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站在废弃香水厂的阴影里，看着苏婉颤抖的背影。她跪在父亲面前，手中那瓶淡紫色香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爸，是我啊..."她的声音像被揉碎的玫瑰花瓣。

"你骗人！"老人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掐住苏婉手腕，"他们把配方偷走了..."林远冲上去时，闻到空气中爆开的雪松混着苦橙的味道，像突然坠入冰火两重天。

苏婉的眼泪砸在生锈的铁管上。"每次都是这样。"她转向林远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闻到绝望的味道了吗？这是我十二岁那年调的第一款香水。"

陈默的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林远突然抓住苏婉的手腕："跟我走。"他扯下衬衫纽扣塞进老人手里，"这是最新配方，我们明天带原料来。"老人安静下来的速度令人心惊。

"你疯了？"苏婉被拽着穿过杂草丛时还在发抖。林远闻到她发梢飘来的新香气，像暴雨后的青苔。"他会伤到人的...""所以更需要治疗。"林远拦下出租车，"地址。"

后视镜里，苏婉把脸埋进掌心。"紫藤巷17号。"她闷声说。司机频频回头打量他们沾满铁锈的裤脚。林远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攥着苏婉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公寓电梯里有邻居在议论最近的失踪案。苏婉的指甲陷进林远手臂："那个推销员...我爸以为他是来偷配方的。"林远看着电梯按键映出她惨白的脸："陈默会处理好的。"

钥匙转了三次才打开门。玄关的香薰灯还亮着，甜腻的晚香玉味道让林远打了个喷嚏。"掩盖用的。"苏婉踢开满地玻璃瓶，"其实根本没用。"她突然转身，"你现在该报警了。"

林远看见茶几上摊开的相册。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香水展览馆前，笑容比身后的向日葵还明亮。"你父亲...""实验爆炸时他把我推开了。"苏婉抓起相册又放下，"后来他眼里就只有那款没完成的香水。"

厨房传来水壶的尖啸。苏婉机械地往茶杯里倒水，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知道为什么选紫藤巷吗？"她突然笑了，"这里离精神病院最近。"

林远接过茶杯时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明天我陪你去见医生。"热水烫到舌尖才发觉没放糖。苏婉的瞳孔微微扩大："你专栏的截稿日...""可以写延期申请。"林远掏出手机，许晴的未读消息已经堆到十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