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我废手换前程,我便亲双送他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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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为护住陆锦然的《山河图》,被烈火灼伤,废了京城第一绣娘的双手。

他借此平步青云,却在我期待婚约之时,当众宣布要迎娶一位巧手佳人,

只因我的手再也拿不起绣花针。满堂宾客的嘲讽中,他高高在上,揽着新欢,视我如敝履。

他不知道,我满是狰狞伤疤的双手只是伪装。我为他准备的惊喜,现在,该换个方式送出了。

1.烈火焚情“大丈夫立于朝堂,家中需有佳人一双巧手,为我打理门楣,光耀门庭。

”陆锦然的声音清越,带着新晋侍郎的意气风发,传遍了整个庆功宴。他身边的女子,

新科状元之妹柳知画,闻言羞怯地垂下头,面若桃花。满堂宾客,掌声雷动。“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陆大人前途无量,柳**蕙质兰心,绝配!”我坐在角落,

身上那件特意为今日准备的、最华丽的蜀锦长裙,像一个笑话。周围投来的目光,或嘲讽,

或怜悯。我抬起手,看着上面缠绕的厚厚绷带。陆锦然不知道,今天,我手上这狰狞的伤疤,

是花重金请药王谷的弟子,用秘药伪装的。我本想在他履行婚约时,给他一个惊喜。

我僵在原地,心口冷得发颤。陆锦然的目光终于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不耐,仿佛在责备我为何要出现在这里,给他添堵。

他身旁的柳知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对着我微微颔首。那眼神,

是胜利者的炫耀。我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宴会的气氛热闹到了顶点。陆锦然举起酒杯,向主座上的几位大人敬酒。“锦然能有今日,

全赖各位大人提携。”“也多亏了知画,在我身边为我研墨添香,解我烦忧。

”我看见柳知画那双纤纤玉手,正为他整理着衣襟。那双手,白皙,修长,保养得宜。

是一双能描花样,能抚琴,能为他“光耀门庭”的巧手。不像我的。我缓缓地,

开始解手上的绷带。一圈,又一圈。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下去,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这个不合时宜的举动。陆锦然的脸色,终于变了。“沈锦,你做什么!

”他压低声音,话语里满是警告。柳知画受惊般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怯生生地看着我。

“阿锦姐姐,你……你的手还没好,莫要吹了风。”她不说还好,一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手上。我没有理会他们。绷带被层层解开,露出下面那双手。

皮肤褶皱,沟壑纵横,几道暗红色的疤痕像丑陋的蜈蚣,从手背一直蜿蜒到指节。

因为伪装的药效,那双手甚至还在微微颤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嘶——”席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就是当年为了救陆大人那幅《山河图》烧坏的手?

天啊……”“可惜了,曾经的京城第一绣娘啊。”“怪不得陆大人要另娶,

这手……确实有些骇人。”陆锦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大概觉得我让他丢尽了脸面。

我看着他,想起了三年前织云坊那场大火。火舌吞没了一切,我只记得他撕心裂肺的喊声。

“我的《山河图》!我的前程!”那幅图,是他准备上献给陛下的心血,是他入仕的敲门砖。

我什么都没想,用湿布裹住头脸,一头冲进了火海。找到那幅图时,房梁已经烧断,

直直地砸了下来。我下意识地,将画卷死死护在怀里,用整个后背和双手,

去抵挡那掉落的火木。剧痛袭来,我甚至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2.誓言成空我醒来时,

人已经在医馆。陆锦然守在床边,眼下乌青,满脸憔悴。他看见我睁眼,喜极而泣,

紧紧抓住我的手。“阿锦,你醒了!你吓死我了!”我动了动手指,钻心的疼。我的手,

被缠着厚厚的绷带,像两个笨重的粽子。大夫叹着气,摇了摇头。“手背筋脉尽断,

能保住这双手已是万幸。”“只是这绣花针,姑娘以后怕是再也拿不起来了。”我的世界,

在那一刻,轰然倒塌。我是沈锦,是织云坊的首席绣娘,

是能用一根金线绣出龙之风骨、凤之神韵的京城第一。我不能没有这双手。我崩溃大哭,

陆锦然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他捧着我缠满绷带的双手,吻着那渗血的纱布,许下重誓。

“阿锦,这双手是我的前程,是我的命。”“你放心,我陆锦然此生绝不负你。

待我功成名就,迎你为妻之日,它将是我此生最珍贵的供奉!”那幅《山河图》,

让他一举成名,被翰林院破格录用,从此平步青云。而我,

成了他身后那个见不得光的“废人”。他曾说,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现在想来,

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沈锦,别闹了,快把绷带缠上!”陆锦然快步向我走来,

想夺过我手中的绷带。我侧身避开。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满是恼羞成怒。

“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让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吗?”我看着他,轻轻地笑了。

“陆大人说笑了。”“你的笑话,不是我给的。”我举起那双“狰狞”的手,对着满堂宾客,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三年前,我为护住陆大人即将上献的《山河图》,

双手被烈火灼伤,筋脉尽断。”“从此,京城第一绣娘,再也拿不起绣花针。”我的目光,

直直地刺向陆锦然。“陆大人凭借那幅图平步青云,今日加官进爵,可喜可贺。

”“只是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当年在医馆许下的誓言?”陆锦然的脸色,

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柳知画走上前来,柔柔地劝道。“阿锦姐姐,过去的事,何必再提。

锦然他……他心里也是记挂你的。”“你看,他为你寻遍名医,为你购置宅院,

从未亏待过你啊。”她的话,引来一片附和。“是啊,陆大人仁义啊,换了旁人,

谁会养着一个废人三年。”“沈姑娘,你也该知足了。”知足?我看着柳知画那张无辜的脸,

突然就笑了。“柳**说得对。”“陆大人确实没有亏待我。”我话锋一转,

看向主座上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吏部尚书,王大人。“王大人,是您在保管《山河图》的,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那幅图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锦』字绣印?

”3.真相大白王尚书明显一愣。他捻着胡须,仔细回想了片刻,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老夫当时还赞陆侍郎心细,竟能将自己的字号绣得如此精妙,与画卷融为一体。

”陆锦然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王大人谬赞了。

”“那个『锦』字,不是陆大人的字号。”“是我的名字,沈锦。”“那不是画上去的,

而是我用织云坊秘传的『游丝针法』,绣上去的。”全场哗然。陆锦然猛地抬起头,

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的震惊和慌乱再也无法掩饰。“你胡说!阿锦,你疯了吗!

”“那幅图是我呕心沥血亲手所绘,何时有过你的针线!”“你为了博取同情,

竟不惜污蔑我!”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我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罪人。

柳知画也红了眼眶,拉着他的衣袖。“锦然,你别生气,阿锦姐姐只是……只是一时想不开。

”她转向我,楚楚可怜。“阿锦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锦然呢?这三年来,他为了你的手,

跑了多少地方,求了多少人,你难道都忘了吗?”“就算……就算你不能再拿起绣花针,

也不能这样凭空捏造,毁了他的前程啊!”好一出情深义重,好一个颠倒黑白。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我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污蔑,很简单。”我的目光扫过全场。

“在座的可有织云坊的绣娘,或是懂行的大家?”“『游丝针法』,以金线为引,入画无痕。

针脚细于发丝,非十年以上功力不可为。”“最重要的一点,”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这种金线,遇水,则会显出独有的七彩光泽。”空气,仿佛凝固了。

陆锦然的嘴唇开始哆嗦,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王尚书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一闪。

“来人!”他身后的侍从立刻会意。“去!将老夫书房里那幅《山河图》,取来!”“不!

”陆锦然失声喊道,他想去阻止,却被王尚书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陆侍郎,你心虚什么?

”“若沈姑娘所言是假,正好还你一个清白。若所言是真……”王尚书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眼神里的意味,足以让陆锦然如坠冰窟。柳知画也慌了,她紧紧抓着陆锦然的手臂,

指节泛白。“锦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锦然看着我,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哀求。

“阿锦,别这样,求你。”“我们回家说,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只要你现在收回那些话。”我看着他,觉得无比陌生。三年前,

那个在我床边发誓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和眼前这个为了前程,不惜让我身败名裂的男人,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我没有回答他。很快,侍从捧着一个长长的紫檀木盒,快步走了回来。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木盒打开,那幅名动京城的《山河图》,缓缓展开在众人面前。

江山壮阔,气势磅礴。王尚书亲自上前,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画卷的右下角。那里,

在山石的纹路之间,确实隐藏着一个极小的、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字样。一个“锦”字。

4.画中玄机“备水。”王尚书沉声道。一盆清水被端了上来。陆锦然的身体,

已经开始摇晃。柳知画扶着他,自己也站不稳了。王尚书亲自用指尖沾了些许清水,

小心翼翼地,点在了那个“锦”字上。奇迹,发生了。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

那个原本黯淡无光的字,在沾到水之后,竟瞬间绽放出了流转的、如同彩虹般的华光。

那光芒,刺得陆锦然闭上了眼。“游丝针……”席间,一位懂行的老夫人失声惊呼。

“真的是织云坊失传百年的游丝针法!”“天啊,这……这画上竟然真的有刺绣!

”“那这么说,沈锦说的都是真的?这幅画,她也有功劳?”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这一次,不再是同情和嘲讽,而是震惊和质疑。王尚书缓缓直起身,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陆锦然,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陆侍郎,你,作何解释?

”陆锦然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他所有的伪装和骄傲,

在这一刻,被那一点水,彻底击碎。他踉跄一步,目光绝望地看向我。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平静地,从怀里,拿出了另一件东西。一张泛黄的、带着火燎痕迹的图纸。“王大人,

各位大人。”“这,才是《山河图》的原始底稿。”我将图纸展开,

上面是与《山河图》一模一样的构图,只是线条更加稚嫩,旁边还有许多修改的痕迹。

“陆大人才华横溢,但于山水构图一道,尚有欠缺。”“这幅图的整体布局,云海走势,

山石纹理,皆出自我的设计。”“他所做的,不过是在我的底稿上,填色上墨而已。

”“他献给陛下的,不是他的心血。”“是我的。”这句话,像惊雷,劈得陆锦然魂飞魄散。

“不!你血口喷人!”他终于爆发了,指着我嘶吼。“沈锦!我待你不薄!

你为何要如此害我!”“一张破纸,能证明什么!分明是你怀恨在心,偷了我的画稿,

伪造证据!”我冷笑一声。“陆大人,别急。”“我的证据,还没拿完呢。”我从袖中,

又取出一本账簿,扔在地上。“这是织云坊的账簿。三年前,为绣制《山河图》,

我从坊里支取了天山雪蚕丝、云梦锦、以及那根价值千金的七**线。”“所有用料,

皆是贡品级别,总计三千二百两白银。”“这笔钱,至今还挂在我的账上。”“敢问陆大人,

当年你一介寒门书生,连笔墨纸砚都要靠我接济,这三千二百两,你从何而来?”“还是说,

你那『呕心沥血』,就是用着我的东西,占着我的心血,最后,再心安理得地,将这一切,

都变成你自己的?”陆锦然的脸,彻底变成了猪肝色。他看着那本账簿,

像是看着催命的符咒。人群中,吏部的一位官员已经快步上前,捡起了账簿,翻看了几页,

脸色越来越沉。他对着王尚书点了点头。“大人,账目清晰,还有织云坊的印鉴,做不得假。

”完了。陆锦然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不是输给了我的证据。

他是输给了自己的贪婪和薄情。5.手刃旧情“锦然……”柳知画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这个摇摇欲坠的男人。“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你骗了我?

”陆锦然像是没听到,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大概想不明白,

我这个被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的“废人”,怎么会突然亮出如此锋利的爪牙。

我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抬起了我那双“丑陋”的手。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用指甲,

在那道最狰狞的“伤疤”边缘,轻轻一撕。

那块伴随了我三年的、让他厌恶、让柳知画得意的“疤痕”,就这么,像一张人皮面具,

被我完整地,撕了下来。露出的,是下面光洁如初、甚至在灯光下莹润如玉的皮肤。

没有伤痕,没有褶皱。完好无损。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针落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