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划过屏幕,关掉手机。她缩进被子里,闻着被子上沈倦的味道——是他常用的雪松香水,可最近这味道越来越淡,像他对她的感情。她想起三年前的冬天,沈倦把她裹在大衣里,哈着热气说“小晚,你像月亮,我绕着你转”。可后来苏月出现了,她是烈阳,沈倦的影子都落在她身上。
眼泪打湿了枕头,林晚笑了一声。原来月亮从来都不是她的。她只是天上的一颗星,看着月亮被别人捧在手心,自己慢慢暗下去。
她摸了摸肚子——早上医生说“怀孕六周了,胎心很稳”。她本来想今晚告诉沈倦,特意穿了宽松的裙子,把化验单放在包里。可现在没必要了。那张化验单还在包里,折痕处已经被她摸得发白,像她此刻的心意。
窗外的月亮更亮了,林晚想起餐厅里的《MoonRiver》,想起沈倦曾经跟着唱“Whereveryou'regoin',I'mgoin'yourway”。可现在,他的路里没有她了。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明天早上,她会把化验单烧了,像丢那盒蛋糕一样,丢进垃圾桶。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窗帘晃了晃。林晚想起早上出门时,楼下的桂树开了,她摘了一朵别在发间,想让沈倦闻闻。可他没注意到,他的注意力从来都不在她身上。
迷迷糊糊中,她梦见沈倦回来了。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顶,说“小晚,我错了,我不走了”。她笑着伸手环住他的腰,却发现他的衣服是苏月的——是那件粉色的针织衫,苏月昨天发朋友圈说“他说我穿粉色好看”。
林晚惊醒时,窗外的月亮还挂在天上。她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冷得像沈倦的态度。手机屏幕显示凌晨一点,沈倦没有发消息,没有打电话,甚至没有问“你到家了吗”。
她爬起来,走到客厅。冰箱上贴着苏月写的便签:“阿倦的胃不好,别让他吃冰的。”厨房的水槽里堆着苏月的杯子——是沈倦特意买的情侣杯,一个是月亮,一个是星星。林晚盯着那个月亮杯,突然笑了。原来她连星星都不是,她只是杯底的影子,被月亮压得喘不过气。
她走到阳台,抬头看月亮。风卷着桂香吹过来,她想起三年前沈倦陪她看月亮,说“小晚,等我们结婚,就去看海上的月亮”。可现在,结婚的人是他和苏月,海上的月亮是他们的,她只是个看客。
林晚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个小盒子——是她早上买的戒指。银质的,刻着月亮的纹路,她本来想今晚送给沈倦,说“以后我的月亮是你”。可现在,她把盒子丢进阳台的垃圾桶,听见“咚”的一声,像她的心沉下去。
回到房间时,林晚看见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她和沈倦的合照,是两年前在海边拍的。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沈倦抱着她,两人都在笑,身后是初升的月亮。她伸手摸了摸照片里的自己,眼泪掉在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脸。
窗外的月亮更亮了,林晚缩进被子里。她想起餐厅里的蛋糕,想起沈倦走时碰倒的水杯,想起苏月朋友圈里的笑容。她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原来最痛的不是被抛弃,是你明明知道会被抛弃,却还抱着希望,像飞蛾扑火,像月亮等太阳。
最后,林晚迷迷糊糊睡着。她梦见自己变成了月亮,挂在天上,看着沈倦和苏月在下面散步。沈倦指着她说“看,那是我们的月亮”,苏月笑着点头,伸手去摘,却摘了颗星星。林晚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他们走远,自己慢慢暗下去,暗下去。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林晚醒了。她摸了摸眼睛,没有眼泪。她爬起来,走到厨房,把昨天的蛋糕盒从垃圾桶里捡出来——蛋糕已经烂了,奶油流在盒子里,像她的感情。她把盒子丢进楼下的垃圾桶,转身时看见楼下的桂树,开得更艳了。
她摸了摸肚子,对着桂树笑了。今天是新的一天,她要去医院,把孩子打掉。然后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别墅。离开沈倦,离开苏月,离开所有关于月亮的梦。
风卷着桂香吹过来,林晚深吸一口气。她摸了摸口袋,里面没有戒指,没有化验单,没有希望。她抬头看天,太阳升起来了,月亮不见了。原来月亮从来都不是她的,她的太阳,在前方。
林晚笑了,她转身走向车站。风里传来桂香,她哼起《MoonRiver》,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雨。这一次,她不再是月亮,她是自己的太阳。
4“她只是保姆”
落地窗外的梧桐叶筛下碎金,落在客厅中央那只水晶花瓶里的白玫瑰上。林晚踮着脚调整花茎的角度,棉质围裙蹭过茶几角的鎏金纹,口袋里张妈塞的桂花糖正慢慢化着,黏得指尖发甜。她的指尖沾着清晨刚喷的玫瑰露,水雾在阳光下蒸成细小的虹,每缕虹都裹着她藏了三年的心事——比如上周沈倦深夜回来,她熬的姜茶还温着,他却摸着她的头发说“小晚,等苏月回国,我们要办个最热闹的欢迎派对”。
门被推开时,香风先卷着绯色裙摆撞进来。苏月踩着十厘米细高跟,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像敲在林晚的心跳上。她的指甲涂着今年秀场主推的“血牙红”,发间插着支珍珠发簪,耳坠是沈倦去年在巴黎买的星光蓝钻——林晚记得那盒首饰,当时沈倦举着首饰盒说“小晚,等你生日给你戴”,可现在那枚蓝钻正垂在苏月的耳尖,随她的动作晃出冷光。
“林晚,这花插得也太素了吧?”苏月站在花瓶前,指尖勾住瓶颈晃了晃,水晶瓶壁上的玫瑰露沾湿她的指甲,“沈哥哥最讨厌白玫瑰,你不知道?”
林晚的手顿了顿。她想起三年前沈倦蹲在楼下花坛边,捡了支被风吹落的白玫瑰插在她发间,说“小晚,你比白玫瑰还干净”。可现在苏月的指尖已经按上了花瓶——
“啪”的一声,像碎掉的梦。水晶瓶撞在茶几角,碎片溅开时,白玫瑰的花瓣也跟着飞起来,其中一片掠过林晚的脸颊,带着玻璃碴的冷。她蹲下来时,膝盖磕在地毯的藏青色绒里,指尖先碰到了碎片——刺痛窜上来,血珠顺着指缝渗进地毯,像朵开到一半的墨菊。
“苏**,这是我刚按沈先生的要求布置的……”她抬头,声音里还带着点急,没说完就被苏月的后退打断。
苏月扶着腰,眉头皱成小团,睫毛上挂着颗没掉下来的眼泪:“林晚,你推我?”
楼梯口的脚步声像道惊雷。林晚抬头,看见沈倦从转角过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第一颗纽扣松着,喉结处淡粉色的痣还在——那是去年冬天她用口红画的,当时他笑着捏她的脸说“小晚,你把我弄成小流氓了”。可现在他的目光扫过林晚,直接落在苏月身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伸手就扶住她的腰:“月月,有没有摔着?”
“沈哥哥,她推我。”苏月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揪住他的衬衫袖口,指甲印子留在浅灰色布料上,像道细小的伤口。
沈倦的脸沉下来。他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林晚,围裙上沾着玫瑰刺和玻璃碴,指尖的血还在滴——可他的声音比窗外的风还冷:“林晚,给苏月道歉。”
林晚的耳尖突然发烫。她想起上周她切水果切到手,沈倦蹲在她脚边,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涂她的指尖,说“小晚,怎么这么不小心”;想起去年生日,他抱着她转圈圈,说“小晚,等我忙完这个项目,我们就去领证”;想起三个月前她发烧,他坐在床边给她擦脸,手放在她额头上说“小晚,快好起来”。可现在他的手正放在苏月的腰上,他的眼睛里只有苏月的委屈,没有她的血。
“我没有推她。”她站起来,膝盖的刺痛顺着腿往上窜,可她的声音比水晶碎片还尖,“是她自己碰倒的花瓶!”
苏月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她抓住沈倦的胳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沈哥哥,我只是想帮她调整花,她就……”
“够了!”沈倦的吼声像盆冷水,浇得林晚浑身发凉,“林晚,你不过是个保姆,摆正自己的位置!”
这句话像把刀,精准扎进她藏了三年的软处。林晚低头看着自己的围裙——浅蓝的,上面有小雏菊刺绣,是沈倦去年生日送的,当时他说“小晚穿这个,像我高中时喜欢的女生”。可现在围裙上沾着玫瑰的血、玻璃的碴,还有苏月的香水味,像某种耻辱的印记。
她的指尖还在流血。血珠滴在沈倦的鞋尖上,黑色皮鞋沾了红,像朵绽放的曼陀罗。沈倦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从西装口袋里摸出帕子擦鞋:“脏死了。”
林晚突然笑了。眼泪砸在地毯上,混着血珠晕开,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玫瑰,花瓣上的血蹭到她的下巴,像涂了层劣质口红:“沈先生说得对,我只是个保姆。”
她转身要走,苏月却叫住她:“林晚,把这里收拾干净再走。还有,明天让张妈换块新地毯——这血渍多难洗啊。”
林晚的背影顿了顿。她的口袋里,桂花糖已经化得只剩糖纸,黏在手心,像某种潮湿的告别。她蹲下来捡玻璃碎片,每捡一块,指尖的疼就往心里钻一寸——原来疼到极致是没有感觉的,只有麻木的冷,像三年前冬天她在楼下等沈倦,雪落进领口里的那种冷。
卫生间的镜子蒙着层薄雾。林晚拧开冷水龙头,把手指伸进去。水冲掉血珠,露出划破的伤口,像条红色的小蛇。她摸出早上藏在围裙里的体检报告,纸角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妊娠六周”的字样被汗浸湿,边缘泛着黄。她对着镜子展开报告,水汽模糊了字,却模糊不了她的记忆——早上医生笑着说“恭喜啊,宝宝很健康”,她攥着报告站在医院门口的梧桐树下,给沈倦发消息:“沈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可直到现在,那条消息还显示“未读”。
外面传来苏月的笑声,像银铃撞在玻璃上:“沈哥哥,你看这束红玫瑰!比白玫瑰艳多了,是不是很配我?”
“你喜欢就好。”沈倦的声音里带着笑,是林晚很久没听过的温柔——像三年前他抱着她看星星时的温柔,像他说“小晚,我们会有个宝宝”时的温柔,可现在这份温柔,属于另一个人。
林晚把报告折成小方块,塞进抽屉最里面的暗格。镜子里的她,眼睛红得像兔子,嘴角却扯出个笑——原来心死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只有眼泪掉在水里的“滴答”声,像某种仪式,宣告她藏了三年的梦,碎了。
她擦了擦脸,走出卫生间时,看见沈倦蹲在沙发前,正帮苏月系松开的鞋带。苏月穿着淡紫色真丝拖鞋,脚趾涂着和指甲同色的红,沈倦的指尖碰到她的脚踝,像碰着件易碎的瓷。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圆满的画,而林晚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扫帚,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沈倦也是这样蹲在她脚边,帮她系松了的围巾,说“小晚,别冻着”。
“林晚,发什么呆呢?”苏月的声音像根鞭子,抽回她的思绪。
她低下头,扫帚扫过地毯时,一片白玫瑰卡在了扫帚缝里。她捏着那片花瓣,指尖的伤口又开始疼——原来有些痕迹,不管怎么擦,都会留在那里,像她颈后沈倦咬的印子,像她手机里存了三年的“沈哥哥”备注,像她藏在枕头底下的情侣对戒。
派对的音乐在傍晚六点准时响起来。林晚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客厅里的人。苏月穿着淡紫色礼服,露肩设计刚好露出锁骨上的珍珠项链——是沈倦上周从伦敦带回来的,当时他举着首饰盒说“小晚,等你生日给你戴”,可现在那串珍珠正贴在苏月的皮肤,泛着冷光。沈倦穿着黑色西装,站在苏月身边,手里举着香槟杯,嘴角的笑像被刻上去的,完美得没有温度。
有人撞了她一下。是张妈,端着托盘过来,眼里藏着心疼:“小晚,把这盘马卡龙端过去,苏**爱吃的。”
林晚接过托盘。马卡龙是粉蓝相间的,像她去年生日沈倦给她买的彩虹糖。她走过去时,苏月刚好转头,看见她,嘴角扯出个笑——是胜利者的笑,像猫戏完老鼠后舔爪子的样子:“林晚,放在那边的圆桌上。”
林晚点头。路过沈倦身边时,他突然叫住她:“林晚,明天不用来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香槟杯的杯壁贴着掌心,冷得像沈倦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可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连“嗯”都带着颤。她想起上周沈倦说“小晚,等苏月回国,你帮我多盯着点她的饮食”,想起前天他说“小晚,把我书房的文件整理一下”,想起昨天他说“小晚,帮我熨件衬衫”——原来所有的“小晚”,都只是“保姆”的代称。
厨房的窗户对着后花园。林晚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很圆,像沈倦去年送她的白玉镯子——当时他把镯子套在她手腕上,说“小晚,这是我妈留给未来儿媳妇的”。可现在那只镯子还在她的首饰盒里,蒙着层灰,像她的爱情。
她摸了摸肚子。那里还没有隆起,可她能感觉到里面有个小生命在跳——像上周她趴在沈倦怀里,听见他的心跳声,说“沈哥哥,我们的宝宝会不会像你?”他笑着捏她的鼻子:“像你才好,眼睛大大的,像只小兔子。”可现在,那个小生命的爸爸,正抱着别的女人,说“月月,我们以后要个宝宝吧”。
客厅里传来掌声。林晚探头看,苏月正站在蛋糕前,闭着眼睛许愿,沈倦举着相机拍照,闪光灯亮得刺眼。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站在蛋糕前,闭着眼睛许愿“希望沈哥哥永远爱我”,可现在愿望碎了,像水晶花瓶的碎片,扎得她浑身疼。
十点整,派对结束。林晚收拾完客厅时,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她蹲在地上捡最后一片白玫瑰花瓣,指尖碰到个硬东西——是沈倦的手表,去年生日她送的,表盘上刻着“小晚的沈哥哥”。她捡起手表,表带还带着沈倦的体温,可现在他的手腕上戴的是苏月送的积家表,银白表带闪着冷光。
她把手表放在茶几上。转身时,看见苏月站在楼梯口,穿着沈倦的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上的吻痕。她倚着栏杆,手里端着杯红酒:“林晚,你知道沈哥哥为什么选我吗?”
林晚没说话。她的围裙口袋里,还塞着张妈给的桂花糖纸,皱巴巴的,像她的心情。
“因为我是苏家的女儿。”苏月喝了口红酒,红酒液沾在她的唇上,像血,“沈氏要和苏家合作,需要我这个‘未婚妻’。而你——”她指了指林晚的围裙,“不过是个保姆,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林晚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三年前沈倦说“小晚,我不在乎你的出身,我只在乎你”,想起他抱着她哭“小晚,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我会说服他们”,想起他跪下来求婚“小晚,嫁给我,我会养你一辈子”。可现在,那些话像被风吹走的玫瑰花瓣,连痕迹都没留下。
苏月笑着上楼。楼梯灯照在她的身上,像裹了层金箔。林晚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满地的玫瑰花瓣、破碎的水晶瓶、沾了血的地毯,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沈倦抱着她在雪地里跑,说“小晚,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可现在,雪化了,玫瑰谢了,爱情死了。
她走进卧室。衣柜里还挂着沈倦的衬衫,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有她去年买的情侣睡衣——蓝白条纹的,她的是小码,他的是大码。她摸着那些衣服,眼泪掉在衬衫领口,晕开个小湿痕。她打开首饰盒,里面有沈倦送的发夹、项链、镯子,还有那枚情侣对戒——当时他说“小晚,等我们领证那天戴”,可现在戒指还在,领证的人却不是她。
她把首饰盒合上。转身时,看见床头柜上的照片——是三年前他们在海边拍的,她穿着白裙子,他穿着白T恤,两人抱着只流浪猫,笑得像傻子。照片上的阳光很暖,可现在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很低,冷得她发抖。
她拿起照片,轻轻吻了吻沈倦的脸。然后把照片放进抽屉最里面,和体检报告放在一起。她想起早上医生说“宝宝很健康”,想起上周沈倦说“小晚,我们要个宝宝吧”,想起昨天她摸着肚子说“宝宝,等你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告诉他”。可现在,宝宝的爸爸不要他们了。
凌晨一点,林晚收拾好行李。她的行李只有个旧布包——是沈倦三年前送的,藏青色帆布,上面有小雏菊刺绣。包里装着她的衣服、首饰盒、还有那张体检报告。她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客厅。水晶灯还亮着,照在满地的玫瑰花瓣上,像铺了层碎雪。她想起三年前的晚上,她也是这样站在门口,看着沈倦抱着她的行李进来,说“小晚,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可现在,家没了,爱情没了,连宝宝的爸爸都没了。
她打开门。风卷着桂花香进来,是张妈种的桂花树,今年开得特别盛。她想起张妈早上说“小晚,桂花糖是我熬的,你带点路上吃”,想起张妈昨天说“小晚,你最近脸色不好,要多休息”,想起张妈前天说“小晚,沈先生最近是不是和苏**走得很近?”——原来张妈什么都知道,只有她自己,像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不肯承认。
她走下台阶。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像裹了层银纱。她摸了摸肚子,轻声说:“宝宝,妈妈带你走。”
天上的月亮很圆,像沈倦送她的白玉镯子。林晚抬头看着月亮,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沈倦抱着她,说“小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可现在,她抱着布包,走向黑暗里,只有月亮陪着她——原来有些爱情,就像天上的月亮,看起来很近,却永远触不到;原来有些告别,就像风里的桂花香,闻得到,却抓不住。
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风卷着她的头发,吹过她的布包,吹过她手里的体检报告,吹过她心里的疤——原来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像水晶花瓶会碎,像白玫瑰会谢,像她的爱情,会消失在风里。
客厅的灯还亮着。沈倦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林晚的围裙——浅蓝的,有小雏菊刺绣,口袋里还塞着半块桂花糖。他捏着糖纸,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冬天,林晚也是这样,口袋里装着桂花糖,跑过来拉他的手:“沈哥哥,吃糖,甜的!”可现在,糖纸还在,人却走了。
他抬头看月亮。月亮很圆,像林晚的眼睛。他突然想起上周林晚说“沈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想起前天她摸他的手表说“沈哥哥,这表快没电了吧?”,想起昨天她熬的姜茶还温着,可他没喝——原来所有的错过,都是早就注定的;原来所有的“不在乎”,都是“不爱了”的借口。
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找到林晚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是她早上发的:“沈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他点进去,输入“小晚,对不起”,可刚要发送,苏月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沈哥哥,你在干什么?”
他赶紧关掉手机。回头看,苏月穿着他的白衬衫,站在楼梯口,笑着说:“沈哥哥,过来陪我看电视嘛。”
他点头,站起来走向苏月。路过茶几上的手表,他顿了顿——是林晚送的,表盘上刻着“小晚的沈哥哥”。他伸手想拿,可苏月的声音又传来:“沈哥哥,快点!”
他收回手,跟着苏月上楼。客厅的灯还亮着,照在林晚的围裙上,照在沈倦的手表上,照在满地的白玫瑰花瓣上——原来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珍惜,可珍惜的时候,已经晚了。
天上的月亮很圆,像林晚的眼睛。风卷着桂花糖的甜,吹过别墅的窗户,吹过沈倦的衬衫,吹过林晚的布包——原来有些爱情,就像桂花糖,甜过之后,只剩黏腻的痕,永远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