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冤种老板,好像暗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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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堆草稿纸带回了家。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一张一张铺平,压在书底下。

晚上,我没有睡。我对着沈灼的修改意见,把我的方案,从头到尾,重新做了一遍。

我第一次发现,工作,原来可以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

他的思路,像一把锋利的刀,把我原来那个臃肿混乱的方案,剖析得清清楚楚,筋骨分明。

我越做越兴奋,越做越佩服。

这个男人,虽然性格烂得像一坨屎,但他的脑子,是真的牛逼。

第二天,我顶着比昨天更黑的黑眼圈,把新方案打印了出来,放在了沈灼的办公桌上。

我没说话,他也知道我想干什么。

他拿起方案,一页一页地翻。

这一次,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我站在他对面,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完最后一页,把方案合上,放在桌上。

“勉强能看。”他抬起眼,看着我,语气还是淡淡的,“重做。”

我:“……”

我真想把手里的订书机,直接钉在他脑门上。

“沈总,”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您能不能,具体指出,哪里还有问题?”

“逻辑没问题了。”他说,“但是,还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

“人味儿。”

“人味儿?”我没听懂。

“你的方案,是一堆冰冷的数据和指令。它很完美,很正确,但它打动不了人。”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们的产品,最终是要卖给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有喜怒哀乐,有七情六欲。你的方案里,我没有看到这些。”

他转过身,看着我。

“姜喻,你懂什么叫‘共情’吗?”

我摇了摇头。

他看着我,忽然说:“你今天中午,有事吗?”

“啊?没……没事。”

“下班后,跟我去个地方。”

说完,他就坐回了椅子上,开始处理别的文件,不再理我。

我一头雾水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要带我去哪?

一个下午,我都在胡思乱想。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看见沈灼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他经过我工位的时候,脚步没停,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

我赶紧拿起包,跟了上去。

我以为他要带我去什么高大上的地方,见什么客户。结果,他的车,开进了一个大型的生鲜超市。

“下车。”

他把车停好,对我说了两个字。

我俩,一前一后,走进了烟火气十足的超市。

周围,都是大爷大妈,推着购物车,在抢打折的鸡蛋和蔬菜。

沈灼,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站在这群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他好像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眉头一直皱着。

“你想吃什么?”他忽然问我。

“啊?”

“晚饭。”

“我……我随便。”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你真没用”。然后,他推了个购物车,径直走向了海鲜区。

他挑了一只看起来很生猛的龙虾,又拿了些扇贝和鲍鱼。然后,又去蔬菜区,拿了西兰花,番茄,和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菌菇。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但动作很熟练。

我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班,感觉自己很多余。

结完账,他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扔进后备箱。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到了。”

“这里是……”

“我家。”

我脑子“嗡”的一下,又炸了。

他……他带我回他家?干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拎着东西,走进了电梯。

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他家很大,是个顶层复式。装修风格和他的人一样,黑白灰,性冷淡。

但是,很干净,很整齐。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

“去做饭。”他把手里的购物袋,往我怀里一塞。

我:“……啊?”

“你不是说,要找‘人味儿’吗?”他解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去做一顿有‘人味儿’的饭。让我看看,你的‘共情’能力,到底在哪。”

我抱着那堆生的龙虾和鲍鱼,站在他家豪华得像样板间的厨房里,彻底傻眼了。

我……我不会做饭啊!

我平时在家,要么点外卖,要么煮泡面。我连煤气灶都不会开!

“那个……沈总,”我哭丧着脸,看着他,“我……我不太会……”

他靠在厨房门口,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不会?市场部的得力干将,连饭都不会做?”

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

“我……我可以学!”

“好啊。”他点了点头,“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要看到四菜一汤。”

说完,他就真的转身走了,去了书房。

我一个人,对着一堆高级食材,欲哭无泪。

这一个小时,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长的一个小时。

我上网搜菜谱,看视频。

切菜的时候,切到了手。

开火的时候,差点把眉毛烧了。

那只活蹦乱跳的龙虾,我根本不敢碰,最后是隔着塑料袋,用开水烫死的。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把四盘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和一锅颜色诡异的汤,端上了餐桌。

沈灼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我。我脸上沾着锅灰,头发乱得像鸡窝,手指上还贴着创可贴。

他没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我自以为做得最好的“蒜蓉西兰花”。

他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

然后,他的脸,绿了。

他猛地冲进卫生间,吐了。

我听着里面传来的呕吐声,恨不得当场去世。

过了一会儿,他漱了口,走了出来,脸色惨白。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姜喻。”他开口了,声音沙哑。

“嗯?”我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你做的饭,”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狗都不吃。”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他骂我。

是因为,我觉得太委屈,太丢人了。

我扔下筷子,站起身,冲出了他家。

我一边跑,一边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

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了。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也可能是因为……

我辛辛苦苦做了一个小时的饭,他竟然说,狗都不吃。

虽然,那确实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