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澈,是**宗一个跑腿的。
我的日常,就是帮内门师兄送灵丹,替长老们递话,偶尔还要帮厨院的师姐去山下买新出的胭脂。
他们都觉得我天赋奇差,修为不前,是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废物。
我不在乎。
因为这个世界的“灵气”,这个世界的“法则”,甚至他们引以为傲的“修为”,对我来说,只是一串随时可以修改的代码。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体验一下生活,顺便维护一下系统稳定。
直到那天,大乾王朝的昭华公主驾临,高高在上地指着我,让我三天内穿越千万里妖兽山脉,去送一件所谓的“圣物”。
一个必死的任务。
所有人都用看死人的眼光看着我,宗主和长老们为了讨好公主,默许了这场用我的命铺就的献媚。
他们大概以为我会跪下求饶,或者绝望赴死。
我只是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看着他们。
然后,我辞职了。
顺便,把**宗的灵气总阀给关了。
我叫姜澈。
**宗外门弟子,编号七十三。
这个编号没别的意思,就是说,在我之前,已经有七十二个跑腿的要么跑死了,要么跑废了。
我的工作很简单。
东峰的张长老要一颗固元丹,我去丹房领,然后爬上三千级台阶给他送过去。
路上可能会遇到他不对付的李长老的弟子,他们会故意把我撞倒,丹药滚进泥里。
我就得回去,跪在丹房门口,求丹师再给一颗。
当然,第二次的打骂是免不了的。
西峰的首席大弟子,宗主的亲儿子,他养的灵兽雪貂饿了,要吃南边沼泽里最新鲜的冰晶鱼。
我就得去。
来回六个时辰,瘴气能把人的皮肉都腐蚀掉。
他不会给我任何防护法器。
因为在他眼里,我这条命,不如他的雪貂一根毛金贵。
还有,藏经阁的看守,一个筑基期都困难的老头,他喜欢让我去山下的镇子里给他买刚出炉的烧饼。
必须是城南那家“王记烧饼”。
必须是刚出炉的,带着烫手的温度。
我御风术用得不利索,跑到山下,再跑回来,烧饼早就凉了。
所以,我就得用我那点可怜的灵力,包裹着烧饼,一路飞奔。
灵力耗尽是常事。
回到宗门,累得像条死狗,他也只是掀起眼皮,接过烧饼,嘟囔一句:“今天有点慢啊。”
这就是我的日常。
在**宗,我就是个工具。
一个会喘气的、不需要喂养太多灵石的工具。
他们叫我“姜七十三”,很少有人记得我叫姜澈。
甚至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今天,宗门里来了大人物。
大乾王朝最受宠的昭华公主,姬瑶。
据说她天资绝世,年仅十八就已是金丹后期,只差一步便可结成元婴,成为一方巨擘。
她来**宗,是为了借我们宗门的镇派之宝“九天玄火鉴”,来辅助她突破。
整个**宗,从宗主到烧火的杂役,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山门到主殿的青石路,被冲洗了九遍。
两旁的灵植,被催生得花团锦簇,仙气缭绕。
就连我,也被管事分到了一件没破洞的衣服。
我站在外门弟子的队列末尾,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不起眼一点。
我不想惹麻烦。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把这段“人生体验”给过完。
是的,人生体验。
这可能很难理解。
他们修仙,是为了求长生,求大道,求掌控天地伟力的**。
而我,就是“天地伟力”本身。
或者说,是这个小世界规则的**体。
我没有实体,也没有所谓的生老病死。
漫长的岁月里,我感到无聊,于是分出一缕神念,化作人形,投入这个世界,想看看我亲手创造的“生灵”们,是怎样生活的。
为了真实,我封印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力量和记忆,只留下一丝最核心的本源——对世界规则的绝对掌控权。
以及一个念头:当我觉得不好玩的时候,随时可以结束这场游戏。
现在,我觉得有点不好玩了。
昭华公主的凤驾,在一众金甲卫士和宗门长老的簇拥下,停在了大殿前。
她从车辇上走下来。
一身流光溢彩的宫装,环佩叮当。
那张脸确实很美,但美得很有攻击性。
下巴微微抬着,眼神扫过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时,就像在看一群蚂蚁。
不,可能连蚂蚁都不如。
蚂蚁至少还能让她皱一下眉头。
而我们,在她眼里,是空气。
宗主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亲自把她迎进大殿。
我们在外面顶着太阳,站了足足两个时辰。
没人敢动。
我能感觉到旁边一个新来的小师弟,身体在发晃,快要中暑了。
我悄悄动了一下手指。
一丝微不可察的凉意,注入他的后颈。
小师弟一个激灵,站稳了。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低下头,继续扮演我的石头。
这就是我的“乐趣”之一。
用我的权限,做一点微不足道的好事,或者恶作剧。
比如让刻薄的管事走路平地摔一跤。
或者让张长老的丹炉里,莫名其妙多一味相克的药材。
当然,后果就是我会被罚得更惨。
但我不在乎。
他们罚的是姜七十三,关我姜澈什么事?
大殿里,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过了很久,宗主和长老们陪着昭华公主走了出来。
公主的脸色,不太好看。
宗主和长老们,则是一脸的谄媚和惶恐。
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