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苦修我喝酒,一剑破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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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

沈醉的声音狠狠砸在沈天和沈星河的心上。

两个人都懵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天。

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

“胡闹!”

沈天一声怒喝。

他几步冲到沈醉面前,双目赤红指着沈醉的鼻子。

“你去做什么!”

“送死吗!”

“你知道血杀宗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他们的年轻一代有多残忍嗜血吗?”

“你连柄剑都快拿不稳了,你去?”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一般。

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怒火,也带着恐慌。

沈星河也回过神来,他一把拉住沈醉的胳膊。

“阿醉,别说胡话!”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急切。

“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

“大哥知道你……你是想为家里分忧,但这件事不行,绝对不行!”

他看着沈醉那张清瘦的脸,心中涌起自责。

平日里,他总觉得这个弟弟不争气烂泥扶不上墙。

可到了这种生死关头。

他才发现,自己宁愿沈醉永远是那个醉醺醺的废物,也绝不愿他去冒风险。

这根本不是风险。

这就是一条死路。

血杀宗设下的阳谋,就是为了逼沈家最优秀的继承人沈星河去送死。

让沈醉去?

那和直接把他推下悬崖有什么区别?

在他们眼里,沈醉别说跟血杀宗那些在血水里泡大的天骄比。

恐怕连寻常的武者都打不过。

这十年,他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一身的修为,早就被酒气侵蚀得千疮百孔了。

“父亲,大哥。”

面对二人的激烈反应,沈醉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变化。

他只是轻轻挣开了沈星河的手。

这个动作很轻,却带着力量。

沈星河的手臂一僵,竟真的被他挣脱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沈醉。

沈醉的目光扫过暴怒的父亲,又落在焦急的兄长脸上。

他忽然笑了。

“你们总骂我自甘堕落,烂醉如泥。”

“骂我是沈家的耻辱,是个没用的废物。”

“这些,我都认。”

他的声音很平淡。

“可我也是沈家的人。”

“我姓沈。”

“我身体里流着的,也是沈家的血。”

沈醉的眼神渐渐变了。

那双常年被醉意笼罩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驱散了所有的颓唐。

“大哥刚才说,愿意为了家族,慷慨赴死。”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星河。

“大哥能,我为什么不能?”

“你……”

沈星河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

说你是个废物,你去就是白白送死?

这种话他骂过无数次,可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天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在厅内回响。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小儿子,试图从他脸上找到逞强。

但他失败了。

沈醉的眼神,坚定得可怕。

那是一种他只在大哥沈星河决定奔赴战场时,才见过的眼神。

是属于男人的决绝。

“父亲,大哥。”

沈醉忽然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袍。

然后,他对着二人深深地郑重地弯下了腰。

这是一个标准的晚辈大礼。

“孩儿沈醉,这十年来浑浑噩噩,让父亲蒙羞,让大哥失望。”

“是孩儿不孝。”

他的头垂得很低。

沈天和沈星河的心,都跟着狠狠一颤。

他们何曾见过沈醉这个样子。

这个在他们印象里永远站不直、说不清话的儿子(弟弟)。

“但是……”

沈醉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饮醉十年,难凉热血。”

“我沈醉,或许不是一个好儿子,不是一个好弟弟。”

“但今天,我想做一个真正的沈家人。”

他伸出手,指向门外。

那里,是血杀宗的方向。

“这一战,关乎我沈家百年声誉,关乎我沈府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

“大哥去,是赴死。”

“我去,同样是赴死。”

“既然都是死,为何不能让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为家族尽最后一份力?”

“就当是……我还清这十年来,欠家族的债。”

“恳求父亲,恳求大哥。”

“让我去。”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又极重。

前厅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沈天看着眼前的儿子,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沈醉。

那个曾经只会躲在角落里喝酒,见了他就低着头绕道走的身影。

与眼前这个眼神明亮、言辞恳切的青年,慢慢重叠在一起。

原来……

原来他什么都懂。

沈家的困境,大哥的决心,父亲的痛苦。

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沈星河的眼圈也红了。

他伸出手,想再次去拉沈醉,手抬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

泪水,顺着他刚毅的面颊滑落。

一滴,两滴,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阿醉……”

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你这又是何苦。”

是啊,何苦呢?

安安稳稳地当个醉鬼,当个废物天塌下来有父亲和大哥顶着。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为什么偏偏要抢着去走这条必死的路?

沈醉看着他们,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这一次,笑容很干净。

“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弟弟啊。”

这一句话,彻底击溃了沈天和沈星河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沈天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老泪再也抑制不住。

“好……”

一个字,从他颤抖的嘴唇里挤出来沙哑得不成样子。

“好……”

他又说了一个字。

沈天猛地睁开眼,眼中是无尽的痛苦却也有欣慰。

“我沈家的儿子,没有孬种!”

他仰起头,不让眼泪再流下来。

“阿醉……”

这一声称呼,不再是怒其不争的“孽障”,而是充满了心疼。

“你长大了。”

“父亲……准了。”

说完这句话,沈天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踉跄着退后两步,跌坐回太师椅上双手捂住了脸。

一个父亲,亲口答应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那种痛撕心裂肺。

沈星河看着父亲崩溃的样子,又看着神情坚毅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

他走上前,没有再阻止,而是学着之前的样子。

伸出手掌重重地拍在了沈醉的肩膀上。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为了拍醒一个醉鬼。

而是一个兄长对弟弟最沉重的嘱托。

“阿醉。”

“家里,有我。”

“你……”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定要回来。”

沈醉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量,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