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将军府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学骑射。而我的师父，就是顾星河。

他曾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拉弓，如何瞄准。

他的呼吸曾拂过我的耳畔，他说：“云栖，别怕，箭矢会听你的话。”

“去选一把。”他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排弓。

有适合女子用的轻巧桦木弓，也有沉重的牛角复合弓。

我的目光，落在最旁边一把造型古朴的黑色长弓上。

那是我认得的。

是他的弓。

“就它吧。”我说。

顾星河擦拭的动作一顿，终于抬起头看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用不了它。”他沉声说。

“试试又何妨?”我走过去，伸手去取那把弓。

入手极沉。我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将它从墙上拿下来。

我学着记忆中的姿势，试图将弓拉开。

弓弦纹丝不动。

我咬着牙，用尽全力，脸都憋红了，弓身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一只手覆上了我的手背，另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姿势。

顾星河的胸膛贴着我的背，下巴抵在我的肩窝。

“我教过你，腰腹发力，不是只用手臂。”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

在他的引导下，那张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的强弓，竟然被缓缓拉开了。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这一刻，时空仿佛倒流回了三年前的将军府。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就在我失神的瞬间，他忽然松开了手。

弓弦骤然弹回，发出一声嗡鸣。巨大的反震力让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撞进他怀里。

他扶住我，却迅速松开，拉开了距离。

“看来，你都忘了。”他看着我，眼神恢复了冰冷，“我说过，你用不了它。”

我看着他，心口一阵刺痛。

他不是在说弓。

他是在说，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