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消失的吻与裂痕浴室的水汽还没散尽，氤氲在顶层公寓的落地窗边，

将窗外陆家嘴的霓虹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海。我裹着沈砚之那件深灰色真丝睡袍，

领口松松垮垮滑到肩头，

指尖还残留着他身上雪松混着烟草的味道——那是我三年来最熟悉的气息，像一张温柔的网，

把我困在“沈砚之的金丝雀”这个身份里，我曾以为这网会缠我一辈子。他侧躺着，

背对着我，肩线挺拔得像精心雕琢的玉，黑发微湿，散在昂贵的埃及棉枕套上。

往常这个时候，他会转过身来，指尖划过我后腰的碎发，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凉，

俯身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不深，却足够软，像羽毛拂过心尖，

是我们三年来雷打不动的“事后仪式”。我等了半分钟，枕头边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

心里有点发空，像被人轻轻抽走了一块积木。我往他身边挪了挪，鼻尖快要碰到他的脊背，

小声嘟囔：“沈砚之，你忘了东西。”他没动，只是喉结滚了滚，

声音带着刚结束后的沙哑：“累了，睡吧。”这是第一次。三年来，哪怕他应酬到凌晨三点，

哪怕我们在争吵后冷战，只要同床，那个吻从不会缺席。我攥着睡袍的衣角，指尖微微发颤，

正想再撒娇追问，眼前突然炸开一片刺眼的猩红。不是灯光，也不是窗外的霓虹。

那是一行行悬浮在空中的字，像视频网站的弹幕，却带着淬了毒的锋利，

死死钉在我视野里：【！！！终于到这里了！爸爸妈妈要重逢了！

】【这个作精女配赶紧收拾东西滚啊，占着男主三年了，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一个破吻也值得闹？等后面沈砚之连碰都不碰她，看她怎么疯！】我猛地眨了眨眼，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再睁开眼，那些字还在，甚至新的一行又跳了出来，

猩红的颜色像血：【后面更爽！她下个月会查出怀孕，

沈砚之直接让助理把她拖去医院做手术，连面都没露！】【爽死了！

男主的宝宝只能是苏清然的！这个替身别想母凭子贵！】替身？苏清然？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苏清然这个名字，

我隐约听过——半年前沈砚之的公司和苏氏集团合作，苏清然是苏家的千金，

当时财经杂志上还登过她的照片，清冷又知性，和我这种只会黏着他撒娇的人，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我不是替身。沈砚之明明说过，他喜欢我笑起来的样子，

喜欢我煮的糊掉的咖啡，喜欢我赖在他怀里看无脑偶像剧。他给我买的项链上刻着我的名字，

给我的公寓钥匙是唯一的副钥，他甚至说过，等他忙完这阵子，就带我去见他的奶奶。这些，

难道都是假的？我盯着那些弹幕，手指冰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想摇醒沈砚之，

想质问他什么是“替身”，什么是“拖去做手术”，可弹幕又跳出来一行字，

像毒蛇吐信：【别摇！她现在问了也没用，沈砚之还没到“情节点”，只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情节点？这个词让我浑身发冷。我突然想起半年前，沈砚之第一次晚归，

手机屏幕上跳出苏清然的名字；想起三个月前，他书房里多了一本苏清然写的书，

扉页上有她的签名；想起上周，他给我买的香水，和苏清然在发布会上用的那款，一模一样。

原来那些不是巧合。我缩在床沿，看着沈砚之的背影，突然觉得陌生。

这个我依赖了三年的男人，这个把我宠得无法无天的男人，

难道只是在按照某个“情节”演戏？而我，只是他情节里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女配？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可我觉得那光像针一样，扎得我眼睛生疼。我不敢再说话，

也不敢再动，只能死死盯着那些猩红的弹幕，直到天快亮时，它们才渐渐消失。

沈砚之醒来时，我已经坐起身，背对着他。他伸手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怎么醒这么早？”熟悉的气息裹住我，可我却像被烫到一样，

猛地挣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了？”我看着他，喉咙发紧，

想问的话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弹幕的警告还在耳边——现在问了也没用，

只会让他觉得我无理取闹。我只能低下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他皱了皱眉，把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指尖碰到我的手，又皱了眉：“手怎么这么冰？

”他的关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我却觉得那关心像一层薄冰，一戳就破。我避开他的手，

站起身：“我去做早餐。”走进厨房，

我看着冰箱里满满当当的食材——都是他按照我的口味买的，草莓是我最爱的品种，

牛奶是常温的，连鸡蛋都是土鸡蛋。这些细节，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幸福，可现在想来，

却像一把刀，割得我心口发疼。我拿出鸡蛋，打在碗里，手却一直抖，蛋黄碎了一地。

我蹲在地上，看着那些碎掉的蛋黄，突然就哭了。不是嚎啕大哭，是无声的流泪，

眼泪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怕沈砚之听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原来三年的娇宠，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而我，是那个最蠢的观众，把戏当了真。

第二章试探与预兆早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沈砚之看着我面前几乎没动的三明治，

又看了看我红肿的眼睛，放下刀叉：“昨晚没睡好？”我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嗯，做了个噩梦。”他没追问，

只是把温牛奶推到我面前：“多喝点，暖暖身子。”我端起牛奶，指尖碰到杯子的温度，

却觉得心里更冷。我盯着他的侧脸，鼓起勇气，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

上次你说和苏氏集团的合作，进展怎么样了？”他夹起一块培根的手顿了顿，

抬眼看我：“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

假装搅拌牛奶：“没什么，就是上次听你助理提起，好奇而已。”他没再说话，

只是“嗯”了一声，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可我眼前，

却又闪过那些猩红的弹幕——【别问！别暴露自己知道情节！

】我赶紧转移话题：“今天要不要穿我给你挑的那件灰色西装？你穿那件特别好看。

”那是我上个月特意给他挑的，他当时笑着说：“只要是你挑的，我都穿。”可今天，

他只是摇了摇头：“不用了，今天要见客户，穿深色的更正式。

”我手里的勺子“当”地一声碰到了杯壁。他皱了皱眉，

似乎有些不耐烦：“怎么毛手毛脚的？”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以前我就算把咖啡洒在他的西装上，他也只会笑着揉我的头发，说“没关系，

再买一件就好”。可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碰撞，他就皱起了眉。

我心里的恐慌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没再说话，

继续吃早餐，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吃完早餐，他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

往常他都会在门口抱我一下，亲我的额头，说“晚上见”。可今天，他只是走到门口，

顿了顿，说：“我今晚有应酬，可能不回来了。”说完，他就开门走了，连一个回头都没有。

门关上的瞬间，我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那些弹幕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他开始对你冷淡了！下一步就是不回家！

】【苏清然今天会去他公司谈合作，他们会一起吃午饭！】【等着吧，他很快就会忘了你！

】我不能就这么等着。我擦干眼泪，站起身，走到衣帽间。

看着满柜子的名牌衣服、包包、首饰，这些曾经让我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却觉得无比讽刺。

这些都是他给我的，可如果他要收回去，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我不能什么都没有。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我最好的朋友林薇薇的电话。林薇薇是做律师的，性格泼辣，

脑子又聪明，或许她能帮我。电话接通后，我还没说话，就先哭了出来。

林薇薇吓了一跳：“念念？你怎么了？是不是沈砚之欺负你了？”我吸了吸鼻子，

把昨晚看到弹幕的事，还有今天沈砚之的变化，一股脑地告诉了她。林薇薇沉默了几秒，

然后说：“念念，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弹幕？情节？这也太玄幻了吧？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谱，可我亲眼看到了，那些字那么真实，那么刺眼。

我急忙说：“不是幻觉！是真的！那些弹幕还说我下个月会怀孕，然后被沈砚之带去做手术！

薇薇，我该怎么办？”林薇薇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先别慌。就算是真的，

也不能坐以待毙。这样，你先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怀孕的迹象，提前做好准备。

另外，你把沈砚之给你的那些财产，比如房子、车子、存款，都整理一下，

看看有没有法律依据，万一真到了那一步，你也不至于一无所有。”林薇薇的话点醒了我。

对，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我是女配，也不能任由情节摆布。挂了电话，我立刻换衣服，

准备去医院。可刚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是沈砚之的助理张弛打来的。我心里一紧，

接起电话：“张助理？”张弛的声音很客气：“苏**，沈总让我给您送一份东西过来，

您现在在家吗？”我愣了愣：“什么东西？”“是一条项链，沈总昨天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说是给您的。”拍卖会上拍的项链？我心里疑惑，难道是我想多了？他还是在乎我的？

可下一秒，弹幕又跳了出来，猩红的字刺得我眼睛疼：【别信！这是他愧疚感作祟！

苏清然今天戴了一条相似的项链，他怕你发现，才给你买的！

】【这条项链后面会被苏清然借走，然后弄丢，沈砚之还会怪你没保管好！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原来如此。他不是在乎我，只是怕我发现他和苏清然的事。

我深吸一口气，对张弛说：“不用了，你直接送到沈总的公司吧，我最近不太想戴首饰。

”张弛愣了一下，然后说：“好的，苏**。”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

心里的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我打车去了医院，挂了妇科的号。等待的时候，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无比忐忑。我既希望自己没有怀孕，

又希望自己怀孕——没有怀孕，就不用面对手术的噩梦；怀孕了，

或许我就能用孩子留住沈砚之。可弹幕说，他会毫不留情地带我去做手术。我用力摇了摇头，

把那些负面的想法甩出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知道结果。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看着报告单，笑着说：“恭喜你，怀孕了，大概四周左右。

”轰——我手里的报告单掉在了地上。真的怀孕了。我蹲在地上，捡起报告单，

看着上面“阳性”两个字，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这不是惊喜，是恐惧。我该怎么办？

告诉他吗？可弹幕说他会带我去做手术。不告诉他？可纸包不住火，他迟早会知道。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沈砚之打来的。我看着屏幕上“沈砚之”三个字，

手指颤抖着，不敢接。电话响了很久，终于停了。可没过几秒，又响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

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喂？”“在哪？”他的声音很冷淡，

没有一丝温度。“我……我在外面逛街。”我撒谎了，我不敢告诉他我在医院。“逛什么街？

马上回家。”他的语气带着命令，不容置疑。我心里一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苏清然要来家里做客，你回来准备一下。”苏清然？要来家里？

我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弹幕说的没错，他们真的要“重逢”了，而且是在我的家里！

我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疼得我眼泪直流。我想拒绝，想尖叫，

想让他别让苏清然来，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只能哽咽着，说：“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看着报告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绝对不能。

第三章不速之客回到公寓时，沈砚之已经在了。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着深色的西装，

领带松了松，看起来有些疲惫。看到我回来，他抬起头，皱了皱眉：“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攥着包里的孕检报告，手心全是汗，低下头：“逛了几家店，所以晚了点。

”他没再追问，指了指厨房：“冰箱里有菜，你做几个清淡的菜，清然她胃不太好。”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