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的余威,像无形的冰霜,瞬间冻结了整座奢华的别墅。空气里弥漫着的不再是昂贵的香氛,而是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声的硝烟。
苏晚僵立在书房冰冷的落地窗前,后背紧贴着玻璃,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直刺骨髓。地毯上,那摊暗红的酒渍如同凝固的污血,刺目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下巴被捏过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更痛的是厉承泽最后看她的眼神——那种彻底剥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纯粹毁灭欲的冰冷。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绕而上,勒紧了她的心脏。她太了解厉承泽了。或者说,她了解那个在商场上以冷酷铁腕著称的厉氏掌权人。他从不虚张声势。他说“付出代价”,那就一定会是雷霆万钧、足以碾碎一切的报复。
她踉跄着扑向书桌,抓起自己的手机,手指因为恐惧而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她必须立刻联系沈叙白!厉承泽已经知道了!他一定会对叙白下手!
屏幕亮起,她疯狂地输入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忙音。冰冷而漫长的忙音。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死心,又拨了一遍,结果依旧。她转而拨打沈叙白另一个私人号码,还是忙音。她尝试发信息,微信,所有能想到的即时通讯工具,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一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叙白出事了!一定是厉承泽!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慌乱的声响,在空旷死寂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她冲向玄关,只想立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金丝笼,去找沈叙白!
然而,当她用力去拧那扇厚重的、镶嵌着黄铜把手的雕花大门时,却发现门纹丝不动。门锁的电子屏上,原本显示着绿色解锁标志的地方,此刻是一片刺目的红色,一个冰冷的“锁定”符号无声地宣告着拒绝。
“开门!”苏晚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门板,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尖利,“给我开门!放我出去!”
没有任何回应。别墅里静得可怕,仿佛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活物。那些平日里悄无声息、训练有素的佣人,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猛地转身,冲向客厅的座机电话。拿起听筒,里面只有一片忙音。她不死心,又去试其他房间的分机,结果都一样。她冲到自己的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尝试拨打沈叙白,拨打她父亲的电话,甚至拨打报警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对不起,您没有权限使用此功能……”
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紧绷的神经。她的手机,座机,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渠道,都被彻底切断了!这座价值数亿的顶级豪宅,瞬间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华丽的监狱!
“厉承泽!”苏晚绝望地嘶喊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恐惧,“你这个疯子!放我出去!”
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她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昂贵的丝绒长裙铺散开来。巨大的无力感和灭顶的恐惧将她彻底淹没。她被困住了,像一只被拔掉了所有爪牙、关在纯金笼子里的鸟。而那个掌控着牢笼钥匙的人,此刻正用最冷酷的方式,宣告着他对她命运的绝对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