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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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蝉鸣里的心事高一开学那天,阳光把梧桐树叶筛成碎金,落在市一中的红跑道上。

林屿背着半旧的双肩包,在拥挤的报到处里,一眼就看见了苏晚。她扎着高马尾,

发梢随着低头写名字的动作轻轻晃动,白色的校服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卡。

登记信息时,她笔尖顿了顿,抬头问老师要额外的报名表,声音清清脆脆,

像冰镇汽水开瓶时的声响。林屿的心跳忽然就乱了节拍,鬼使神差地凑过去,

假装看墙上的分班名单,耳朵却牢牢锁着她的动静。分班结果出来,林屿和苏晚恰好同班,

还成了隔一条过道的邻居。他特意提前十分钟到教室,把她座位旁边的窗户擦干净,

又在她桌角放了一块崭新的橡皮——昨天他在文具店挑了好久,选了她最喜欢的薄荷绿色。

苏晚走进教室时,看到那块橡皮,眼神扫过旁边正假装看书的林屿,没说话,

只是把橡皮推到了桌肚边缘,没碰。林屿的心沉了沉,却没放弃。高中三年,

他成了苏晚身边最“显眼”的透明人。每天早上,他会提前买好温热的豆浆和肉包,

放在她桌下,附一张没署名的便签;她数学不好,他熬夜整理错题本,

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思路,趁晚自习没人时塞给她;运动会她跑八百米摔倒,

他第一个冲过去把她背去医务室,膝盖蹭破了皮也没察觉;她被别的男生堵在楼梯口告白,

他假装路过,故意把水杯“不小心”摔在地上,打断了那场对话。周围的同学都看在眼里,

偶尔会打趣林屿是“苏晚的专属保镖”,苏晚听到了,要么笑着转移话题,

要么干脆起身走开,从不回应。林屿不是没试过表白。高二上学期的圣诞节,

他攒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支她提过好几次的钢笔,包装在精致的盒子里,

在晚自习后堵在她宿舍楼楼下。“苏晚,这个给你。”他的声音紧张得发颤,手心全是汗。

苏晚看着那支钢笔,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接:“林屿,我们还是学生,应该以学习为主。

”“我知道,”林屿急忙说,“我就是……我喜欢你,很久了。不是一时冲动,

我想和你一起考去北京的大学。”苏晚沉默了几秒,转身往宿舍楼走:“别想这些了,

好好复习吧。”那支钢笔,林屿放了整整一年。高三学业压力陡增,

他依旧每天给苏晚带早餐,帮她解答难题,只是不再提表白的事,

只把心意藏在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苏晚都接受着他的好,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会在他帮她讲完题后说谢谢,会在他递过雨伞时接过,却从不会主动和他说话,

更不会回应他隐晦的关心。有一次,同桌陈阳问林屿:“你明明知道苏晚在敷衍你,

怎么还不放弃?”林屿望着窗外苏晚和女生说笑的背影,

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她不是讨厌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他总抱着一丝希望,

觉得只要再坚持一下,等高考结束,等他们走进同一所城市的大学,苏晚总会看到他的真心。

高考结束那天,全班聚餐。林屿喝了点啤酒,鼓起勇气又问苏晚:“你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

我想报北京的理工大。”苏晚搅着杯里的果汁,漫不经心地说:“还没定呢,可能留在本地,

也可能去南方。”“南方?”林屿的心一紧,“为什么不去北京?那里发展好,高校也多。

”“太远了,不想离家。”苏晚避开他的目光,起身和别的同学打招呼,又一次敷衍了过去。

后来,林屿去了北京理工大,苏晚则留在了本省的师范大学。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林屿却没断了和苏晚的联系。他每天会和她分享北京的趣事,今天食堂的糖醋排骨很好吃,

明天学校的银杏叶落了一地,

后天专业课上老师讲了什么有趣的案例;他会记得她来例假的日子,

提前给她寄暖宝宝和红糖;她感冒了,他连夜下单感冒药寄过去,还反复叮嘱她按时吃药。

苏晚的回复永远简洁:“哦”“还好”“知道了”“谢谢你”。

偶尔她也会和林屿说几句学校的事,比如社团活动很无聊,专业课很难,

却从不会问起他的生活细节,更不会主动找他聊天。陈阳知道后,

骂林屿傻:“人家明显就是把你当备胎,你还上赶着凑上去?”林屿拿着手机,

看着苏晚刚刚发来的“谢谢”,笑了笑:“至少她还愿意理我。”他总觉得,距离不是问题,

只要他一直坚持,苏晚总会被打动。大一这一年,他省吃俭用,攒下了一笔钱,

计划着暑假回去看她。他没告诉苏晚,想给她一个惊喜,就像高中时那样,

用笨拙却真诚的方式,靠近她一点点。第二章坍塌的夏日大一暑假,

林屿提前买了返程的火车票。出发前,他给苏晚发消息:“你暑假在家吗?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过了半天,苏晚才回复:“在家呢,不用带东西,麻烦。

”林屿看着屏幕,嘴角还是扬起笑意。至少她明确说了在家。火车颠簸了十几个小时,

林屿拖着行李箱,没先回家,直接打车去了苏晚家小区。那是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

楼房都盖了十几年,墙皮有些脱落,楼道里堆着不少杂物。他记得苏晚说过,

她家在3号楼5层。他站在小区楼下,犹豫着要不要给苏晚打电话,又怕她觉得唐突,

干脆决定先在楼下等一会儿,或许能碰到她出门。他靠着行李箱,抬头望着5楼的窗户,

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的动静。夏日的午后,阳光毒辣,蝉鸣聒噪得让人烦躁。

林屿等了快一个小时,额头上全是汗,刚想拿出手机给苏晚发消息,

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裂缝声。他猛地抬头,只见3号楼的墙体开始出现明显的裂痕,

碎石块不断从楼上掉落,紧接着,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不好!楼要塌了!

”周围有人尖叫起来,慌乱地往远处跑。林屿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

而是看向5楼苏晚家的窗户。他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朝着楼道口大喊:“苏晚!苏晚!

快出来!”楼道里一片混乱,住户们惊慌失措地往下跑。林屿逆着人流往上冲,

楼梯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灰尘呛得他直咳嗽。他终于跑到5楼,苏晚家的门开着,

她正抱着一个盒子,吓得站在原地发抖,脸色惨白。“苏晚!快走!”林屿冲过去,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楼下跑。苏晚被他拽着,脚步踉跄,

嘴里喃喃地说:“我的相册……我的相册还在里面。”“别管了!命重要!

”林屿用力拉着她,加快脚步往下跑。就在他们快要冲到一楼门口时,

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塌了下来,一块巨大的水泥板朝着苏晚砸去。林屿眼疾手快,

猛地把苏晚推到一边,自己却来不及躲闪,被水泥板狠狠砸中。“林屿!”苏晚惊呼出声,

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血泊里,眼睛还直直地望着她的方向,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放心的笑意。

那一刻,苏晚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冲过去,想扶起林屿,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周围的尖叫声、坍塌声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耳边不断回响的“林屿”两个字。她一直知道林屿喜欢她。从高一开始,

他的那些小心思,那些笨拙的关心,那些藏不住的眼神,她都懂。她不是讨厌他,

只是习惯了被他围着转,习惯了他的好,觉得他永远不会离开,所以才一次次敷衍,

一次次回避。她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以为等她想清楚的时候,他还会在原地等她。

可她没想到,这一次,他永远地离开了。葬礼上,苏晚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角落里,

看着林屿的黑白照片,眼泪无声地滑落。陈阳看到她,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说再多指责的话,也换不回林屿的生命。

苏晚把林屿送她的所有东西都找了出来:那支没拆封的钢笔,那些没署名的便签,

还有大一他寄来的暖宝宝和感冒药。她抱着这些东西,在房间里坐了一整夜。原来,

他的心意一直那么明显,是她自己,亲手推开了那个最爱她的人。如果能重来一次,

她一定不会再敷衍他,一定不会再回避他的心意。她要告诉他,

其实她早就被他的坚持打动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迷迷糊糊中,苏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耳边传来熟悉的蝉鸣,还有老师严厉的声音:“苏晚!上课睡觉!

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她猛地抬头,看到讲台上站着高一的数学老师,

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题,周围是熟悉的教室,同桌正用胳膊肘碰她,示意她看课本。

而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林屿正低头看着书,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墙上的日历显示着日期——正是高一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她真的回到了高一?

回到了林屿还在她身边的时候?第三章转身的距离林屿是被同桌陈阳戳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抬头,就对上了苏晚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里带着惊讶、激动,

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愧疚。林屿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前世的记忆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高中三年的执着,无数次的被敷衍,

大一千里迢迢的奔赴,还有最后那一刻,为了救苏晚而感受到的剧痛。

他以为自己会带着遗憾消失,却没想到会重生回到高一。再次看到苏晚,

他没有了前世的心动和期待,只剩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和释然。前世他太傻了,

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苏晚身上,以为只要坚持就能换来回应,

却忽略了她一次次敷衍背后的不在意。直到临死前,他看到苏晚惊慌的眼神,才忽然明白,

有些人,不管你付出多少,都捂不热她的心。所以这一次,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他要好好学习,考去自己想去的大学,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围着苏晚转。

苏晚见林屿避开自己的目光,心里一紧。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林屿总会偷偷看她,

眼神里满是欢喜。可现在,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丝毫温度,就像看一个普通同学一样。

难道林屿也重生了?苏晚试探着拿起笔,戳了戳前面同学的后背,借了一张便签,

写下“你是不是也……”,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到林屿的桌前。林屿看到便签,

瞥了一眼旁边的苏晚,没说话,只是拿起笔,在便签上写了“专心上课”四个字,

又推了回去。苏晚看着那四个字,心里一阵失落。不管林屿是不是重生了,他明显不想理她。

这和前世那个对她言听计从、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林屿,判若两人。下课铃响了,

林屿收拾好课本,起身就往教室外走,没有像前世那样,刻意留在座位上,等着和她说话。

苏晚急忙跟上去:“林屿,等一下!”林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表情平淡:“有事吗?

”“我……”苏晚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重生了,记得你为了救我而死的事吗”。林屿见她半天说不出话,

便转身继续往前走:“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还要去图书馆占座。

”看着林屿毫不犹豫的背影,苏晚的鼻子一酸。前世,她不管叫他多少次,他都会立刻停下,

耐心地问她有什么事。可现在,他却对她如此冷淡。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发现,

林屿真的变了。他不再给她带早餐,不再帮她解答数学题,不再偷偷看她,

甚至刻意避开和她独处的机会。他每天按时上课、下课,要么去图书馆看书,

要么和陈阳一起去操场打球,生活里再也没有她的位置。有一次,苏晚故意在数学题上卡壳,

拿着练习册去找林屿:“林屿,这道题我不会做,你能教教我吗?”林屿正在写作业,

头也没抬:“你可以问老师,或者问其他同学,我还有事。”旁边的陈阳看了看苏晚,

又看了看林屿,一脸疑惑。以前林屿巴不得苏晚找他问问题,今天怎么这么冷淡?

苏晚站在原地,手里的练习册几乎要被捏变形。她红着眼眶,

小声说:“可你以前都会教我的……”林屿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语气平静:“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没时间。”说完,他合上练习册,起身离开了教室。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是她以前太过分了,

所以现在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可她真的后悔了,她想弥补,想告诉林屿她的心意,

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在苏晚一筹莫展的时候,班里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女生叫夏知予,

穿着名牌连衣裙,背着**版的书包,长得很漂亮,眉眼间带着一股自信大方的气质。

老师把她安排在林屿的前桌。夏知予刚坐下,就回头对林屿笑了笑:“你好,我叫夏知予,

以后请多关照。”林屿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林屿。”苏晚看着夏知予和林屿说话,

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醋意。她能感觉到,夏知予看林屿的眼神里,带着好感。果然,

没过几天,班里就传出了夏知予喜欢林屿的消息。夏知予很大方,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她会给林屿带进口的巧克力,会在他打球的时候,递上冰镇的矿泉水,

会主动找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和苏晚的扭捏不同,夏知予的喜欢直接又热烈。

但林屿对她始终保持着距离,巧克力没收,矿泉水说了谢谢后收下了,

图书馆也只是偶尔和她一起去,大多时候还是和陈阳一起。苏晚看着这一切,

心里越来越着急。她怕林屿真的会被夏知予打动,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天下午,

放学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苏晚没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接走,

心里很失落。就在这时,她看到林屿和夏知予一起走出来,夏知予手里拿着一把伞,

正往林屿那边靠。苏晚下意识地躲到了柱子后面,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

她听到夏知予说:“林屿,我送你回去吧,雨这么大。”林屿摇了摇头:“不用了,

我家离这里不远,跑回去就行。”“那怎么行,会感冒的。”夏知予把伞塞到他手里,

“我爸爸开车来接我,就在前面,不碍事的。”林屿还想推辞,

夏知予已经转身跑向了不远处的一辆豪车。林屿看着手里的伞,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撑开伞,

往家的方向走去。苏晚看着林屿的背影,鼓起勇气追了上去:“林屿!等我一下!

”林屿停下脚步,看到浑身快要被雨淋到的苏晚,皱了皱眉:“你怎么没带伞?

”“我……我忘了。”苏晚低着头,小声说,“能不能……能不能和你共一把伞?

”林屿沉默了几秒,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又看了看苏晚湿漉漉的头发,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进来吧。”苏晚小心翼翼地走进伞下,和林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伞不大,林屿把大部分空间都让给了她,自己的肩膀很快就被雨淋湿了。

苏晚看着他湿透的肩膀,心里一阵愧疚:“你往这边挪挪吧,你都淋湿了。

”林屿摇了摇头:“没事,快走吧,雨越下越大了。”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只有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苏晚好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走到苏晚家小区门口,她才鼓起勇气说:“林屿,谢谢你。还有……以前的事,对不起。

”林屿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伞你拿着吧,我快到家了。

”“不用,我家就在里面,你拿回去吧。”苏晚把伞推给他。“没事,我跑回去就行。

”林屿把伞塞到她手里,转身就冲进了雨里。第四章透明的心事苏晚抱着伞站在小区门口,

看着林屿冲进雨幕的背影,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校服,模糊成一道仓促的剪影。

她攥着伞柄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心里又酸又涩——前世他也是这样,总把最好的都留给她,

自己却心甘情愿受委屈。那把伞被苏晚小心翼翼地收在玄关的柜子上,

她特意擦干净伞面上的水渍,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接下来的几天,

苏晚总在找机会把伞还给林屿,可每次碰到他,要么夏知予在他身边,

要么他一看到她就借口离开。周五下午的体育课,

自由活动时苏晚看到林屿一个人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做题,终于抓住了机会。

她抱着伞快步走过去,心跳得飞快:“林屿,你的伞,还给你。”林屿抬头看了眼伞,

又看向她,接过伞随意靠在长椅旁:“谢了。”说完便重新低下头做题,

视线再也没落在她身上。苏晚没走,站在他旁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

轻声说:“那天……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以前你给我带的早餐、帮我整理的错题本,

我都记着。”林屿握笔的手顿了顿,却没抬头:“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放在心上。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没有丝毫波澜。“我不是要翻旧账,”苏晚急了,

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一直敷衍你,

不该对你的心意视而不见。林屿,我……”“苏晚同学,”林屿突然打断她,

放下笔抬头看她,眼神清明而冷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我只想好好学习,

不想考虑其他事情。以后,我们就做普通同学吧。”普通同学?

这五个字像针一样扎在苏晚心上。她看着林屿认真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前世他执着了三年都没放弃,可现在,他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她。就在这时,

夏知予抱着两瓶矿泉水走了过来,看到苏晚,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却依旧大方地笑着对林屿说:“林屿,打球累了吧?喝点水。”然后又转头对苏晚点了点头,

算是打招呼。苏晚看着夏知予自然熟稔的样子,心里的醋意又涌了上来,却又无可奈-何。

她咬了咬唇,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便落寞地转身离开。看着苏晚的背影,

夏知予递水给林屿的手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说:“苏晚好像很在意你呢。”林屿接过水,

拧开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别多想,就是普通同学。”夏知予笑了笑,没再追问,

只是在心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她重生比林屿早一天,

前世她和林屿、苏晚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学,后来听说了林屿为救苏晚去世的事,

也见过苏晚在林屿葬礼上崩溃的样子。这一世再次遇到他们,她不想让悲剧重演,

更不想错过这个心思纯粹、待人真诚的男生。“对了,林屿,

下周末我们班要组织去郊外爬山,你要不要一起?”夏知予主动发出邀请,

“听说那里的枫叶开得特别好,还能野餐呢。”林屿本来想拒绝,可转念一想,

出去散散心也好,能彻底避开苏晚的纠缠,便点了点头:“好,我和陈阳一起。

”夏知予眼睛一亮:“太好了!到时候我叫你。”爬山的消息很快在班里传开了,

苏晚听说林屿也要去,立刻找班长报了名。她想,或许在户外,能有机会和林屿好好谈谈。

周末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正好。一行人坐车来到郊外的山下,夏知予特意走在林屿身边,

和他聊起了学习上的事——她成绩不错,尤其是英语,正好能和擅长理科的林屿互补。

两人聊得很投机,偶尔还会因为一道题的不同解法争论几句,气氛轻松愉快。

苏晚跟在他们后面,看着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几次想上前插话,

都被夏知予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爬到半山腰时,大家停下来休息野餐。

夏知予从背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三明治、水果和果汁,

分给林屿和陈阳:“我妈妈亲手做的三明治,尝尝看好不好吃。”林屿咬了一口,

点了点头:“挺好吃的,谢谢。”苏晚看着自己手里简单的面包和火腿肠,

忽然觉得有些窘迫。她也想给林屿准备些什么,可前世都是林屿为她打理好一切,

她根本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休息过后,大家继续往上爬。快到山顶时,

苏晚不小心踩空了台阶,踉跄着往旁边倒去,嘴里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林屿!

”几乎是本能地,林屿立刻转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的身形。“小心点。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松开了手。苏晚站稳后,

心跳得飞快,抬头看着林屿:“谢谢你。”“没事。”林屿说完,便转身继续往上走,

仿佛刚才的搀扶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夏知予走过来,扶着苏晚的另一只胳膊,

语气温和却带着警告:“苏晚,我知道你后悔了,可林屿现在不想提以前的事。

你这样一直纠缠他,只会让他更反感。

”苏晚猛地抬头看着夏知予:“你怎么知道……”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的心事,

更没提过重生的事。夏知予笑了笑,坦然地说:“因为我也重生了。我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

知道林屿为你做了什么,也知道你后来的后悔。但苏晚,感情不是你想要的时候就能回头的,

林屿已经累了。”苏晚愣住了,她没想到夏知予也重生了。看着夏知予真诚的眼神,

她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只是想弥补他,我真的知道错了。”“弥补不是靠纠缠,

”夏知予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尊重他的选择,不要再给他增加负担。

如果他真的还能想起你的好,自然会给你机会;如果不能,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

”苏晚沉默了。夏知予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她。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主动道歉、主动靠近,林屿就会像前世一样回到她身边,

却忽略了他经历过的失望和痛苦。山顶的风景很美,秋风拂过,枫叶漫天飞舞。

林屿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的风景,陈阳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苏晚远远地看着他,

没有再上前。她想起夏知予的话,或许,真的该给林屿一点空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

下山的时候,苏晚刻意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林屿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她的身影,

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却还是继续往前走。他知道,不能再心软了,不然只会重蹈覆辙。

第五章错位的温度自从爬山回来后,苏晚真的没有再刻意纠缠林屿,

只是偶尔会在他遇到困难时,默默地帮他一把。林屿的自行车链条断了,

放学时正蹲在路边发愁,苏晚看到后,从家里推来自己的自行车:“你先骑我的吧,

我家离这里近,走路回去就行。”林屿想拒绝,苏晚却已经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转身跑了。

林屿拿着钥匙,看着苏晚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他骑着苏晚的自行车回家,

车座上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苏晚常用的洗衣液味道。前世他也经常骑车载她,

那时候她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风里都是她的笑声。第二天,

林屿把自行车修好,还特意擦得干干净净,在车筐里放了一束白色的栀子花,

送到苏晚家小区门口。他本来想放在门口就走,却没想到碰到了苏晚的妈妈。

“你是苏晚的同学吧?快进来坐!”苏妈妈热情地拉着他,“经常听苏晚提起你,

说你学习很好,还经常帮她。”林屿有些尴尬,只好跟着进去。苏晚看到他,

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把自行车还给你。”林屿指了指门口的自行车,

“链条修好了。”苏妈妈留他在家吃饭,林屿推辞不过,只好答应。饭桌上,

苏妈妈不停地给林屿夹菜,絮絮叨叨地问着他的学习和家庭情况。苏晚坐在一旁,

看着林屿略显拘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重生后,她第一次看到林屿如此放松的模样。

吃完饭,林屿起身告辞。苏晚送他到楼下,看着车筐里的栀子花,

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的花。”“举手之劳。”林屿笑了笑,

这是重生后他第一次主动对苏晚笑。苏晚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鼓起勇气说:“林屿,周末有个数学竞赛的讲座,我这里有两张票,你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