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坐在电脑前，屏幕蓝光映在脸上。音频分析结果刚出炉，苏家客厅那段对话的声纹图谱清晰显示两个声音波段差异明显——父亲的声音低沉平稳，而“自己”的录音则带有细微颤音，根本不是他本人。

他关掉程序，手指轻敲桌面。窗外雨声渐弱，巷口传来环卫车清扫路面的机械声。三秒后，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U盘插入接口。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初始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桌面上弹出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新型肝靶向药配方及江城医药产业园入驻资格》。李默点开文档，密密麻麻的技术参数跳出来，还附带一份**批文扫描件——默柔医药科技有限公司已完成注册，法人代表：李默。

账户余额显示到账八十万启动资金，来源标注为“匿名天使投资”。

他没多问。三年医学训练让他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验证配方真实性。

天刚亮，他换了身干净衬衫出门。地铁换公交，再步行二十分钟，抵达江城西郊的医药产业园。园区冷清，多数厂房空置，只有零星几家初创企业挂着牌子。保安看了眼他的身份证和批文，挥手放行。

B区七号仓，两百平米，水泥地，白墙**，角落堆着前任租户留下的铁架。李默绕场一圈，掏出手机拍了十张照片上传系统。

“确认场地合规。”系统回应，“首批原料三日内送达。”

他没离开，在空屋里坐了一整天。中午啃了个面包，晚上等到物流车进园，亲自验收三箱密封试剂。签收时，送货员嘀咕：“这地方好久没公司开工了，你们真能干出名堂？”

李默只回了一句：“试试看。”

接下来七十二小时，他几乎没合眼。按照配方调试第一代药物“肝复素”，用租来的离心机提纯，再分装成胶囊。每一步都反复核对数据，误差控制在千分之三以内。

第四天清晨，第一批三百瓶成品出炉。标签是他连夜设计的：深蓝底色，白色字体，公司名下方印着一行小字——“以医者初心，守生命底线”。

当天下午，他带着样品去了城南最大的社区医院。

药房主任五十来岁，戴老花镜翻看检测报告，皱眉：“你这没批号，我们不敢收。”

“可以免费试用。”李默递上试用装，“一百瓶，给确诊早期肝病的患者，一个月后看效果。”

主任犹豫片刻：“你要是骗子，我可报警。”

“随时欢迎。”李默把药留下，转身就走。

两周过去，毫无音讯。李默每天蹲守后台数据，查看系统提供的患者反馈端口。第三周第一天，主任主动打来电话：“你那药……有两人转氨酶指标降了百分之四十。”

李默赶到医院，看到两位患者面色红润，复查报告显示肝功能明显改善。主任拍着他肩膀：“再来五百瓶，现金结算。”

当场打款二十八万。

当晚，李默站在仓库中央，看着剩余库存被物流公司打包运走。第二批订单来自三家民营诊所，总计两千四百瓶。账上资金突破百万。

系统提示音响起：“初级商业闭环建立，解锁区域销售渠道权限。”

他摘下眼镜，右耳朱砂痣微微发烫，像是体内有股热流在循环。

一周后，默柔医药的名字出现在本地健康展销会上。展位不大，但人流不断。有人质疑来历，李默只说：“我是医生，母亲死于肝癌，不想让更多家庭经历那种痛苦。”

这句话被人拍下来传上网，视频点击量破十万。

江晨是在董事会上听说这个名字的。

“默柔医药？”他捏着茶杯，眉头微皱，“名字怎么这么熟？”

助理低声汇报：“法人叫李默，就是苏总前夫。”

会议室瞬间安静。苏明远坐在主位，脸色阴沉：“那个废物搞什么鬼？”

“不是小打小闹。”另一名董事开口，“他们拿到了市卫健委的创新扶持基金，还通过了疾控中心的初步备案。”

江晨嘴角扯了下：“备案不代表能上市。药品审批流程卡死他，够他耗一年。”

话音未落，秘书推门进来，递上一份文件。

江晨翻开，瞳孔一缩。

国家药监局绿色通道公示名单——“肝复苏”进入加速评审程序，理由：临床反馈显著，填补区域性治疗空白。

“不可能！”他猛地站起，“这种小作坊产品，凭什么走特批？”

没人回答。会议室空调嗡嗡响，他盯着纸上“李默”二字，指节攥得发青。

当晚，江晨驱车来到苏氏集团顶层。苏婉柔正在办公室审阅财报，见他进来，略显意外。

“你怎么来了？”

“你前夫的事，你知道吗？”江晨语气生硬。

“哪个前夫？”她抬眼，“离婚协议签了，法律上我没丈夫。”

“他在外面开公司，用‘默柔’当名字！”

苏婉柔顿了顿，笔尖停在纸上。几秒后，她淡淡道：“名字而已，又不注册商标。况且，他有本事赚钱，比在家吃软饭强。”

江晨呼吸一滞：“你还替他说话？”

“我没有替谁说话。”她合上文件，“我只是陈述事实。如果这点事就让你慌了，以后苏氏面对的风浪更大。”

江晨僵在原地。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

走出大楼时，夜风扑面。他掏出药瓶吞下一粒，抬头望向城市灯火。

远处写字楼LED屏正滚动广告：“默柔医药，守护肝脏健康。”

红光映在他眼中，像烧着了一样。

李默此刻正坐在仓库办公室，面前摆着一份新合同。某连锁药店区域负责人刚走，留下签字确认单：首批五万瓶采购意向书。

门外传来脚步声，物流主管探头：“李总，第二批原料到了，这次是冷链车。”

“送进恒温库，先别卸。”李默起身，“我去看看。”

他走到装卸区，打开运输箱检查温度记录仪。数值正常，密封完好。正要点头，忽然注意到外包装上的标签编号有些异常。

这不是系统清单里的代码。

他立刻拨通供应商电话，对方称从未发过这批货。

李默眼神一沉，转身冲进监控室调取入园录像。画面显示，这辆车确实在园区登记过，车牌真实，司机穿着标准制服，但面部始终偏侧，避开摄像头。

他抓起对讲机：“所有人暂停接触这批原料，封锁出入口。”

然后拨通警方备案热线。

电话接通瞬间，他听见外面引擎轰鸣，一辆黑色SUV正加速冲向园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