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肥妻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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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鼻腔灌进来,泥土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被铁板碾过。她动不了手指,却感觉到指甲缝里塞满了湿泥。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可意识在黑暗中挣扎着浮起。

那只手又动了一下。

她用尽力气将手掌向上推,指尖触到松软的土层。雨水让泥土变得稀烂,头顶上方有了细微的空隙。她开始抠,一寸一寸往上顶,肩膀撞进泥壁,整个人在坑底扭动,像一条被困住的鱼。

脑袋终于露了出来。

冷风夹着雨点砸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疼。她张开嘴,剧烈咳嗽,嘴里吐出混着血丝的泥水。喉咙**辣地痛,但她顾不上这些,只是拼命吸气,一口接一口,像是要把过去几年憋屈的呼吸全都补回来。

她躺在坑边,半边身子还埋在土里,雨水冲刷着脸和脖子。远处雷声滚过山头,车灯早已消失不见。她知道他们不会回来。

手腕上的麻绳勒得很紧,她翻过身趴在地上,把一只手拖到嘴边,牙齿咬住绳结来回撕扯。嘴唇破了,血腥味在嘴里散开,她不管,只是一口一口地啃,直到绳子断裂。

她爬出坑,膝盖磕在碎石上,疼得眼前发黑。但她没有停,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往前挪,脚踩进水洼,踉跄着站起来。山路湿滑,她扶着水泥柱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天快亮时,雨小了些。

她沿着荒路往下走,绕开路灯和监控探头,专挑野草丛生的小道。衣服破了,肩头露出一块擦伤,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淌。她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

城郊的拆迁区出现在视线尽头。几排老楼歪斜地立着,窗户大多被木板钉死,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她认得这个地方,小时候父亲带她来过附近考察项目,那时这里还是个普通居民区。

她摸到一栋没完全推倒的六层楼,在角落发现一间铁皮封窗的屋子。门锁锈迹斑斑,她捡起地上一根钢筋,撬了几下,锁链断开。

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椅子和一面挂在墙上的残镜。镜子裂成三块,边缘翘起,映出她模糊的脸。

她靠墙坐下,浑身发抖。天光从铁皮缝隙透进来,照在她肿胀的脸上。她抬起手,摸自己的脸颊,厚厚的脂肪堆在下巴,眼睛因为水肿显得很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像一团乱草。

她盯着镜子里的人,很久没动。

然后她笑了,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你说我是肥猪?”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镜子前,手指划过镜面,擦掉上面的灰尘。那张脸一点点清晰起来——苍白、浮肿、眼神却不再浑浊。

“三年了。”她低声说,“我信你的话,信你做的事,信你说爱我。”

她弯腰捡起一块碎玻璃,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把长发从中间分开,左右一扯,几缕头发断落下来,飘在地上。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等别人施舍的女人。”

她脱下湿透的黑裙,换上屋里唯一一件遗留的旧运动服——宽大、褪色,但干净。她蹲在角落翻找,从一堆杂物里找出半截粉笔。

站起身,她走向那面残镜旁边的墙面。

手指握紧粉笔,在墙上写下三个字:

**我要瘦。**

笔画歪斜,却用力极深,几乎划破墙面。

她退后一步,看着这三个字,呼吸渐渐平稳。然后再次上前,在下面添上四个字:

**我要他死。**

写完最后一个“死”字,她停顿了一下,转身从地上拾起另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走到墙角,把碎片竖着**砖缝,让它能照出自己的全身。

她站进去,看着那个臃肿的身影。

“一年。”她说,“给我一年时间。”

她的声音很轻,却没有一丝动摇。

“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

窗外,晨雾渐散,阳光斜照进屋,落在她脚边的一小片地面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短发凌乱地贴在耳侧,肩膀比之前窄了些许——那是长期低头走路留下的姿态,也是过去软弱的印记。

她抬起右手,将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缓慢而坚定。

门外传来远处工地开工的动静,吊车启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这座城市已经开始运转,没有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关心一个失踪的女人去了哪里。

她走到门边,透过铁皮缝隙望出去。街道上有人骑着电动车经过,路边早餐摊冒出热气,一个母亲牵着孩子走过,笑声清脆。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墙上的字。

风吹动屋顶松动的铁皮,发出轻微的响动。她伸手按了按腹部,那里还有厚厚的脂肪堆积,但她已经能感受到肌肉在颤抖——不是害怕,是觉醒。

她弯腰捡起那根撬门的钢筋,轻轻放在门后角落。

如果有人再来,她不会再躲。

也不会再任人摆布。

她转身面对镜子,站直身体,肩膀向后展开,脖颈拉长,像一棵终于挺起脊梁的树。

阳光移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