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和他的在逃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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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设崩塌夜粉色荧光棒在黑暗里此起彼伏,像有人往夜空撒了一把融化的、甜腻的碎糖,

粘稠地闪烁着,包裹着舞台上那个被精心打造的身影。林凌洁觉得,

自己就像一颗被塞进昂贵天鹅绒盒子里的水果硬糖,包装纸华丽炫目,

内里却正在高温下悄悄融化、变质。那双不合脚的银色高跟鞋,

每一个铆钉都像是精准算计过的刑具,深深嵌进她的脚踝。副歌第三个“爱你”时,

她条件反射地朝最机位方向抛出一个眨眼——肌肉记忆完美无瑕。然而,

眼角那片早已翘起一角的钻片,趁机狠狠扎进皮肤,细微的刺痛感直逼泪腺。她维持着笑容,

感受着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堆积,又被舞台炙热的灯光瞬间蒸发。

台下的尖叫声如同海啸扑来,将她那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彻底淹没。VIP区第一排,

那个身影如同一个沉默的坐标。沈志宏将西装扣子敞着,

熨帖到毫无褶皱的衬衫在变幻的灯光下,泛着一种冷硬的、类似于金属的光泽。他没跟拍子,

也没跟唱,甚至没有一丝沉浸于表演的松弛。他的视线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又或者是一台高精度的扫描仪,

一寸寸地丈量着她的走位、她的笑容弧度、她与粉丝互动的每一个分寸细节。那不是欣赏,

是验收。仿佛她是一件他斥巨资拍下的古董瓷器,他正在灯光下细细检查,

是否有了一丝他不允许的、细微的裂痕。演唱会终于在巨大的声浪中结束。厚重的帷幕落下,

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如同一个被骤然按下的静音键。慢慢喧嚣褪去,只剩下耳鸣般的空洞,

以及从四肢百骸弥漫开来的、深不见底的疲惫。休息室里,

林凌洁甚至没有力气第一时间卸掉这身沉重的“盔甲”。她瘫在化妆镜前,

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人:假发套金光闪闪,妆容完美无瑕,但额角沁出的汗水,

已经将精心粘贴的亮片糊成了一绺绺狼狈的、闪着微光的细线,像一道道干涸的泪痕。

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甚至没有敲门。透过镜子,她看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嘴角那抹训练了十年、早已成为肌肉记忆的职业甜笑,如同遭遇了地震的糖塑,瞬间坍塌,

碎成一地細粉。“沈先生。”她开口,声音里带着演出后的沙哑,

以及卸妆油刚刚抹上皮肤时带来的、那一丝虚假的清凉感。这个声音,

与十分钟前在台上对着万千镜头比心飞吻的女孩,

仿佛是来自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的灵魂。沈志宏没有说话,

只是将一叠照片“啪”地一声扔在堆满化妆品和饰物的化妆台上。彩妆粉粒被震得微微飞扬。

“解释一下,范哲熙怎么回事。”照片里,

她和当红男歌手范哲熙前一后走进一家门庭冷落的私人餐厅。画质模糊,

像是透过雨夜的车窗**,但足够清晰地辨认出她的侧脸,以及范哲熙那顶标志性的鸭舌帽。

“聊新歌。”她言简意赅,甚至懒得去看那些照片。这种戏码,在过去十年里,

上演过太多次。“聊新歌需要熄灯?”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带着一股压迫性的古龙水气味。他的手指带着室外的微凉,钳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轻,

迫使她抬起脸,直视着镜子里他冰冷的眼神。“凌洁,别忘了你叫什么。‘甜心教主’。

恋爱,就像是偶像的死刑。”胃里一阵熟悉的翻涌。十年了。从她十八岁签下那份合同开始,

这个男人就像一道无所不在的影子,一个随着合同附赠的、如影随形的鬼魂。

他规划了她的一切,从发型妆造到声线,从微笑的弧度到面对媒体的措辞。

她是他最成功的作品,一件活着的、能带来巨额利润的商品。但今天,那阵翻涌格外剧烈。

“沈志宏,”她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叫出他的名字,挥开了他钳制的手。动作不大,

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精心修剪的指甲在他戴着昂贵名表的手背上,

意外地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我不是你买的机器人。”他似乎怔了一下,

或许是被她从未有过的反抗惊到了。随即,那抹熟悉的、带着施舍与掌控意味的冷笑,

又重新回到他脸上。“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你能从那个挤在八人间宿舍、吃泡面都要计算要撐到什麼日子的练习生,

变成今天万众瞩目的‘甜心教主’?”这话像一把用了十年、早已不再锋利的钝刀,

此刻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道,来回锯着她的神经。疼痛缓慢而深刻。

林凌洁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微红、下巴还留着他指痕的女孩,突然笑了。

那笑容依旧是训练室里对着镜子练习过千万次的、无懈可击的甜美弧度,眼底却冰冷一片,

像是掺满了细碎的玻璃碴。“好啊,”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那我把‘不需要’这三个字,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她伸手拿包,

从一堆杂物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因为激动和一种解脱前的战栗,有些不受控制,

指纹解锁了三次才成功。点开那个无比熟悉的蓝色图标,在空白的微博编辑框里,

她打下了十个字。没有犹豫,没有草稿,仿佛这十个字早已在她心里盘旋了千百遍。

【十年谎言,到此为止。】指尖在“发送”按钮上悬停了一秒,然后,毅然决然地按了下去。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有力地搏动。十分钟后,

后台的工作群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信息疯狂刷屏,一片哀嚎。

助理带着哭腔冲进来:“凌洁姐!服务器……服务器崩了!”她靠在椅背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抬起手,她抓住那头金色的、如同洋娃娃般的长发,

用力一扯——假发套被摘了下来,随手扔在化妆台上,像一团失去生命的金色稻草。

露出了底下她原本利落的黑色及肩长发。发网在额头上勒出的那道深红色印记,

像一圈新鲜的烙印,宣告着某个时代的终结。她转向脸色铁青的沈志宏,

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沈总,你看,

”她指了指手机屏幕上那个已经无法显示的发送界面,“商品自己跳楼了。这下,

你满意了吗?”2强势归来那晚之后的世界,并非简单的天翻地覆,

更像是一场精密仪器的缓慢崩坏。脱粉的回踩小作文,字字泣血,

仿佛爱过她是一种需要被清洗的耻辱。代言商的解约函,措辞礼貌而冰冷,

像一张张宣告病危的通知书,宣告着她商业价值的死亡。媒体的标题则更加**,

「甜心教主谎言破灭」、「清纯人设一夜崩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沈志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试图将那条微博的热度压下去。像极了冷水泼进热油中,

只会激起更剧烈的爆炸。当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她拉入黑名单时,

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攫住了他。她就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彻底蒸发了。

他坐在能俯瞰半个城市夜景的办公室里,第一次觉得,这偌大的商业帝国,

竟连一个女人的踪迹都找不到。所有人都以为她完了。娱乐圈这个名利场,

最擅长的便是痛打落水狗,然后迅速遗忘。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林凌洁需要的,

正是这场“死亡”。她躲在一个沿海小城的老式公寓里,拉上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窥探。

最初的几天,她只是睡觉,像要把过去十年缺的觉一次性补回来。醒来就看着天花板发呆,

听着窗外单调的海浪声。她扔掉了所有带跟的鞋子,剪掉了为了造型而留的长发,素面朝天,

穿着宽松的T恤和运动裤,去菜市场和小贩为了几毛钱讨价还价。

粗糙的、充满烟火气的生活,让她感到一种踏实的活着的感觉。她开始重新听自己过去的歌,

那些旋律欢快、歌词甜腻的口水歌。在安静的房间里,剥离了舞台灯光和粉丝尖叫,

这些歌显得如此空洞和虚假。她想起了自己十六岁那时,在地下通道里抱着吉他,

唱的那些无人问津却发自肺腑的原创歌曲。那时她的声音,没有经过任何修饰,

带着天然的毛刺和生命力。三个月后,当《跨界星**人》官宣新一季评委阵容时,

舆论再次哗然。宣传海报上,林凌洁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黑色西装,

垫肩设计如同战士的铠甲。她额前原本甜美的刘海被剪成了锐利的刀锋状,

眉眼间的柔媚被一种冷冽的审视所取代。她没有笑,嘴角平直,眼神直接穿透镜头,

带着一种“我回来了,但不再是以前那个我”的无声宣告。节目首播当晚,收视率直接爆表。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看她这个“过气偶像”如何自处。第一个上台的选手,

是个唱跳俱佳的阳光男孩,风格外形像极了三年前的范哲熙。表演结束后,

他期待地看着评委席,尤其是林凌洁。其他评委说了些鼓励的话。镜头转到林凌洁。

她拿起话筒,没有寒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清晰而冷静:“你的音准,

像喝醉了酒在高速公路上飙车,全程都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至于感情……”她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没有弧度的笑,“像放了三天已经凉透的白开水,无味带着杂质。

我的建议是,回家重练基础,别急着学人放电。”现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弹幕却疯了:【**!嘴这么毒?!】【爽翻了!好久没听到这么真实的点评了!

】【她凭什么啊?一个假唱出身的人?】【就凭她曾经站在顶流的位置,

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评委席的末端,沈志宏作为节目的首席冠名商代表,

被硬塞进了评委席。他看着台上那个陌生的林凌洁,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闷得发慌。她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一支铅笔,然后“啪”一声,铅笔在她指尖断成两截。

那声脆响,像惊雷一样炸在沈志宏耳边。他猛地想起自己办公室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

那一抽屉被她原封不动退回的礼物——从昂贵的珠宝到稀缺的资源合约。

她以前总是温顺地收下,然后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用这种方式无声地**。

他以前只觉得那是小女孩的闹脾气,此刻才惊觉,那或许才是她被压抑的、真实的棱角。

她现在,终于把这些棱角,毫无保留地亮给了全世界看。她没有垮。非但没有垮,

她在他完全无法插手、甚至无法理解的赛道上,挣脱了所有他曾经赋予的枷锁,飞得更高,

更自由。这种自由,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3追妻火葬场启动录制间隙,

沈志宏终于在通往独立休息室的走廊拐角堵住了她。

她正低头和她的新经纪人——一个干练的短发女人低声交谈,

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松弛而专注的神情。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是他,

那点松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礼貌的疏离。“凌洁——”他上前一步,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她微微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另一只手臂抱在胸前,

形成一个防御的姿态。眼尾扫过他,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曾经亲密无间、纠缠了十年的人,

更像是在扫视一张被強塞到手里的、无关紧要的广告传单。“沈总,”她的声音平稳,

没有波澜,“我们很熟?”沈志宏喉咙发紧。他准备了无数说辞,

道歉的、解释的、甚至带着些许威胁意味的,都在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里,土崩瓦解。

“我知道错了。”千言万语,最终只浓缩成这干巴巴的五个字。说出来之后,

他才感到一阵荒谬。他沈志宏,何曾对人说过“错了”?林凌洁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淡淡的嘲讽。“错?”错?”她重复了兩遍,

像是在品味这个字的滋味,“沈志宏,你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你精心饲养的金丝雀,

不仅啄破了笼子,还飞到了你够不着的山顶。你只是习惯性地想把飞走的鸟抓回笼子里,

确认所有权。可惜,你搞错了一件事。”她向前微微倾身,距离拉近,

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苦橙的清冽前调,

混合着后调里一丝沉稳的烟草气息——那是她以前最厌恶的、属于他的味道。如今,

她却将这种曾经厌恶的调子,淬炼成了自己的铠甲。“我不是金丝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却字字清晰,砸在他的心上,“我是鹰。”说完,她不再看他,

与经纪人径直擦着他的肩膀走过。那股苦橙与烟草交织的香气,在他周围的空气里残留,

像一个无声的宣告,宣告着那个依附他、顺从他的林凌洁,已经彻底死去了。

沈志宏愣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陡然的握紧,掌心空空荡荡,

泛起一种尖锐的、陌生的疼痛。那不仅仅是失去什么的空虚,

更像是一直以来支撑他世界观的某根柱子,轰然倒塌后的无措。那天晚上,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他第一次没有处理邮件,没有看财报,

而是像一个小学生一样,笨拙地搜索着“林凌洁超话”、“如何打榜”、“粉丝群号”。

他找到了那个名为“洁洁子勇敢飞”的粉丝群,

申请入群的问题堪称变态:“凌洁出道首张单曲《晨光》的B面曲是哪首?录制于哪年哪月?

”幸好,他记得。他不仅是她的老板,

也是她最狂热的“粉丝”——以一种物化所有者的方式。他输入答案,

心脏竟有些莫名的紧张。进群后,

他看着满屏飞舞的“啊啊啊”、“姐姐好美”、“新造型杀我”,

以及各种他看不懂的缩写和表情包,感到一阵眩晕。他沉默地观察了半个小时,

才小心翼翼地发问:“请问下,积分怎么获得?怎么帮凌洁打榜?”群里静默了几秒,

然后爆发出善意的嘲笑。【新来的叔叔吗?】【叔叔好可爱!】【链接发你,

里面有新手教程,慢慢看哦!】他点开链接,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教程,像在看天书。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当年攻读EMBA的劲头,开始研究。他学会了做数据,学会了反黑,

甚至学会了用各种夸张的表情包。第二件事,

他把群里所有曾经骂过林凌洁“虚伪”、“塌房活该”的ID,一个个点开主页,收集证据,

然后面无表情地按下举报键。动作熟练得仿佛在商场上狙击竞争对手。直到群管理员,

一个名叫“洁洁的守护骑士”的人私聊他:“叔叔,您别累着,我们已经举报过好几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