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闷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像是有砂纸在摩擦我仅剩的、千疮百孔的肺叶。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钻进鼻腔，却盖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透出的衰败气息。病房的墙壁白得刺眼，白得绝望。

林薇薇就站在那片绝望的白里，穿着一身当季高定的小洋装，妆容精致，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被娇养、被宠爱的光泽。她俯下身，红唇凑到我耳边，声音甜得发腻，却淬着致命的毒。

“我的好姐姐，都快走了，让你当个明白鬼。”她轻笑，气息喷在我冰凉的耳廓上，“你以为你天生就该是病秧子？你以为周衍哥哥当初看上的是我？还有你这副原本该窈窕动人的身子骨……呵呵。”

我涣散的眼珠艰难地转向她，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噜声。

“是命格置换系统啦。”她得意地眨眨眼，像个分享秘密的小女孩，语气天真又残忍，“爸妈都知道哦。你的健康，你的气运，你本该有的好姻缘，还有……周衍哥哥现在死心塌地爱着的，是我。这些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你呢，就用你这残破的身子，安心替我把这些病啊灾的都扛完吧。爸妈说了，你当姐姐的，为我牺牲一下，是天经地义的呢。”

角落里，那对生了我、养了我的男女，我的亲生父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床上躺着的不过是一块即将被丢弃的抹布。

天经地义……牺牲……

原来如此。

一股滔天的恨意猛地冲垮了濒死的麻木，几乎要将我最后一点生机燃烧殆尽。我不甘心！凭什么？！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瞬，我发下毒誓：若有来生，若有来世！我要你们，百倍！千倍！奉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