝悔意，如同毒虫，

开始啃噬他的心。但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恐惧和对我的怨恨。

第四章：养老社区里的惬意人生就在李哲和王莉娜流落街头，住进廉价小旅馆的同时，

我在“颐和天年”养老社区的生活，可谓是步入了天堂。我住的小别墅面朝一片人工湖，

推窗见景，鸟语花香。

社区里配备有恒温游泳池、健身房、图书馆、书画室、奇牌室、SPA中心、多家风味餐厅，

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剧院，定期有演出或电影放映。我的日常是这样的：清晨，

在鸟鸣中自然醒，到花园里打打太极拳，呼吸着富含负氧离子的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