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才**！走着！”
……
缥缈峰后山，与其说是禁地，不如说是一片被遗忘的荒芜之地。
瘴气弥漫，古木扭曲，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某种危险的气息。一条若有若无的小径蜿蜒深入，两旁是奇形怪状的岩石和散发着微光的毒草。
凤傲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九转癫疯诀》自动运转，抵御着瘴气的侵蚀，但那灵力运行的滞涩和偶尔的岔气感，让她走得并不轻松。
“系统，这鬼地方真的只是妖兽异动？我怎么感觉像是闯进了哪个老魔头的后花园？”
“检测到区域存在高强度能量残留及空间不稳定波动。建议宿主谨慎前行。”
“用你说？”凤傲天翻了个白眼，顺手从路边掰下一根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带着尖刺的藤蔓，在手里掂量着，勉强充当临时武器。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周围的树木也越发高大狰狞，投下幢幢鬼影。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伺。
突然，左侧的灌木丛猛地晃动，一道黑影带着腥风扑了出来！
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皮毛漆黑如墨的妖狼，双眼赤红，涎水从獠牙间滴落，散发着筑基后期的凶戾气息！
“来得好！”凤傲天不退反进，将手中藤蔓当作鞭子，灌注灵力，猛地抽了过去！
“啪！”
藤蔓抽在妖狼身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妖狼咆哮一声，速度更快，利爪直取凤傲天咽喉！
凤傲天脚下步伐一变，那《九转癫疯诀》带来的诡异身法再次展现，险之又险地避开爪击，同时揉身而上，一拳砸向妖狼的腰腹！
“嗷呜！”
妖狼吃痛，动作一滞。凤傲天得势不饶人，另一只手握着的藤蔓尖刺，狠狠扎向妖狼的眼睛！
就在尖刺即将命中之际，异变陡生！
她丹田内那一直不算安分的“癫疯”灵力，毫无征兆地猛地一岔！
“噗——”
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她前冲的势头瞬间瓦解，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前栽去。
而那妖狼的利爪，已近在咫尺！
眼看就要血溅五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冽的剑光，如同九天落雷，后发先至！
“嗤！”
剑光精准地掠过妖狼的脖颈，一颗硕大的狼头冲天而起，腥热的血液喷溅了凤傲天一身。
妖狼的无头尸体晃了晃，重重倒地。
凤傲天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着，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上，不知何时立着一名黑衣男子。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身还在微微嗡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正是之前在宗门大比上，与她交手过的萧寒。
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寒收剑入鞘，目光落在狼狈不堪、嘴角还挂着血迹的凤傲天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九转癫疯诀》？”他声音冷淡，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你从何处得来这门功法？”
凤傲天喘着粗气，体内灵力乱窜的痛楚让她龇牙咧嘴。她没好气地回道：“关你屁事！谁要你多管闲事？”
萧寒并未动怒，只是淡淡道：“若非我出手，你已是一具尸体。”
“呸！老娘自有办法！”凤傲天嘴硬，心里却知道刚才确实凶险。那灵力岔气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萧寒从岩石上跃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门功法残缺不全，且修炼方式极端，极易走火入魔，轻则修为尽毁，重则爆体而亡。青云宗藏经阁绝无此功法记载。”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你，到底是谁？”
凤傲天心里一咯噔。这萧寒，眼光也太毒了！
她强作镇定，咧嘴一笑，扯动了内伤，又咳出一口血沫子：“我是你凤奶奶！功法哪来的？路边捡的，你管得着吗？怎么，想抢啊？”
萧寒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过了片刻，他才移开视线，望向禁地深处：“此地不宜久留。方才那剑光与血腥气，可能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
说完，他竟转身，朝着禁地外围走去。
“喂！你去哪儿？”凤傲天喊道。
萧寒脚步未停，声音随风传来：“奉命巡查。顺便，提醒你一句，禁地深处，有东西醒了。非金丹，不可入。”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浓郁的瘴气之中。
凤傲天愣在原地，看着地上身首分离的妖狼尸体，又摸了摸自己依旧翻腾不休的丹田，再回想萧寒那句“非金丹，不可入”……
“系统……”她在脑子里呼唤，“他说的‘东西’，跟你这任务，没关系吧？”
系统沉默了一下，才用那冰冷的电子音回答：
“检测到禁地深处存在高能反应，能量层级：元婴期（疑似沉睡中，近期有苏醒迹象）。建议宿主……量力而行。”
凤傲天：“……我量你个头！”
她看着任务列表里那个【禁地求生·妖兽烧烤派对】，又看了看幽深诡谲、仿佛巨兽之口的禁地深处，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掌门老儿，你这是真想弄死我啊！
连元婴期的老怪物都搞出来了？！
她咬了咬牙，抹了把嘴角的血迹。
现在退缩？不可能！她凤傲天字典里就没有“怂”这个字！
不就是元婴期吗？等老娘结了丹，看谁烤了谁！
“系统！给我规划一条相对安全，妖兽又多，适合刷点数的小路！”她恶狠狠地喊道，“先完成这破任务，搞到奖励，提升实力再说！”
“叮！路线重新规划中……请宿主沿左侧荆棘丛生的小道前行，前方三里处，发现‘铁甲豪猪’群踪迹。”
凤傲天握紧了那根带着尖刺的藤蔓，眼中重新燃起凶光。
“豪猪是吧？正好，老娘今晚加餐！”
她一瘸一拐，却步伐坚定地，再次走向那片危机四伏的黑暗。
缥缈峰禁地一行，凤傲天没找到烧烤派对的感觉，倒像是进了野生动物园，还是没买保险那种。
靠着系统规划的“相对安全”路线（鬼知道这破系统对“安全”的定义是什么），她专挑软柿子捏。铁甲豪猪？仗着皮糙肉厚横冲直撞？凤傲天爬到树上，用削尖的树枝附上“癫疯”灵力，玩起了高空掷矛，专捅菊花。鬣狗群？数量多，配合默契？她兑换了系统出品的“超强效臭气弹”，一颗下去，鬣狗们吐着白沫四散奔逃，连她自己也差点被熏晕过去。
过程是狼狈了点，身上添了几道不深不浅的爪痕，道袍被荆棘刮成了时髦的流苏款。但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
【禁地求生·妖兽烧烤派对】任务完成！
奖励：随机妖兽材料宝箱x1（开出一对没啥用的豪猪獠牙），不当人点数200点。
当前不当人点数：850点。
更重要的是，在一次次被妖兽追得鸡飞狗跳、灵力耗尽的极限压榨下，她那原本滞涩混乱的《九转癫疯诀》，竟隐隐有了融会贯通的迹象，修为也稳固在了筑基初期巅峰，距离中期只差临门一脚。
当她顶着一头乱草，拖着那根已经快散架的带刺藤蔓，走出禁地范围时，等在外面的不是戒律堂的执事，而是摇光峰的一位管事师兄。
那管事师兄看着她这副比乞丐还狼狈三分的尊容，眼角抽搐了一下，递过来一个储物袋和一封任务卷轴。
“凤师妹，恭喜通过禁地试炼。这是宗门给予的补偿和……新的任务。”
凤傲天接过储物袋，神识往里一探，眼睛亮了。里面居然有几十块下品灵石和几瓶疗伤、回气的普通丹药！对于穷得叮当响的她来说，简直是巨款！
再展开任务卷轴，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强制宗门任务：调查黑风寨魔修踪迹】
【任务描述：青云宗辖下黑风寨村落，近日有魔修出没，掳掠村民，汲取生魂。疑与近期活跃的“七煞宗”余孽有关。需派遣弟子前往调查，若情况属实，酌情清剿。】
【任务要求：至少两人组队。建议筑基中期以上弟子接取。】
【任务奖励：宗门贡献点300，中品灵石x10。】
【备注：此任务危险性较高，已标注为“强制任务”，指定弟子：凤傲天、苏清清。】
苏清清？
凤傲天盯着那个名字，心头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让她去涉险，她认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可把苏清清那个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战五渣小白花塞进来是几个意思？拖后腿吗？还是觉得她凤傲天皮糙肉厚，关键时刻能当人肉盾牌？
她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管事师兄：“师兄，这任务队友，能不能换一个？”
管事师兄面无表情：“宗门指派，不得更改。”
“为什么是她？”
“苏师妹心地纯善，于治疗辅助一道颇有天赋，或能帮上忙。且……这是掌门亲自指定的。”
掌门！
凤傲天磨了磨后槽牙。她就知道是那老小子搞的鬼！这是铁了心要把她和苏清清绑在一起，为那个狗屁终极任务铺路？还是想借魔修的手，把她们俩一锅端了？
她捏着任务卷轴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凤师姐？”
怯生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凤傲天回头，看见苏清清不知何时也来了，正站在不远处，手里也拿着一封同样的任务卷轴，小脸煞白，眼神里满是惶恐不安。
“师姐……这、这任务……我们……”苏清清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制任务吓到了。
看着她那副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凤傲天心里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地泄了一半。跟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丫头计较什么？罪魁祸首是上面那个老阴比。
她深吸一口气，把任务卷轴往怀里一塞，走过去，拍了拍苏清清单薄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怕什么？不就是几个藏头露尾的魔修崽子吗？有你凤师姐在，保你一根头发丝儿都少不了！”
苏清清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满是依赖：“真的吗？师姐……”
“比真金还真！”凤傲天挺起胸膛（虽然衣服破破烂烂毫无气势），“走，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出发！”
……
第二天，青云宗山门外。
凤傲天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衣（新的还没发），肩膀上没扛擀面杖（断了），也没扛板砖（留给苏清清了），看着清爽了不少，只是眼神里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儿丝毫未减。
苏清清则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浅碧色劲装，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里面塞满了各种丹药、符箓和……据说能驱邪的香囊。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凤傲天身后，像只紧张的小鹌鹑。
“系统，导航黑风寨。顺便，扫描一下我这位队友的战力。”凤傲天在心里默念。
“叮！路线规划完毕。队友苏清清扫描中……”
【姓名：苏清清】
【境界：筑基初期（不稳）】
【功法：《青木长春功》（辅助治疗类）】
【战力评估：约等于0.5鹅。】
【备注：情绪波动较大，易吸引仇恨，可能触发未知情节。】
0.5鹅？凤傲天嘴角抽了抽。还不如她禁地里揍的那头豪猪能打。
“师姐，我们……怎么去黑风寨啊？”苏清清小声问道，看着山下蜿蜒曲折的道路，有些发怵。她们还没到能御剑飞行的境界。
凤傲天大手一挥：“还能怎么去？用腿走着去！就当锻炼身体了！”
她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山下走去。苏清清咬了咬嘴唇，赶紧跟上。
一路上，凤傲天充分发挥了“不当人”的行事风格。
遇到拦路的低阶妖兽，她直接冲上去拳打脚踢，用最省灵力的方式解决，美其名曰“热身运动”。
遇到一条湍急的河流，苏清清还在发愁怎么过去，凤傲天已经三两下砍了几根粗壮的木头，用藤蔓捆了个歪歪扭扭的木筏，然后一脚把木筏踹进河里，拉着尖叫的苏清清跳了上去，在激流中颠簸前行，溅起漫天水花。
到了饭点，苏清清拿出精致的灵糕，凤傲天却钻进林子，片刻后拎着一只被打晕的山鸡出来，动作麻利地拔毛、生火、烧烤，虽然烤得半生不焦，但她吃得津津有味，还硬塞给苏清清一个鸡腿。
苏清清捧着那油汪汪、卖相堪忧的鸡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着凤傲天被烟火熏得有点发黑的脸，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最终还是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意外地发现……味道居然还行？
几天相处下来，苏清清从一开始的恐惧不安，渐渐变得有些……麻木，甚至偶尔会对着凤傲天那些匪夷所思的行径露出无奈的笑。
她发现，这位凤师姐虽然行事粗鲁，言语跳脱，动不动就“老娘”、“奶奶”的，但似乎……并不坏。至少，这一路上，但凡是有点危险，凤师姐都会把她护在身后。
“师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有精神？”一天傍晚，宿营在野外，苏清清看着正在用树枝拨弄篝火的凤傲天，忍不住问道。
凤傲天往火堆里丢了根柴火，火星噼啪炸开。她歪头想了想，咧嘴一笑：“因为不爽啊。”
“不爽？”
“对啊。”凤傲天伸了个懒腰，看着跳跃的火焰，声音有些飘忽，“看那些仗势欺人的不爽，看那些道貌岸然的不爽，看这老天爷安排好的、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命运……更不爽。”
苏清清似懂非懂。
凤傲天却突然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半真半假地笑道：“所以啊，师妹，你得支棱起来。不然哪天师姐我不爽到炸了，把这天捅个窟窿，你可别被掉下来的东西砸到。”
苏清清被她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凤傲天哈哈一笑，重新坐回去，不再多说。
经过数日跋涉，两人终于抵达了黑风寨附近。
尚未靠近，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阴冷魔气便随风飘来。远远望去，坐落在山坳里的村落死气沉沉，不见炊烟，也听不到鸡犬之声。
“看来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凤傲天收敛了脸上的嬉笑，眼神锐利起来，“跟紧我，别乱跑，也别随便动用灵力，免得打草惊蛇。”
苏清清紧张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村落。
村中一片狼藉，房屋多有破损，地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和一些破碎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死亡的气息。
凤傲天凭借着在禁地练就的警觉，带着苏清清在断壁残垣间穿行，仔细搜寻着线索。
在一间相对完好的民居内，她们找到了一位躲在地窖里，侥幸存活下来的老妪。老妪精神似乎受到了极大**，语无伦次，反复念叨着“黑衣服……吸人魂魄……娃娃……我的娃娃……”
从老妪断断续续的叙述和村落里残留的痕迹判断，作恶的魔修数量不多，大概三四人，修为应该都在筑基期，擅长一种吸人魂魄的邪功，行事狠辣，每隔几日便会来村里掳人。
“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求援吗？”苏清清脸色苍白，声音发颤。她从未见过如此惨状。
凤傲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回去报信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不知道又有多少村民要遭殃。既然摸清了底细，不如……”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主动出击！”
根据老妪提供的模糊方向和村落周围魔气残留的痕迹，凤傲天推断出魔修的老巢很可能就在村子后山的某个山洞里。
是夜，月黑风高。
凤傲天和苏清清潜行至后山，果然在一个隐蔽的山坳里，发现了一个洞口不断向外逸散着淡淡黑气的山洞。
洞口有两个穿着黑色斗篷、面容枯槁的魔修在值守，修为都是筑基初期。
“系统，兑换两张‘敛息符’（低配版）。”
“叮！消耗100不当人点数，兑换成功。”
将一张符箓拍在自己身上，另一张递给苏清清，凤傲天压低声音：“你在这里等着，藏好。我去把那两个看门的解决掉。听到我信号，你再进来。”
苏清清紧张地抓住她的袖子：“师姐，小心！”
凤傲天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身形如同鬼魅，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向洞口。
《九转癫疯诀》催动到极致，她的气息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靠近到一定距离，她猛地从藏身处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两名魔修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只觉得喉头一凉，意识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凤傲天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从系统兑换的、淬了剧毒的匕首。
她将两具尸体拖到暗处，朝着苏清清藏身的方向打了个手势。
苏清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跟着凤傲天，踏入了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山洞。
洞内蜿蜒向下，阴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出惨绿色光芒的石头，勉强照亮前路。
越往里走，隐约能听到一些痛苦的**和癫狂的笑声。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洞窟出现在两人面前。洞窟中央，刻画着一个猩红色的诡异法阵，法阵周围，堆积着数十具形容枯槁、死不瞑目的村民尸体！他们的生魂显然已被抽走。
三名魔修正围在法阵旁。其中两人是筑基中期，正在将刚刚抽取的生魂注入法阵中央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魂幡中。另一人，气息赫然是筑基后期，面色苍白，眼窝深陷，正盘膝坐在法阵边缘，似乎在主持着什么仪式。
而在洞窟的角落，还捆着七八个奄奄一息的村民，显然是留给魂幡的“储备粮”。
看到这人间炼狱般的景象，苏清清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尖叫出声。
凤傲天眼中杀意暴涨！
就是现在！
她猛地从藏身处冲出，目标直指那名筑基后期的魔修头领！同时口中暴喝：“动手！”
苏清清被她这一声吼得回过神来，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双手掐诀，一道柔和的青色光芒落在凤傲天身上，正是《青木长春功》的辅助法术——轻灵术与护体灵光。
得到加持，凤傲天速度再**分，手中匕首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刺魔修头领后心！
那魔修头领反应极快，在凤傲天冲出的瞬间已然警觉，猛地回身，袖中甩出一道黑气缭绕的骨鞭！
“铛！”
匕首与骨鞭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
凤傲天只觉一股阴寒刁钻的力道顺着匕首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气血翻涌！筑基后期，果然不好对付！
“找死！”魔修头领眼中红光大盛，骨鞭如同毒蛇，再次抽来！另外两名筑基中期的魔修也反应过来，一人祭出一面鬼头盾挡住去路，另一人则掐诀念咒，无数怨魂虚影尖啸着扑向凤傲天！
“系统！兑换‘破魔金光’（一次性）！”
“叮！消耗300不当人点数！”
一道刺目的金色光芒自凤傲天掌心爆发，如同烈日融雪，那些扑来的怨魂触之即溃，发出凄厉的惨叫消散无形！连那鬼头盾上的黑气也黯淡了几分！
趁此机会，凤傲天脚下步伐诡异一变，避开骨鞭主力，揉身贴近那持盾魔修，拳头之上混沌光芒再现，狠狠砸在盾面之上！
“嘭！”
鬼头盾剧烈震颤，持盾魔修闷哼一声，连人带盾被砸飞出去！
但就在这时，那魔修头领的骨鞭已如影随形，再次袭来！角度刁钻，直取凤傲天脖颈！
“师姐小心！”苏清清惊叫出声，下意识地又给凤傲天刷了一道护体灵光。
凤傲天仓促间侧身躲避，鞭梢还是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带起一溜血花，同时一股阴寒魔气顺势侵入经脉！
她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另一名筑基中期魔修见机，狞笑着操控着几柄淬毒的飞刀，从侧面袭向凤傲天空门！
眼看飞刀及体——
“嗡——！”
一道清冽如冰泉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在洞窟中响起！
下一瞬，一道匹练般的剑光，如同天外飞仙，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掠过那几柄飞刀！
“咔嚓！咔嚓！咔嚓！”
飞刀尽数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剑光去势不减，直接洞穿了那名掷出飞刀的魔修胸膛！
那魔修脸上的狞笑凝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凤傲天猛地转头，看向洞口方向。
只见萧寒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持古朴长剑，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他面容冷峻，目光扫过洞窟内的惨状，最终落在凤傲天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萧……萧师兄？”苏清清惊喜地叫出声。
那魔修头领见又来了一个强敌，而且是剑修，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一催法诀，中央那黑色魂幡黑光大盛，无数怨魂呼啸而出，扑向在场所有人！连那些被捆着的村民也不放过！竟是打算无差别攻击，制造混乱，趁机逃走！
“不好！”凤傲天强压**内乱窜的魔气，就要上前阻止。
萧寒却比她更快。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剑，手中长剑挽起一道璀璨的剑圈。
“冰封，千里。”
平淡无奇的四个字吐出。
刹那间，整个洞窟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无数冰晶！那汹涌扑来的怨魂洪流，在触及剑圈的瞬间，如同被冻结的浪花，动作变得极其迟缓，表面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连那魔修头领的动作，也明显慢了一拍！
好强的剑意！好精妙的范围控制！
凤傲天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体内那因为魔气入侵而更加躁动的“癫疯”灵力，被她强行凝聚，全部灌注于右拳！
这一次，拳头上的混沌光芒前所未有的凝实！
她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动作迟缓的魔修头领！
“给老娘——碎！”
凝聚了她此刻全部力量的一拳，毫无花哨地，轰在了魔修头徒劳举起的骨鞭和护体魔气之上！
“轰——！！！”
狂暴的灵力与阴寒魔气猛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骨鞭寸寸断裂！护体魔气如同纸糊般破碎！
魔修头领瞪大了眼睛，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洞壁之上，软软滑落，生机断绝。
洞窟内，一时只剩下魂幡中残余怨魂的微弱哀嚎，以及……角落里那些幸存村民劫后余生的啜泣声。
凤傲天喘着粗气，拄着膝盖，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发力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破旧的青衣。体内魔气与“癫疯”灵力纠缠冲撞，让她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上，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她抬起头，看向收剑而立，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的萧寒。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因为脱力和内伤，带着明显的沙哑。
萧寒的目光掠过她狼狈的模样和肩头的血迹，淡淡道：“途经。”
凤傲天信他才有鬼。这荒山野岭，魔修巢穴，能是随便路过的？
苏清清已经跑了过来，看着凤傲天肩头的伤，眼圈又红了，连忙施展《青木长春功》为她治疗。柔和的青光笼罩伤口，带来一丝清凉，稍稍缓解了疼痛和魔气的侵蚀。
萧寒走到那黑色魂幡前，仔细观察了片刻，又看了看地上魔修头领的尸体，眉头微皱：“七煞宗的‘噬魂幡’……看来余孽又开始活跃了。”
他转身，看向正在接受治疗的凤傲天，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此地事宜，我会上报宗门。你们任务已完成，可以回去了。”
凤傲天感受着体内依旧混乱的气息，和那因为强行催动功法而隐隐作痛的丹田，又看了看旁边因为过度消耗灵力而脸色发白的苏清清。
她扯了扯嘴角，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行，功劳归你，苦劳归我们。”她拉起苏清清，“师妹，走了，回去领赏……呃，交任务。”
她不再看萧寒，带着苏清清，步履有些蹒跚地，朝着洞外走去。
阳光从洞口照进来，有些刺眼。
凤傲天眯了眯眼，感受着体内那团依旧在缓慢侵蚀经脉的阴寒魔气，和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到账的冰冷电子音。
【强制宗门任务：调查黑风寨魔修踪迹】完成！
奖励：宗门贡献点300，中品灵石x10。不当人点数+100。
当前不当人点数：650点。
她轻轻“啧”了一声。
这任务做的……差点把命搭上，还惹了一身骚。
不过，看着身边虽然疲惫，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的苏清清，她又觉得，好像……也不算太亏？
至少，这朵小白花，看起来没那么容易蔫了。
至于那个神出鬼没的萧寒……
凤傲天回头，看了一眼那幽深的洞口。
这家伙，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点。
回到青云宗，上交了任务，领了那点寒酸的奖励，凤傲天感觉自己像个被用完就扔的抹布。肩头的伤在苏清清的治疗和自身强悍（或者说破罐破摔）的体质下，好歹是结了痂，但体内那股来自魔修头领的阴寒魔气，却如同附骨之疽，时不时就窜出来和她那本就混乱的“癫疯”灵力打上一架，搞得她丹田一阵阵抽抽。
她去找过丹堂的执事，对方捻着胡须，装模作样地探查一番后，表示此魔气甚是刁钻，需以纯阳丹药辅以金丹长老的纯厚灵力方能驱除，建议她攒够贡献点兑换“九阳驱厄丹”，或者……去求掌门出手。
凤傲天当时就呵呵了。求掌门？那老小子不趁机再给她下点绊子她就谢天谢地了。九阳驱厄丹？那贡献点对她这种刚入内门、还顶着“刺头”名号的弟子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咋的，系统，你这‘不当人系统’连个驱魔服务都没有？”她瘫在自己摇光峰的小破屋里，有气无力地吐槽。
“系统商城提供‘万能净化贴’（试验版），有一定几率驱除负面状态，亦有较小几率引发状态叠加或变异。售价500不当人点数。”光屏弹出，上面显示着一张画风潦草、像是三岁小儿涂鸦的黄色符纸图片。
凤傲天盯着那“试验版”和“较小几率变异”，嘴角抽搐了一下。“算了，老娘还是靠自己硬扛吧。”
正琢磨着是去接几个更危险的任务搏一搏，还是干脆摆烂等这魔气自己消散（可能性约等于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口。
不是苏清清那种带着点怯意的细碎步子，这脚步声更沉稳，也更……熟悉。
没等她开口，门外的人先出了声，声音依旧是那股子能冻死人的调调：
“凤傲天。”
是萧寒。
凤傲天一个激灵坐起身，扯动了肩伤，疼得她龇牙咧嘴。“门没锁，进。”
萧寒推门而入，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与这间家徒四壁、连个像样家具都没有的小破屋格格不入。他目光扫过屋内，最后落在盘腿坐在硬板床上的凤傲天身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有事？”凤傲天抬了抬下巴，努力做出气势很足的样子，奈何脸色还有些发白，显得有点外强中干。
萧寒没说话，抬手抛过来一个小玉瓶。
凤傲天下意识接住，触手温润。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纯和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她精神都为之一振，体内那蠢蠢欲动的魔气似乎都安静了些。
“九转还魂丹？！”她失声叫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玩意儿可是能肉白骨、活死人的极品灵丹，对驱邪除魔有奇效，放在外面足以引起金丹修士的争夺！他怎么会……
“此丹性烈，你修为不足，每次刮下丹屑少许，以灵酒送服，三日一次，可化解你体内魔气，固本培元。”萧寒语气平淡，仿佛给出去的只是一颗糖豆。
凤傲天握着玉瓶，感觉手心都有些发烫。她抬头，死死盯着萧寒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试图找出一点戏弄或者别有所图的痕迹。
“为什么给我？”她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还是镶金带钻的。
萧寒沉默了片刻，就在凤傲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开口，目光似乎落在了她依旧有些血迹渗透的肩头：“黑风寨任务，你处理得尚可，未至最坏局面。此丹，算是对你……勇武的嘉奖。”
勇武？嘉奖？
凤傲天差点被这词儿逗乐了。她那是勇武吗？那是被逼到绝境的垂死挣扎！
但她没笑出来。因为她看到萧寒说完这话后，便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打算再多留，转身欲走。
“等等！”凤傲天猛地喊住他。
萧寒脚步一顿，侧头看她。
凤傲天从床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她身材在女子中算高挑，但在萧寒面前，还是矮了半个头。她举起那个玉瓶，晃了晃，脸上又挂起了那副混不吝的笑容，只是眼神里带着探究：“萧师兄，你这‘嘉奖’……未免也太贵重了点。该不会是……看上老娘了吧？”
她这话说得极其大胆，带着她一贯的口无遮拦和试探。心脏却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了几下。
萧寒闻言，眸光微沉，落在她脸上。那目光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像是有实质般，刮得凤傲天脸颊有点细微的刺痛感。
“你想多了。”他声音冷了几分，“丹药既已送到，如何处置，随你。”
说完，不再给她任何胡言乱语的机会，径直转身，推门离去。白衣背影在狭窄的院门口一闪，便消失了。
凤傲天站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温润的玉瓶，瓶身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对方身上清冷的冰雪气息。
“我想多了？”她低声重复了一遍，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这次有点笑不出来。
心里有点乱。像是一池原本死寂的潭水，被人丢进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圈莫名其妙的涟漪。
她甩了甩头，试图把这怪异的感觉甩出去。
“系统！扫描这丹药，有没有问题？”
“叮！扫描中……物品：九转还魂丹（上品）。成分：万年雪莲芯、赤阳精金、九幽地心乳……无有害添加，无追踪印记，无诅咒残留。确为疗伤驱魔圣品。”
凤傲天看着光屏上那一长串闪瞎人眼的材料名单，沉默了。
真就这么好心？
她抠下一点点丹屑，按照萧寒说的，就着屋里那劣质的、用来活血化瘀的普通灵酒吞服下去。
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瞬间化开，如同暖流涌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阴寒魔气如同冰雪遇阳，迅速消融退散，连带着她因为修炼《九转癫疯诀》而时常滞涩的经脉，都顺畅了不少。
效果立竿见影。
凤傲天舒服地喟叹一声，感觉浑身都轻了几两。
这丹药……真他娘的是好东西。
可萧寒为什么要给她？
那个冷得像块万年玄冰、眼里除了剑似乎什么都装不下的家伙……
接下来的几天，凤傲天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丹药驱除魔气，巩固修为，一边接了宗门发布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任务，赚取微薄的贡献点和灵石。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轨迹，只是心里某个角落，总时不时冒出那个白色的、冷峻的身影，以及那句冰冷的“你想多了”。
这感觉，让她有点烦躁。
直到这天，她刚交完一个采集药草的任务，准备回摇光峰继续“刮丹屑”，却在任务堂外的广场上，听到了几个内门弟子的议论。
“听说了吗？萧师兄前几日去了一趟万宝楼，好像是为了兑换什么东西，把积攒多年的贡献点几乎全耗光了！”
“真的假的？萧师兄平时除了修炼就是练剑，几乎不兑换外物的，他要换什么？”
“不清楚，神神秘秘的。不过有人瞥见兑换清单上有‘九转还魂丹’的材料……我的天，那得多少贡献点啊！”
“难道萧师兄受伤了？不对啊，没听说啊……”
那几个弟子的声音渐渐远去。
凤傲天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了原地。
万宝楼？贡献点耗尽？九转还魂丹的材料？
她下意识地摸向怀里那个贴身放着的、只剩下大半颗的玉瓶。瓶身冰凉，此刻却烫得她手心发疼。
所以……这丹药，根本不是宗门库存，也不是他机缘所得。
是他用自己所有的贡献点，去换了材料……然后呢？他自己炼的？还是请人炼的？
为了什么？
就为了嘉奖她黑风寨那点“勇武”？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猛地冲上凤傲天心头，酸涩，胀痛，还带着点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慌乱。
她猛地转身，朝着主峰方向，萧寒通常练剑的那片寒潭疾步而去。
她得问清楚！
她凤傲天，从不欠这种不明不白的人情！更不想……陷入这种让她心慌意乱的猜测里！
寒潭边，水汽氤氲，寒气刺骨。
萧寒果然在那里，手持长剑，剑光如匹练，每一次挥洒都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和冰冷。他的身影在朦胧水汽中显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凤傲天喘着气跑到潭边，看着他练剑的背影，一时间，那些在肚子里打了好几个转的质问，竟然卡在了喉咙里。
萧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缓缓收势，转身。冰冷的眸子看向她，带着一丝询问。
凤傲天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的贡献点……是不是都花光了？”
萧寒眼神微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凤傲天猛地掏出那个玉瓶，举到他面前，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这丹药，是不是你用贡献点换材料弄来的？”
萧寒看着那玉瓶，沉默了一下。“是。”
“为什么？”凤傲天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情绪变化，“就为了那点可笑的‘嘉奖’？萧寒，你当我傻吗？”
潭边的风带着寒意，吹动两人的衣袂。
萧寒的目光从玉瓶移到凤傲天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那双总是充满桀骜和戏谑的眸子，此刻却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名为“无措”的情绪。
他看了她很久，久到凤傲天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准备再次开口时，他才终于动了动薄唇，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我不知道。”
凤傲天愣住了。
不知道？
这是什么鬼答案？
萧寒移开视线，望向那雾气弥漫的寒潭深处，侧脸线条冷硬，语气却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困惑？
“只是觉得，你若被那魔气侵蚀，废了修为，或者死了……”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些可惜。”
可惜？
凤傲天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他那副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心思的别扭模样，看着他那双总是盛满冰雪的眸子里，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一丝类似于……迷茫的东西。
满腔的质问和焦躁，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泄了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强大、冷漠、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动容的剑修，在某些方面，可能比她自己还要……笨拙。
她握紧了手里的玉瓶，那温润的触感似乎一直熨帖到了心底。
“萧寒，”她开口，声音平静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妙变化，“你这个人……真是奇怪。”
萧寒转回头，看向她。
凤傲天迎着他的目光，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他熟悉的、带着点痞气和嚣张的笑容，只是这一次，那笑容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
“这丹药，我收了。”她将玉瓶揣回怀里，拍了拍，“人情，我也记下了。”
她顿了顿，歪头看着他，眼神亮得惊人：“不过，别指望我会说谢谢。”
说完，她不再看他脸上是什么表情，转身，哼着那不成调的小曲，步伐轻快地离开了寒潭。
只是那背影，比起往日纯粹的嚣张，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萧寒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林间的背影，久久未动。
寒潭的水汽凝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像是冬日清晨的霜。
他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刚刚……乱了一瞬。
为什么？
他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