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结婚三年,我第一次起晚了。
起来时,傅忆潼已经不在卧室。
床头放着一份礼物,丝绒盒子装了一枚69克拉的鹦鹉胸针。
盒子下方,压着傅忆潼的留言——
【给你新挑的礼物,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说,别跟我闹。】
原来在傅忆潼眼里,我昨晚提离婚,是生气没有礼物。
甚至昨天我猩红着眼,也是因为礼物怄气?
熟悉的酸楚冲上鼻尖,我眨了眨眼咽回苦涩。
可我从来没闹。
我要离婚,是真心的。
我们只是,各归各位罢了。
我盖上丝绒礼物盒。
揉着眉心,把闷堵和疲倦压下去。
下一次去老宅,我就会和傅母提离婚协议的事。
我平时不敢主动去傅宅。
傅家人都不喜欢我,傅母更是格外难伺候。
光是她一个人制定的家规就有88条,我每次回傅家老宅都得褪一层皮。
正想着,兄弟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一接听,就听对方的恭喜。
“好消息!你之前设计的珠宝母爱系列,以三千万的价格被米兰一家公司拍下。”
“对了,你老婆的名下的傅氏珠宝也派人接触了我好几次,想请你去他们公司做首席珠宝设计师。”
“你说……傅忆潼如果知道自己老公,就是她求而不得的神秘新锐设计师‘旭日’,会是什么表情?”
听着兄弟欢快的语气,我也跟着笑了笑。
兄弟是知名设计经纪人。
婚后我被傅母的家规磋磨得差点抑郁,是兄弟鼓励我重新拿起设计画笔。
这两年,我的设计逐渐被喜欢,我靠着卖设计图还清了家里的债务。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轻松。
“傅忆潼怎么想不重要。”
“新的设计稿,我会尽快画好给你。”
兄弟有些纳闷:“你声音听起来好疲惫啊。”
说着,他替我骂:“傅忆潼昨晚不会又在你发烧的时候一直缠着你要吧?”
“这女人,一点都不尊重你!你该不会又要去医院吧?”
我有些尴尬,找借口断了电话。
我和傅忆潼的家世不匹配,身体好像也不太匹配。
新婚夜,她也跟死鱼一样。
最情愿的那次,是她青梅的婚讯传回国,傅忆潼那晚拉着发烧的我,缠着我要了一晚上。
第二天我就被送去了医院,医生说让我告诉我老婆怜惜我一些,别发烧了还不知节制。
可不爱,又怎么会怜惜呢?
我闭上眼,胸口纷杂酸楚的情绪便如潮水将我包围。
可是,傅忆潼本来就不是因为爱才嫁给我的。
而我娶她,也如愿保住了奶奶和弟弟的命。
人,总不能既要又要。
理好情绪,我就拿出画板,坐在书桌上做设计。
只有画图的时候,我的心才有片刻安宁。
笔尖在画纸上“沙沙”画着,我又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