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板在茶水间互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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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说,”沈既把椅子转向我,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从现在开始,到这个项目结束,我是你的副手。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沈总,您没开玩笑吧?您是老板,我是员工。您给我当副手?”

“有问题吗?”他挑了挑眉,“还是说,你怕了?怕我这个‘副手’,在旁边看着你,你就没办法,施展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了?”

又是激将法。

这个男人,除了激将法,还会不会别的?

“我怕?”我笑了,“沈总,您想多了。我只是觉得,屈才了。让您这么大一尊佛,来给我当助理,我怕我折寿。”

“你命硬,折不了。”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吧。”

“去哪儿?”

“城西。看地。”

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看着他,深吸一口气。

行。

你不是想玩吗?

我奉陪到底。

我俩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办公室。

整个公司的人,看着我们俩并肩(其实是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走向电梯,表情比见了鬼还精彩。

到了地下车库,他直接走向一辆黑色的宾利。

他拉开副驾驶的门,用眼神示意我上去。

我站着没动。

“怎么?我的车,坐着也折寿?”

“沈总,我们现在是同事关系。我坐您车,不合适。我自己开车去。”

说完,我转身,走向我的那辆红色甲壳虫。

我能感觉到,他那两道能杀人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背上。

我发动车子,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那辆宾利,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去城西的路上,车不多。

我故意开得很快,想甩掉他。

结果,我快,他比我还快。我的小甲壳虫,在他那辆性能猛兽面前,就像个玩具。

他一直跟在我后面,不远不近。

那种感觉,很不好。

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随时可能被他从后面,一口吞掉。

到了城西,我把车停在路边。

那块地,我知道。在一个待拆迁的旧城区里,周围环境很复杂。

我刚下车,他的宾利,就停在了我旁边。

他下车,关上车门。

“计划呢?”他问我。

“什么计划?”

“你来看地,总不能,就用眼睛看吧?”

“当然不是。”我从包里,拿出我的平板电脑,“这一片的居民资料,拆迁意愿,我都提前做过调查。百分之七十的住户,是愿意拆的。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钉子户。我们的重点,就是攻克这百分之三十。”

他拿过我的平板,翻了翻,脸上,没什么表情。

“纸上谈兵。”他把平板还给我,“走,进去看看。”

“现在?”我看了看天。太阳很大,晒得人发晕。

“不然呢?等天黑了,进去偷吗?”

说完,他迈开长腿,就往那片旧城区里走。

我没办法,只好跟上。

旧城区的路,很窄,很乱。到处都是垃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我穿着高跟鞋,走得歪歪扭扭。

沈既走在前面,步子迈得很大,丝毫没有等我的意思。

我咬着牙,跟在他后面。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他突然在一个小巷子口停了下来。

巷子很深,里面,传来一阵狗叫声。

“怎么不走了?”我问。

他没回头,只是说:“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我站在巷子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过了大概五分钟,他出来了。

手里,提着一只,脏兮兮的,白色的小土狗。

那只小狗,一条腿好像受伤了,一直在发抖。

“你……”我愣住了。

他把小狗递给我。

“抱着。”

他的语气,还是那种命令式的。

但我没反驳。

我伸手,接过了那只小狗。

小狗很轻,在我怀里,抖得更厉害了。

“它……”

“被铁夹子夹了。”沈既说着,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小狗身上,“先带它去宠物医院。”

我看着他。

白色的衬衫,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贴在背上,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他的额头上,也有一层薄汗。

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看着怀里的小狗时,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温柔。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我们没再看地。

他开着他的宾利,我抱着狗,坐在副驾驶。

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

我怀里的小狗,渐渐地,不抖了。它把小脑袋,靠在我的胳膊上,睡着了。

“它叫什么名字?”我小声问。

“没名字。”沈既看着前方的路,淡淡地说,“一只流浪狗。”

“那……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他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我想了想,“叫……糖糖?怎么样?”

我故意这么说的。

我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然后,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我听不清是冷笑,还是别的什么的声音。

“随便你。”

到了宠物医院,医生给糖糖检查了一下,说腿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上了药,包扎好,我们俩才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快黑了。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了,我的车还在城西。”

“明天我让司机给你开回去。”

他的语气,依旧是不容置疑的。

我没再拒绝。

车子,开到了我家楼下。

我抱着糖糖,准备下车。

“等等。”他叫住我。

我回头。

“狗,放我这儿。”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你不是不喜欢甜的吗?”

“我是不喜欢。”他看着我,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有些看不真切,“但是,我不讨厌。”

说完,他伸手,想从我怀里,把糖糖抱过去。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

他的指尖,很凉。

我的手,很烫。

我们俩,都像被电了一下,同时,缩回了手。

车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咳。”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尴尬,“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上班。”

“……哦。”

我抱着糖糖,逃一样地,下了车。

回到家,我把糖糖放在沙发上。

小家伙好像知道这是它的新家了,一点也不认生,开始好奇地,到处闻来闻去。

我看着它,心里,乱糟糟的。

沈既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冷酷,毒舌,霸道。

但又会,去救一只,受伤的流浪狗。

他就像一个,矛盾的**体。

让人看不透。

也让人……忍不住地,想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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