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失忆后,我成了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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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商场区域,我钻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冰冷的墙壁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让我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但大脑却像是要炸开一样,无数疑问和屏幕上的信息疯狂交织。

林默……这是我的名字?国宝级科学家?“曙光”计划首席?这些头衔像天文数字一样遥远,却又和我这副狼狈的躯壳诡异的重合。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推一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屏幕照片里“林默”的习惯动作。这个细微的、近乎本能的举动,让我更加确信,我就是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场车祸会让我流落街头,失去所有记忆?现场仅找到残骸和血迹,我又是怎么来到这座距离首都数百公里外的城市的?是有人救了我?还是……有人故意把我扔在这里?

“嗬,兄弟,新来的?这地盘是我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见一个比我更邋遢、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的老流浪汉,正靠在一个破烂的垃圾桶旁,警惕地看着我。他手里拿着半个脏兮兮的馒头。

我看着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感到害怕或退缩。知道了自己可能的身份后,一种奇异的底气似乎在心底滋生。我没有回答他的地盘问题,而是指了指他手里的馒头,声音依旧沙哑,但努力保持平静:“我……很饿,能分我一点吗?”

老流浪汉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这个“新人”这么直接。他上下打量我几眼,或许是看我确实虚弱得厉害,犹豫了一下,掰了一小块更黑的馒头边扔给我。

“谢了。”我接住,顾不上脏,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粗糙的食物划过喉咙,暂时缓解了胃部的灼烧感。

吃了点东西,身上似乎有了点力气。**在老流浪汉对面的墙上,尝试着套话:“大哥,在这片……多久了?”

“哼,有些年头了。”老流浪汉啃着馒头,含糊地说,“这城里哪个桥洞能睡,哪个垃圾桶有吃的,我门儿清。”

“那……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特别的事?比如,有没有像我这样,看起来不像流浪汉的人突然出现?”我小心翼翼地问。

老流浪汉嗤笑一声:“像你这样的?多了去了!破产的、欠债的、脑子有病的……谁刚来的时候不是人模狗样的?过几天,都一样!”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不过……要说特别,大概半个月前吧,听说城西那个废弃的化工厂那边,晚上有动静,好像有车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神神秘秘的。有人说看到两个人架着一个迷迷糊糊的人影,扔在工厂附近就走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那地方邪乎,我们都不去。”

城西废弃化工厂?半个月前?时间上,和我车祸失踪的时间似乎能对上!

我的心猛地一紧。难道我不是意外流落至此,而是被人故意丢弃的?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警察不管吗?”我追问。

“警察?”老流浪汉像是听到了笑话,“我们这种人的话,谁信?再说,又没出人命,谁管你流浪汉是打哪儿来的?”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是啊,在世人眼中,流浪汉的生命和尊严,轻如草芥。即使我可能拥有惊人的身份,但在恢复之前,我依然只是个人人厌弃的“臭要饭的”。

我必须靠自己活下去,等到今晚八点。

“大哥,哪里……能弄到水喝?”我换了个实际的问题。

老流浪汉指了指巷子深处:“往前走,有个公共厕所,外面有个水龙头,稍微干净点。不过小心点,别让管理员看见,不然挨骂。”

道了声谢,我按照他指的方向,找到了那个公厕。果然,外面有个老式的水龙头。我拧开,冰冷的水流哗哗而下。我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喝着,又撩起水,用力搓洗着脸和手臂。污垢被冲掉,露出底下相对白皙的皮肤,但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暴露,让皮肤显得粗糙蜡黄。

看着水中倒映出的模糊面容,虽然憔悴不堪,胡子拉碴,但仔细分辨,眉宇间的轮廓,确实和屏幕上那个清俊的科学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那双眼睛,一个睿智深邃,一个却充满了血丝和茫然。

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一些。**在公厕的外墙上,阳光透过高楼缝隙照射下来,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我闭上眼,努力回想,试图抓住那些噩梦碎片之外的记忆。

忽然,一些零散的、不成体系的画面闪过脑海:

——一只修长的手,在触摸屏上飞快地敲击着复杂的代码,屏幕上流动着绿色的数据瀑布。

——一个充满各种精密仪器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穿梭忙碌,有人恭敬地叫我“林教授”。

——一份印着“绝密”红色印章的文件,上面有“曙光”、“女娲”等字样。

——一张和蔼的老者的脸,拍着我的肩膀,说:“林默啊,国家的未来,就看你们的了。”

——还有……车祸前最后一刻,我似乎不是在睡觉,而是在和后座的人……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对方的轮廓很模糊,但语气充满了……焦躁和不耐烦?

这些碎片化的记忆,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却无法看清湖底的全貌。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过去绝不简单。“曙光”计划、“女娲”AI……这些听起来就关乎重大的项目,我的失踪,真的只是意外吗?

那个废弃化工厂的线索,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

“妈的,真倒霉,一大早被经理骂,就因为那个臭乞丐!”

“王少也是,脾气真大,不过人家有钱有势啊,扔一百块跟扔张纸似的。”

“说起来,刚才新闻里那个科学家,真牛逼啊,五千悬赏!要是咱们能找到……”

“做梦吧你!那种人物,指不定在哪个山沟沟里没了呢……”

是刚才商场的那两个保安,看样子是换班了路过这里。

他们看到了我,脸色立刻又拉了下来。

“咦?又是你?阴魂不散啊!”其中一个高个保安骂道,“怎么跑这儿来了?滚远点!别在这附近晃悠!”

我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再看这些人的嘴脸,心中不再是单纯的屈辱,而是多了一种冰冷的审视。

另一个矮胖保安注意到我似乎洗过脸,虽然依旧狼狈,但五官清晰了些。他愣了一下,仔细盯着我的脸看,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不确定,他碰了碰同伴,低声道:“喂,你看他……是不是有点像……刚才新闻里那个……”

高个保安闻言,也凑近了些,仔细打量我,随即嗤之以鼻:“像什么像!你眼花了吧?那个林教授是什么人?国宝!能是这副鬼样子?顶多就是长得有点像罢了!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赶紧走,看着就晦气!”

他们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却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偏见和固有印象是如此根深蒂固,即使线索摆在眼前,他们也选择视而不见。

我必须找到一个绝对无法被忽视的方式,来宣告我的回归。

今晚的全国直播,是我的机会!但在此之前,我不能被任何人控制或“处理”掉。那个王少,还有他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如果知道我还活着,并且就在这座城市,他们会怎么做?

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我的失踪,或许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那个废弃的化工厂,我必须去探一探!但现在身体太虚弱,白天目标太大,只能等晚上。

当前最重要的,是积蓄体力,隐藏好自己,等待那个关键的时刻。

我无视了两个保安的驱赶,默默地转过身,向巷子更深处走去。那里更阴暗,更混乱,但也更安全。

我需要找一个地方,熬过这个漫长的下午。

阳光渐渐变得倾斜,城市的影子被拉长。我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正在一分一秒地临近。

我在城市错综复杂的毛细血管般的小巷和废弃建筑中穿梭,像一只警惕的野猫,躲避着人群和可能存在的目光。那个老流浪汉提到的城西废弃化工厂,像一个磁石般吸引着我,也像一个深渊让我感到不安。

下午三四点钟,我溜进了一个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这里大多住户已经搬走,门窗破碎,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我找了一栋相对完整的楼,爬上顶层,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里暂时安身。从这里可以看到西边的天空,以及更远处那片笼罩在灰蒙蒙雾霭中的工业区轮廓。

我必须去那里。直觉告诉我,那里可能藏着关于我遭遇的线索。但我也清楚,以我现在的状态,贸然前往无异于冒险。我需要武器,哪怕只是一根结实的木棍。

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我只找到半截生锈的钢管,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饥饿和寒冷依旧折磨着我,但精神的亢奋和对真相的渴望支撑着我。我不断回忆着那些闪回的碎片,试图将它们拼凑起来。“曙光”计划……“女娲”AI……车祸前的争吵……那个模糊的同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