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我的肾救白月光姐姐车祸需要肾源的那天,全家人都逼着我做配型。
母亲哭着说:“你是她妹妹,不能见死不救。
”父亲当场立下字据:“捐完肾就给你公司股份。”连未婚夫都握着我的手:“宝贝,
救了你姐我们就结婚。”手术台上,我听见护士小声说:“真可惜,
另一个女孩明明有匹配的活体肾源...”三个月后,
我在姐姐的日记里看到:“幸好买了医生,把肾源换成了妹妹的。”而此刻,
我的家人正在为她举办盛大的康复派对。---氧气管**喉咙的感觉,像一条冰冷的蛇,
顺着喉管一路往下钻,滑腻,窒息。麻药的气味浓烈刺鼻,无孔不入,钻进每一个毛孔,
让思维变得粘稠、迟缓。无影灯的光晕在视野里旋转,融化,变成一片没有温度的惨白。
耳边嗡嗡作响,是仪器单调的滴滴声,还有医生、护士模糊的交谈,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
身体不属于自己了,轻飘飘的,只剩下腰部左侧那片区域,即将被割开的皮肤,
传递出一种诡异的、被标记的凉意。就在意识快要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两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像针一样,刺破了麻醉的屏障,清晰地扎进我的鼓膜。
“动作快点……那边催了。”“唉,真是造孽……明明有现成的活体肾源,非要……”“嘘!
小点声!不想干了?”“……可惜了……”后面的字句模糊下去,
湮灭在更汹涌的麻醉浪潮里。那点残存的意识,像风里的烛火,猛地蹿了一下,
旋即彻底熄灭。只有那“可惜了”三个字,带着冰冷的重量,沉甸甸地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醒来是在病房。疼。像是腰侧被人用钝器生生挖走了一块,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空洞的痛楚。喉咙干得冒火,连吞咽口水都像在吞刀子。
母亲的脸最先凑过来,眼睛红肿,带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努力向上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醒了?我的乖女儿醒了!手术特别成功!你真是我们家的功臣!”她的手抚上我的额头,
温度却让我下意识地一颤。父亲站在床尾,向来严肃的脸上也难得地有了点暖意,
他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好好休息。答应你的股份,律师下午就来办手续。
”他的话像他这个人一样,精准,带着交易的确认感。周铭,我的未婚夫,紧紧握着我的手,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他眼眶泛红,俯身在我耳边,气息温热:“宝贝,
你太勇敢了。等你好了,我们就举行婚礼,我给你准备了你最想要的那款钻戒。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激动。他们围着我,说着安慰、夸奖、承诺的话,
构筑起一个密不透风的、名为“关爱”的笼子。可我却觉得冷,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那个护士的低语,像鬼魅一样,
在脑海里盘旋——“可惜了”、“现成的活体肾源”……我张了张嘴,
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姐……姐姐怎么样?”“她好!好得很!”母亲立刻接话,
脸上放出光来,“排异反应很小,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期还好!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我闭上眼,将喉咙里那股铁锈般的腥气硬咽了回去。那点疑虑,像一颗有毒的种子,
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心底最阴暗的缝隙。接下来的日子,我在疼痛和虚弱中煎熬。
一个肾的缺失,带来的远不止一道伤疤。容易疲劳,体力大不如前,明明才二十多岁,
却时常有种精力耗尽的枯竭感。而我的姐姐,林薇薇,正如母亲所说,恢复得神速。
她转到了普通病房后,我见过她几次。脸色是失了血的苍白,但那双和我相似的眼睛里,
却跳动着一种近乎亢奋的亮光。她拉着我的手,声音软绵绵的,
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小悦,谢谢你,没有你,姐姐就死了。”她的手很凉,
和我记忆中一样。可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她那感激涕零的表情下面,藏着点什么别的东西。
像是一层精心描绘的油彩,稍微裂开一条缝,就能窥见内里冰凉的底色。家人,包括周铭,
所有的重心都倾斜了。他们围着她,像众星捧月。鸡汤是熬给她补身体的,
水果是挑最贵的买给她尝鲜,欢声笑语也大多聚集在她的病房。我的病房,
通常只有护士例行公事的查房和换药。偶尔母亲过来,
也是匆匆问几句“伤口还疼不疼”、“吃饭了没有”,目光却总是忍不住瞟向门外,
心不在焉。父亲兑现了股份,但人来得更少。周铭倒是常来,
但话题三句不离“薇薇姐今天气色又好多了”、“医生说薇薇姐下周可以下床走动了”。
我成了那个被利用完毕的工具,虽然还被冠以“功臣”的名号,
但所有的“实用性”似乎已经随着那个被摘除的肾脏,一起离开了我的身体。三个月后,
我出院回家。身体依旧容易疲倦,但至少能自己走一段路了。家里空荡荡的。
父母和周铭都在为林薇薇的康复派对忙碌。那将是一个盛大的派对,邀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
庆祝她重获新生。请柬很精美,上面印着林薇薇笑靥如花的照片,角落里,
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感谢妹妹林悦的无私奉献”。无私?我盯着那两个字,心里冷笑。
鬼使神差地,我走进了林薇薇的房间。房间布置得精致温馨,
还带着她惯用的那款香水的味道。梳妆台上,摆放着我们小时候的合照,照片里,
她搂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曾经,我是真的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姐妹。
目光扫过床头柜,定格在那个带锁的日记本上。那是她十八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的礼物。
桃心木的封面,锁孔很小。我记得,她当时把钥匙藏在了……手指下意识地伸向床头柜后面,
摸索着。一小片冰凉的金属触感。果然还在那里。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咚咚咚,
擂鼓一样敲打着胸腔。拿着钥匙的手,有些抖。那个护士的低语,家人微妙的态度,
林薇薇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异样光芒……所有破碎的线索,
仿佛都被这根小小的钥匙串联了起来。“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我深吸一口气,
翻开了日记本。纸页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上面是林薇薇娟秀的字迹。一页页,
记录着她的生活,她的心情,她的恋爱,她的抱怨。直到,翻到接近末尾的那几页。【日期,
大约在车祸前两周】“检查结果出来了,肾功能衰竭,需要换肾。
天都塌了……他还那么年轻,我还没有嫁给他……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等死吗?”【日期,
车祸前一周】“配型结果出来了,全家只有小悦的符合。可是……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她也那么瘦弱……而且,周铭他……他最近看小悦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不安。”【日期,
车祸前三天】“他今天来找我了,跟我说,如果有万一,他希望能保住我。
他说他联系了一个国外的专家,可能有别的肾源,但需要时间,而且希望渺茫。
他让我先稳住家里,让他们逼小悦捐肾……我……我该答应吗?这太可怕了……”【日期,
车祸前一天】“决定了。没有别的路了。专家那边基本没希望了。我必须活下去。
医生那边……他已经打点好了,说是万一有‘意外’的、更合适的活体肾源出现,
可以‘操作’一下,优先给我。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小悦,别怪姐姐,
要怪就怪命运吧……谁让我们的型号偏偏匹配呢?而且……只有我活着,
才能守住他……”【日期,手术后一周】“一切顺利。身体虽然还很虚弱,
但新肾工作得很好。小悦也出院了,看起来有点憔悴,不过应该没事吧,年轻人恢复快。
爸妈和周铭都守着我,真好。只是……心里偶尔会有点发毛,尤其是看到小悦的时候。
那个真正的肾源……听说是个出了车祸的年轻男人,没救过来……幸好,
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处理得很干净。”……日记本从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发出一声闷响。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血液好像瞬间冻结了,四肢冰冷麻木。
耳朵里嗡嗡作响,盖过了一切声音。视野里,只剩下那几页摊开的日记,那些娟秀的字迹,
化作最恶毒的诅咒,一字一句,凌迟着我所剩无几的信任和所谓亲情。车祸。肾源。
打点医生。操作。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原来,所谓的全家逼捐,
所谓的股份承诺,所谓的婚后誓言,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一场用我的健康、我未来的生命,去换取她林薇薇活下去的骗局!而周铭,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娶我的男人,竟然是知情的!他甚至可能是……主导者之一?
“守住他……”日记里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原来,她不仅要我的肾,还要我的男人?
或者说,周铭从来就不是我的?冰冷的恨意,如同潮水,灭顶而来。
淹没了最初的震惊、痛苦和不敢置信。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咸腥的血味,
才勉强抑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窗外,隐约传来了热闹的音乐声和喧哗的人声。
派对已经开始了。我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捡起那本日记,紧紧抱在怀里。然后走到窗边,
撩开厚重的窗帘一角。楼下花园里,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我的父母,穿着隆重的礼服,
正满面春风地举着酒杯,与宾客谈笑。林薇薇穿着一袭优雅的白色长裙,虽然消瘦,
却笑容明媚地依偎在周铭身边。周铭揽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掩嘴轻笑。
好一副劫后余生、伉俪情深的美满画面!阳光打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虚伪的金边。
他们的笑声,隔着厚厚的玻璃,模糊地传进来,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耳膜上。我站在阴影里,
冷冷地看着。看着那群窃取了我健康、偷换了我人生、玷污了亲情与爱情的窃贼,
在那里歌舞升平。身体里那个空掉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但这一次,疼痛里滋生出的,
不再是虚弱和委屈,而是某种坚硬、冰冷、带着毁灭气息的东西。他们以为,拿走我一个肾,
给我一点股份,几句空头承诺,就可以把我像个用过的药瓶一样随手丢弃,
然后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偷来的人生?笑话。我松开窗帘,房间重新陷入昏暗。
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消瘦,眼底却燃烧着两簇幽暗火焰的脸。嘴角,
一点点,慢慢地扯开一个弧度。派对很热闹,不是吗?那就让它……更热闹一点吧。
总得有人,为这场“无私的奉献”,付出真正的代价。我转身,走出这个充满香水味的房间,
脚步很轻,却异常坚定。———楼下花园里的笑声像泡沫一样,一团一团地飘上来,
碰到冰冷的窗玻璃,又无声地碎裂。我站在镜前,看着里面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苍白,
消瘦,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眼睛,黑沉沉的,里面像是燃着烧尽的灰,余温尚存,
却已看不到明火。腰侧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那被生生剜去的空缺。
以前觉得那是虚弱,是牺牲的证据,现在才知道,那是耻辱的烙印,是愚蠢的勋章。
手指抚过梳妆台,冰凉的木质触感。上面还放着我和林薇薇的合照,镶嵌在精致的相框里。
照片上,我们头靠着头,笑得没心没肺,阳光洒满全身。那时我以为,
血脉是世界上最牢固的纽带。现在,这纽带成了勒紧我脖子的绞索。我拿起相框,
指尖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嵌进玻璃里。但最终,我只是把它轻轻扣在了桌面上。
发出“叩”的一声轻响,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愤怒和恨意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但不能失控。
林薇薇能在车祸前就布下这个局,周铭能面不改色地许下婚姻的承诺,
我的父母能毫不犹豫地用股份来交换我的器官……他们每一个,都不是易与之辈。一场哭闹,
一句质问,除了打草惊蛇,把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毫无用处。我需要冷静。
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冷静。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林薇薇房间特有香气的空气,
此刻闻起来令人作呕。我拉开衣柜,里面挂满了她的衣服,琳琅满目。
我的目光掠过那些鲜艳的裙装,最后停在一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上。颜色沉静,质地厚重,
不张扬,却自带分量。就它了。换衣服的过程有些艰难,腰部的伤口在**,
每一个弯腰、抬手的动作都牵扯着疼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我咬紧了牙关。
拉链拉上的那一刻,布料贴合着身体,勾勒出比以往更单薄的轮廓。镜子里的人,
被这沉郁的颜色一衬,脸色更显苍白,但那双眼睛里的黑,却愈发深不见底。很好。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个刚刚为他们牺牲了健康、略显憔悴脆弱,
但依旧“懂事”地出现在派对上的妹妹。打开房门,楼下的喧闹声浪般涌上来。音乐,交谈,
酒杯碰撞的脆响。我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下走。脚步放得很慢,既是因为体力不济,
也是需要时间调整表情。当我出现在宴会厅入口时,闪烁的灯光有几缕扫过我身上。
离得近的几位宾客注意到了我,交谈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目光带着各种意味投射过来——有同情,有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母亲最先看到我。她正和一个珠光宝气的太太说话,脸上堆满了笑。视线触及我时,
那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急步走了过来。“小悦?你怎么下来了?
”她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伸手想来扶我,指尖碰到我的手臂,
又像被蛰了一样缩回去,“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应该在楼上休息的。这里人多,
空气不好……”我微微侧身,避开了她再次伸过来的手,
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妈,我躺久了有点闷。姐姐今天这么大的日子,
我想来看看。”我的声音不大,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疲惫。母亲的脸色变幻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被一种更浓重的、近乎强硬的关切覆盖:“你这孩子,
就是太懂事了!薇薇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说着,
手臂还是不由分说地揽住了我的肩膀,力道有些大,像是要把我固定在她身边,或者说,
控制住。“走,妈带你过去跟你姐和周铭打个招呼,他们刚才还念叨你呢。
”她几乎是半推半拥地把我带向人群中央。所过之处,宾客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目光聚焦在我身上。那些眼神,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皮肤上。我垂着眼,任由母亲带着,
感受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让我血液发冷的目光。林薇薇和周铭正被几个人围在中间。
林薇薇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脸上泛着红晕,笑语嫣然。周铭站在她身侧,
一只手绅士地虚扶在她的腰后,微微低头听着身边一个长辈说话,侧脸线条依旧完美。
母亲的声音打破了那个小圈子:“薇薇,周铭,你们看谁来了?小悦非要下来看看你们。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像是精致的面具突然裂开了一条缝。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但更多的是迅速堆积起来的、水汪汪的感激。她放下酒杯,快步上前,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我。
“小悦!我的好妹妹!”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表演得天衣无缝。在她碰到我之前,
我微微后退了半步,让她的拥抱落空。动作很轻微,在外人看来,
或许只是身体虚弱下的自然反应。“姐,”我抬起眼,看着她,声音轻轻的,
确保周围几个人能听清,“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我真高兴。”林薇薇的手臂僵在半空,
脸上的感动也凝固了一瞬。她迅速调整表情,眼眶更红了,握住我的手:“没有你,
姐姐早就……小悦,姐姐这辈子都记得你的好!”她的手很凉,和记忆中一样。但这凉意,
此刻却带着毒。周铭也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深沉难辨。那里面有我熟悉的温柔,
此刻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不真切。或许,我从来就没看真切过。“小悦,”他开口,
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脸色还是不太好,应该多休息。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林薇薇,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
形成一个亲密无间的姿态,“薇薇一直担心你,刚才还说要上去看你。”担心我?
是担心我死不透,还是担心我察觉了什么?我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男的俊朗,
女的娇弱,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三个月前,就是这个人,
握着我的手,用结婚的承诺,把我推上了手术台。我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甚至挤出一丝更浅淡的笑:“我没事,就是容易累。看到姐姐好了,比什么补药都强。
”父亲也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我的肩,力道沉稳:“辛苦了,孩子。股份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以后公司也有你的一份。”他的话,像是在完成最后一道交割手续。我低下头,
轻声说:“谢谢爸。”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声。“真是姐妹情深啊……”“林悦这孩子,
太善良了。”“林家好福气,两个女儿都这么好……”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一片冰冷。
善良?福气?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派对在继续,音乐,舞蹈,欢声笑语。我像个局外人,
站在热闹的边缘,看着我的家人——父亲周旋于宾客之间,
谈笑风生;母亲紧紧跟在林薇薇和周铭身边,脸上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而那对“璧人”,
则是全场的焦点,接受着所有的祝福和赞美。他们完美地融入了这光鲜亮丽的场景,
仿佛那个躺在冰冷手术台上,被麻醉,被切割,被偷走健康未来的人,与他们毫无关系。
周铭偶尔会看向我,目光带着审视。他在观察什么?观察我是否起疑?
还是在评估我这个“功臣”剩余的利用价值?我端起侍者托盘里的一杯果汁,小口啜饮着,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那股翻腾的恶心感。不能急,不能慌。
他们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把我困在其中。现在,我需要做的,不是挣扎,而是悄无声息地,
找到这把剪刀,或者,成为那把剪刀。派对进行到**,
有人起哄让林薇薇和周铭讲讲他们的爱情故事,如何在逆境中相互扶持。
林薇薇娇羞地依偎在周铭怀里,拿起话筒,声音柔美带着一丝哽咽:“其实,我最想感谢的,
除了我的家人,就是周铭。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
给我力量……还有我的妹妹小悦……”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再次落在我身上,
充满了“真挚”的感激。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看了过来。灯光有些刺眼。我站在原地,
手里握着那杯快要见底的果汁,迎着他们的视线,脸上依旧是那副温顺的、略带疲惫的笑容。
只是握着杯子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白。看吧,尽情地表演吧。账,
总要一笔一笔算清楚的。只是不知道,当这华丽的舞台塌陷时,
你们是否还能笑得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第二章:裂痕派对上的空气,
混合着香槟的甜腻、食物的油腻,以及人们身上各式各样的香水味,
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浓稠感。我站在角落里,那杯冰凉的果汁早已失去温度,
就像我此刻的心肠。腰侧的伤口在喧嚣声中隐隐搏动,不再是单纯的肉体疼痛,
更像是一个警报器,一个耻辱的印记,时刻提醒着我那场精心策划的掠夺。
目光穿过晃动的人影,牢牢锁定在那三个身影上。父亲正与一位商业伙伴谈笑风生,
偶尔朝我这边瞥一眼,那眼神不再带有手术前的焦灼或手术后的“嘉许”,
而是一种……事务性的确认,仿佛在检查一件已经交割完毕的资产是否安分。他承诺的股份,
那份用我一个肾换来的“补偿”,此刻像一张冰冷的纸,塞在我房间的抽屉里,
散发着虚伪的味道。母亲则像一只警惕的母鸡,大部分时间都围绕在林薇薇和周铭身边,
脸上洋溢着一种失而复得的、过度补偿的喜悦。但她偶尔投向我的目光,
却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慌乱和躲闪。她在怕什么?怕我这张“功臣”的脸,
破坏了这场完美的庆功宴吗?而林薇薇和周铭。她几乎是半挂在他身上,
白色的长裙衬得她弱不禁风,脸上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惹人怜爱的微笑。他呢?周铭,
我的前未婚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低头倾听她说话时,
侧脸的线条依旧让我感到一阵尖锐的痛楚。那不是怀念,是纯粹的、被背叛的愤怒。
他们站在一起,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俨然一对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爱侣。而我,
那个真正付出了惨痛代价的人,却成了这个爱情故事里,最好被遗忘的背景板。“小悦,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舒服吗?”周铭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
他不知何时摆脱了围着他的人群,端着一杯酒,走到了我身边。他靠得很近,
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曾经让我心安的古龙水味。此刻,这味道只让我胃里翻腾。
我抬起眼,看向他。努力让眼神保持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手术后的疲惫和脆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