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陈念**,从今天起,你和江北先生就是合法夫妻了。
”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递过来两个红本本。江北伸手去接,我却先一步开口,
声音都在发颤:“等等,您刚才叫我什么?”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扶了扶眼镜,
有些不确定地重复:“陈念……**?”江北一把攥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我骨头生疼,
他对着工作人员温和地笑:“我太太太激动了,脑子有点懵。谢谢您,我们先走了。
”他几乎是拖着我走出了民政局。我的心跳得像擂鼓,脑子里嗡嗡作响。我叫沈玥,
不叫陈念。我的身份证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沈玥。1“江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坐进车里,我再也忍不住,甩开他的手质问道。他发动车子,
侧脸的线条在初秋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冷硬,“什么怎么回事?一个名字而已,
工作人员念错了,很奇怪吗?”“不奇怪吗?”我几乎要尖叫起来,“她念的是陈念!
可我的身份证上是沈玥!而且,她对着我的身份证念的!”我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回响,
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见的恐慌。江北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音。
他转过头,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沈玥,你今天到底想怎么样?结婚的日子,
你非要闹得这么不愉快吗?”“我闹?”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手里的红本本,
“你把结婚证给我!我自己看!”他却猛地将那两个红本本揣进了怀里,
动作快得像是在躲避什么。“你看什么?就是个名字打错了,明天我找人去改过来就行了。
多大点事?”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经质?”神经质?
我们恋爱三年,他永远是温柔体贴的,将我捧在手心,事事以我为先。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冰冷、这么不屑的语气跟我说话。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死死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但他没有。他只是烦躁,
像是被无理取闹的孩子纠缠得不耐烦的家长。“江北,你不对劲。”我一字一句地说,
“从一个月前,你就开始不对劲。你总是半夜接电话,总是说公司有事要出差。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他脸上的烦躁更深了,“公司新项目忙,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
你怎么就是不信?”“那你现在把结婚证给我看!”我固执地伸出手。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耗尽了所有耐心。他重新发动车子,不再看我,声音冷得像冰。“回家再说。
”车子一路疾驰,开向我们精心布置了半年的婚房。那曾是我梦想中的家,可现在,
我只觉得它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牢笼,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我。回到家,
他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进书房,反手就锁上了门。我冲过去用力地拍门:“江北!
你开门!把话说清楚!陈念到底是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我拍得手都红了,
嗓子也喊哑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依旧纹丝不动。绝望和愤怒攫住了我。
我疯了一样冲进卧室,拉开我们俩的衣柜。他的西装,我的长裙,整齐地挂在一起,
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讽刺。我翻遍了所有他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抽屉、床底、衣柜深处……什么都没有。我的身份证呢?我记得出门前,
是和户口本一起放在包里的。我冲回客厅,抓起我的包,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口红、钥匙、纸巾、钱包……就是没有我的身份证。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一定是江北拿走了。他在民政局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拿走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疯狂滋长。也许……工作人员没有念错。也许,今天和他结婚的,
根本就不是我,沈玥。而是那个叫“陈念”的女人。可是,结婚证上的照片,
明明是我和他的合影啊!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我们是在海边拍的,
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等等……照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个月前,
江北曾拿着我的身份证,说要去帮我办理一个什么理财产品的VIP,
需要高清的证件照扫描件。当时我没有多想,可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都是疑点。
什么理含产品需要用到结婚照级别的扫描件?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书房那扇紧闭的门上。
里面一定有答案。我找来工具箱,对着那把看起来无比坚固的门锁,一下一下地砸了下去。
2门锁比我想象的要脆弱。或许是江北根本没想过,一向温顺的我,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当锁芯“咔哒”一声掉落在地时,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书房里很整洁,
一如江北的为人,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书架上是他喜欢的经济学和历史著作,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摞文件。那两个刺眼的红本本,就压在文件最上面。
我颤抖着手伸过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它们拿到眼前。翻开。男方:江北。
女方:陈念。身份证号那一栏,是一串我完全陌生的数字。可旁边那张小小的双人合照上,
笑靥如花的女人,分明就是我!照片是那张海边的合影,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技术,
将它处理成了标准的证件照格式,背景是纯正的红色,和我身上那件白衬衫相得益彰。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我是谁?我明明是沈玥,
为什么结婚证上写着陈念?这个陈念,又是谁?为什么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不对。
我猛地站起来,冲到办公桌前,试图打开江北的电脑。有密码。我试了我的生日,他的生日,
我们的恋爱纪念日……全都是错误的。我的目光在书桌上疯狂扫视,
最后定格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上。就是它了。我再次拿起工具,对着那个小小的锁孔,
发了狠地撬动。这一次没那么容易,我弄断了两根螺丝刀,手上也划出了好几道口子,
鲜血直流,可我感觉不到疼。终于,抽屉被我用暴力拉开。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秘密文件,
只有一个陈旧的、泛黄的牛皮纸档案袋。没有封口。我深吸一口气,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散落出来的是一沓照片,和几张纸。我拿起第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
梳着高高的马尾,正对着镜头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
我一张一张地往下翻。女孩穿着学士服和同学的合影,女孩在生日蛋糕前许愿,
女孩和……江北的合影。照片里的江北,比现在要青涩一些,他搂着女孩的肩膀,
笑得一脸灿烂。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是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样子。
他们的亲密,远胜于我和他。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黑白照。女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双目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陈念,20XX年X月X日,
卒。日期,是三年前。我拿起那几张纸。第一张是户籍信息,姓名:陈念。籍贯,家庭住址,
都清清楚楚。第二张是……死亡证明。死因:车祸。我脑子“轰”的一声,
像是被炸开了一个窟窿。所以,陈念死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在三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而今天,江北用我的照片,和这个叫陈念的死人,结了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我疯狂地回忆着我和江北相遇的场景。
也是三年前,在我大学毕业后不久。那天我出了一个小小的车祸,被一辆电瓶车撞倒,
脚踝扭伤。江北正好路过,是他送我去的医院。他对我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他温柔、多金、英俊、体贴,满足了我对爱情所有的幻想。我很快就沦陷了。
他说他第一眼见到我,就觉得我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现在想来,多么可笑。他喜欢的,
根本就不是我沈玥。他只是在我脸上,寻找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一个叫陈念的,
已经死去的女人。我就是一个替身。一个可悲的、可笑的、彻头彻尾的替身!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席卷了我,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就在这时,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江北站在门口,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
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他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房,和瘫坐在地上、状若疯癫的我,
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只是平静地走进来,关上门,
然后将那份死亡证明从我手中抽走,珍而重之地放回档案袋。“闹够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江北,
你**!”我抓起桌上的笔筒,狠狠地朝他砸过去。他没有躲,任由笔筒砸在他的胸口,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几支笔散落一地。“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用一个死人来羞辱我?”他缓缓地蹲下身,与我平视。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怜悯,有悲伤,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疯狂。“我没有羞辱你。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被我嫌恶地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苦笑了一下。
“玥玥,别闹了。我爱的是你。”“你爱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爱我,
所以在我们结婚的当天,娶了别的女人?一个死人?”“她不是别的女人。
”江北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她才是你。
”3.“你……你说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江北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说,陈念才是你。或者说,你就是陈念。
”我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你疯了!”我尖叫道,“我叫沈玥!
我有我自己的父母,我自己的家!我活了二十多年,我叫沈玥!”“不,你不是。
”他摇着头,眼神悲伤而坚定,“三年前那场车祸,你伤到了头部,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是我找到了你,把你从医院里带了出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车祸?三年前?
我确实在三年前出过一场车祸,但只是脚踝扭伤,根本没有伤到头。“你胡说!
”我拼命反驳,可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的父母可以为我作证!我的朋友,
我的同学,他们都可以证明我是沈玥!”“你的父母?”江北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所谓的父母,不过是我花钱请来的演员。你的朋友,你的同学,
你确定他们真的认识一个叫‘沈玥’的人吗?”“你忘了,你失忆了。你所有的过去,
都是我为你编织的。”“我为你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新的过去,让你以为自己是沈玥。
因为我不能让你想起以前的事,那对你太残忍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毒药,
一点点侵蚀着我的理智。不,不可能!这太荒唐了!我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我不信!
你在撒谎!”我用力地推开他,想要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空间。他却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念念,别再自欺欺人了。”他将我拽进怀里,
紧紧地抱着我,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看着我,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们一起在大学城外的烧烤摊吃烤串,一起在图书馆通宵复习,
一起规划着毕业后要去哪里旅行……这些你都忘了吗?”他口中描述的画面,陌生又遥远。
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些。我的大学是在另一座城市念的,我根本不爱吃烧烤,
也从不通宵复习。“放开我!”我挣扎着,用尽全力去推他,“你这个疯子!骗子!
”“我是疯子,我是骗子!”他低吼着,双眼赤红,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可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失去你!三年前,眼睁睁看着你被那辆卡车撞飞,
我的心都碎了!医生说你成了植物人,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我不信!我守了你一年,
你终于醒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怕你想起那场车祸会再次崩溃,
我只能给你编造一个全新的身份,让你重新开始。”“沈玥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
我希望你的未来,能像月亮一样,安静,美好。”他的话语充满了深情和痛苦,那么真实,
真实到让我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我真的失忆了?我真的是那个叫陈念的女孩?不。
一个声音在我的心底疯狂呐喊。不对!这一切都说不通!如果我真的失忆了,
他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我们结婚的这一天,才告诉我真相?如果他真的爱我,
为什么要用一个死人的身份和我结婚?死亡证明上写得清清楚楚,陈念已经死了!
“那你告诉我,”我抬起头,直视着他血红的眼睛,声音冰冷,“如果我就是陈念,
那份死亡证明又是怎么回事?”江北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眼中的狂热和深情瞬间褪去,
取而代de是闪烁和躲避。“那……那是个意外。”他含糊其辞,“当时情况混乱,
医院弄错了信息……”“弄错了?”我冷笑一声,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医院会把一个大活人弄成死亡?江北,你编故事的水平,是不是太差了一点?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只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试图再次抓住我。
我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这一刻,我无比清醒。他在撒谎。从头到尾,他都在撒谎。
他编造了一个看似深情却漏洞百出的故事,目的就是为了混淆我,控制我。我不是陈念,
我就是沈玥。那个叫陈念的女孩,或许真的存在,或许真的和他有过一段情,
但她绝对不是我。而我,沈玥,不知为何,成了他的目标。他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追求我,
让我爱上他,然后在我最幸福的时刻,给了我致命一击。他到底想干什么?“江北,
”我看着他,眼神里再也没有了爱意,只剩下冰冷的警惕,“我们完了。明天,不,现在,
我们就去把婚离了。”说完,我转身就想走。“你去哪儿?”他一把拉住我。
“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我用力甩开他。他却再次抓住了我,这一次,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阴冷的威胁。“沈玥,我劝你别冲动。”“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
你走得出这个门吗?”“你别忘了,你现在没有身份证。‘沈玥’这个身份,是我给你的。
我能给你,就能收回来。”“从今天起,你就是陈念。我江北的,唯一的妻子。
”他的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我被他困住了。在这个他为我精心打造的牢笼里,我没有身份,没有过去,没有朋友,
寸步难行。我看着他那张曾经让我无比迷恋的脸,此刻只觉得陌生又恐怖。他不是爱人,
他是个魔鬼。4.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但我知道,我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收起了脸上所有的愤怒和抗拒,
换上了一副茫然又无助的表情。“我……我不知道……”我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是陈念?”江北看到我的反应,
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他以为他的那套说辞起了作用,以为我已经开始相信自己失忆了。
“是的,念念,你就是陈念。”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扶住我,“别怕,都过去了。
以后有我陪着你。”我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身体却僵硬得像块石头。
“可是……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
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失忆者应有的迷茫和脆弱,“江北,我好害怕。”“别怕。
”他将我抱得更紧了,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过去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以后也会永远在一起。”他扶着我坐到沙发上,
又去给我倒了一杯温水。“你今天肯定吓坏了,也累了。先喝点水,然后好好睡一觉,
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我接过水杯,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
眼角的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仿佛刚才那个阴冷偏执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这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他不仅心思缜密,而且演技精湛,情绪转换自如。
我必须在他面前扮演好“失忆的陈念”这个角色,才有可能找到机会逃出去。“江北,
”我放下水杯,怯生生地看着他,“那……我们现在结婚了,是吗?”“是啊。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动作亲昵自然,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多年的情侣,“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江太太了。”“可是结婚证上……”“那不重要。”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喙,
“你只要知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他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这反而让我更加确定,那份结婚证,以及“陈念”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很累,想去睡了。”我站起身,表现出疲惫的样子。
“好,我陪你。”他跟着我走进卧室,体贴地帮我拉开被子。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假装很快就睡着了。江北在床边坐了很久,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的脸上逡巡,
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真的睡着了。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轻轻拂过我的眉眼,我的鼻梁,
最后停留在我的嘴唇上。那触摸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和占有欲,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过了许久,他才起身离开,并轻轻地带上了房门。我立刻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悄悄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我听到他在客厅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对,
办妥了。”“……她情绪有点激动,不过已经稳住了。”“……放心,她跑不了。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他在跟谁说话?那个“你”又是谁?
听起来,像是一个同谋。这个计划,不止他一个人。挂了电话后,我听到他走进了书房。
很快,里面传来了打印机工作的声音。他在干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约半个小时后,
书房的门开了。江北走了出来,直接离开了公寓。我等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
又等了十分钟,确认他真的走了,才敢从卧室里出来。我第一时间冲进书房。办公桌上,
那两个红色的结婚证不见了。那个装着陈念档案的牛皮纸袋也不见了。
他把所有证据都带走了。桌上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是一个文档,内容已经被删除了,
只留下一个空白的页面。我检查了一下打印机,里面空空如也。他到底打印了什么?
我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最后,
我的视线落在了垃圾桶里。里面有一团被揉皱的纸。我心头一跳,立刻捡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是一张被打印坏了的纸,上面只有半截内容。是一份……股权**协议?
**方是空白的,但受让方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江北。而在协议的最下方,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努力地回忆着,
终于,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翻出了那张属于“陈念”的户籍信息。父亲那一栏,
赫然写着:**。所以,江北深夜打印的,是一份让陈念的父亲**股权给他的协议?
陈念已经死了,这份协议根本没有法律效力。
除非……一个更加大胆、更加恐怖的猜测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除非,他要让我,
以“陈念”的身份,去签这份协议。他不仅仅是想让我成为陈念的替身,他最终的目的,
是想通过我,侵占陈念父亲的财产!这个认知让我如坠冰窟。江北的野心和歹毒,
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必须逃走!立刻!马上!我冲出书房,抓起我的包,
甚至来不及换一身衣服,就朝着大门跑去。可当我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我绝望地发现,
门从外面被反锁了。窗户上,也都被装上了手指粗的防盗栏杆。这个我曾经无比期待的婚房,
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监狱。5.我被囚禁了。江北每天都会按时回家,
带着我喜欢吃的菜,脸上挂着温柔的笑,仿佛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绝口不提“陈念”,也不再逼问我的“记忆”,只是像一个最体贴的丈夫那样照顾我。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毛骨悚然。我尝试过各种方法求救。我砸过东西,大声呼喊过,
但这个高档小区的隔音效果好得惊人,我的所有挣扎都如同石沉大海。我试图用手机报警,
却发现手机早就被他动了手脚,除了能接听他打来的电话,根本无法拨出任何号码,
也上不了网。他斩断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将我变成了一座孤岛。我开始假装顺从。
我不再哭闹,不再抗拒他的接近。他喂我吃饭,我就乖乖张嘴。他抱着我看电影,
我就安静地靠在他怀里。
我努力扮演着一个刚刚接受了“失忆”事实、正在努力适应新身份的“陈念”。
我的顺从让江北很满意。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放松,也越来越迷恋。
他开始在我面前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甚至会把一些文件带回家。这是一个好机会。
我一边假装看电视,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观察他。他看的那些文件,
大多和一家叫“华科集团”的公司有关。华科集团……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我想起来了,
之前看财经新闻的时候,似乎看到过这个名字。那是一家非常有名的老牌企业,
董事长就姓陈。**。就是我在那张废弃的打印纸上看到的名字。陈念的父亲。原来,
江北的目标,是整个华科集团。我的心沉了下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财产纠纷,
这背后牵扯的利益,足以让人疯狂。一天晚上,江北接了一个电话后,
神色匆匆地对我说他要去公司开一个紧急会议,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等他走后,我立刻冲进了书房。他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桌上。这一次,
我没有去试那些愚蠢的密码。我仔细地回忆着关于“陈念”的一切信息。她的生日?
她的学号?还是别的什么?我打开那个被我撬坏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等等。
我将抽屉整个拉了出来,在最里面的隔板上,摸到了一点凸起。是一串用刀刻上去的数字。
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心跳加速,立刻将那串数字输入到电脑的密码框里。
屏幕一闪,进入了桌面。我猜对了!这一定是陈念留下的。
或许是她和江北之间的某个秘密纪念日,被她刻在了这里。我不敢耽搁,
立刻开始疯狂地搜索电脑里的文件。电脑里很干净,大部分都是工作相关的文档。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搜索栏里输入了“陈念”两个字。跳出来一个加密的压缩包。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密码是什么?我再次尝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数字组合,全都失败了。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吗?我不甘心,又在电脑里胡乱翻找起来。
在一个名为“日常”的文件夹里,我发现了很多照片和视频。全都是江北和陈念的。
他们一起旅行,一起过生日,一起在雪地里打滚……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他们的甜蜜。
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笑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五味杂陈。她看起来那么爱江北,
她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怎样的恶魔吗?我快速地浏览着,
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密码的蛛丝马迹。忽然,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张他们在海边的合影,背景是一座灯塔。陈念靠在江北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