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坦白出轨后,我让你们跪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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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平稳下行,金属厢体里只有机器运转的低微嗡鸣,还有林晚在我怀里发出的、毫无防备的细微鼾声。那声音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着我紧绷的神经。电梯壁光洁如镜,映出我此刻的脸——面无表情,眼神却沉得像结了冰的深潭,一丝活气都没有。

车库里的空气带着一股阴冷的、混合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我把林晚塞进副驾驶,动作谈不上温柔。她歪着头,睡得很沉,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系好安全带,我发动车子,引擎的低吼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沉闷。

一路无话。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飞速倒退,流光溢彩,却照不进车里分毫。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林晚偶尔不舒服地扭动一下,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呓语。

回到家,我把她弄到卧室床上。她像一滩烂泥,沾到枕头就彻底没了声息。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暖黄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熟悉的轮廓。这张脸,我曾无数次在清晨醒来时凝视,带着爱意和满足。此刻,却只觉得无比陌生,像戴着一张精心描绘的假面。

胃里那股翻腾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我猛地转身,大步走进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冰冷的瓷砖墙壁贴着掌心,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我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哗哗流下。我掬起一捧,狠狠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砸在洗手池的白瓷上,声音清晰得刺耳。

抬起头,镜子里的人双眼布满血丝,下颌线绷得死紧,像一头被逼到绝境、择人而噬的困兽。那三个字——“知道了”——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在脑子里穿刺。

不能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强行压下胸腔里那股几乎要炸裂的暴戾。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愤怒会烧毁理智,而理智,是复仇唯一的武器。

回到客厅,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亮了我毫无表情的脸。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陈锐的资料。他是林晚的同事,也是我们公司合作设计院的项目经理,负责我们集团最近一个重点开发的商业楼盘——“云顶国际”。这个项目,他经手着大笔的工程款流动。

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静静躺着几份文件。一份是陈锐近半年的银行流水,有几笔来源不明的款项,数额不大,但时间点很微妙。另一份,是某个地下**外围放债人的联系方式,一个叫“刀疤刘”的家伙,据说手很黑。最后一份,是几个月前一次公司内部非正式聚餐的录音备份。那天陈锐喝多了,吹嘘自己手眼通天,在“云顶”项目上“稍微动动手指头,油水就够吃半年”,语气里的贪婪和得意,隔着耳机都能闻到臭味。当时只觉得这人浮夸,随手录了下来,没想到……

证据还太少,太零碎。银行流水只能算疑点,赌债是私事,录音更是酒后狂言,上不了台面。我需要更硬的,能一击毙命的东西。特别是关于“云顶国际”的。那个项目,是集团今年的重头戏,投入巨大,容不得半点闪失。如果陈锐真敢在里面伸手……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公司。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脸上甚至带着惯常的、略显疏离的温和笑意。和每一个擦肩而过的同事点头致意,步伐沉稳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江总监早!”助理小张抱着一摞文件迎上来。

“早。”我接过文件,脚步没停,“通知工程部、审计部、还有法务的老王,十点小会议室,碰一下‘云顶国际’的进度和资金监管流程。另外,”我推开办公室的门,语气随意地补充,“让设计院对接的陈经理也过来列席,有些施工图细节需要他现场确认。”

“好的,江总监!”小张利落地记下。

十点整,小会议室。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工程部的老李在汇报施工进度,审计部的刘姐翻着厚厚的报表,法务老王推着眼镜看合同条款。气氛严肃而高效。

门被轻轻敲响,陈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试图显得稳重,但眼下的乌青和眼神里那抹挥之不去的惊惶,彻底出卖了他。他飞快地扫了一眼会议室,目光触及我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来,找了个离我最远的角落位置坐下,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陈经理来了,坐。”我抬了下手,语气平淡,目光甚至没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直接转向工程部老李,“李工,你继续,三号楼主体浇筑的强度报告出来了吗?”

会议按部就班地进行。我听着汇报,偶尔提问,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一个人。当话题转到工程款支付流程和第三方监理的复核机制时,我状似无意地开口:

“刘姐,最近几笔给设计院和施工方的进度款,审计这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数额或者流程上的?”

审计部的刘姐扶了扶眼镜,翻动手里的文件:“目前账面都是平的,流程也合规。不过…”她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上个月底支付给‘宏基建材’的那笔材料预付款,数额比较大,对方提供的增值税发票,我们核验时发现其中两张的票号段有点…嗯,不太常见。已经发函要求对方补充说明了,暂时还没回复。”

宏基建材?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资料。这是陈锐极力推荐引入的供应商,据说“性价比极高”。

“哦?”我微微挑眉,看向角落里恨不得隐形的陈锐,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陈经理,宏基是你那边推荐的吧?这家供应商的资质和过往合作记录,你们设计院审核过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这边特别注意的?”

突然被点名,陈锐像是受惊的兔子,猛地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抬起头,脸色更白了,额头上瞬间又冒出一层汗。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发紧:“江…江总监…宏基…宏基资质没问题的!我们院…院里有备案!合作…合作过几次,都…都挺顺利!发票…发票可能是…是他们财务开票的时候弄错了批次?我…我回头马上催他们补说明!”他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

会议室里其他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带上了点探究。陈锐这反应,太反常了。

“嗯,”我点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甚至还对他安抚性地笑了笑,“陈经理办事,我还是放心的。不过刘姐这边既然提出了疑问,流程还是要走完。辛苦你跟进一下,尽快把补充说明拿过来,别耽误后续款项。”我的笑容温和,眼神却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他强装的镇定。

“好…好的!江总监!我…我马上去办!”陈锐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抓起桌上的笔记本就想逃。

“不急,”我抬手虚按了一下,止住他的动作,目光转向法务老王,“王律,关于工程款支付的担保和反欺诈条款,特别是针对供应商和合作方的,我们合同里的约束力够不够?如果真发现有人利用职务之便,在材料或者工程款上做手脚,中饱私囊,甚至影响到工程质量…比如,”我顿了顿,声音平稳地吐出几个字,“…偷工减料,导致结构隐患…这种情况,法律上,我们能追责到什么程度?责任人,会面临什么?”

我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寂静的会议室里,也砸在陈锐的心上。

老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江总监,这种情况性质就非常严重了。首先,这属于严重的职务侵占和商业欺诈,数额巨大的话,刑事责任跑不了,十年以上是基准。其次,如果因为他的行为导致工程出现重大质量问题,比如结构安全问题,那还要加上危害公共安全罪,数罪并罚,最高可以…无期。民事赔偿方面,他个人和其所在单位,需要承担全部连带责任,倾家荡产是必然的。而且,在行业内,这种人会彻底臭掉,没有任何一家正规公司敢再用。”

老王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法律条文特有的残酷意味。

“哦,无期…倾家荡产…行业除名…”我轻轻重复着这几个词,像是品味着什么,目光终于再次落回陈锐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悲悯的探究,“陈经理,你听听,这后果,是不是挺严重的?”

陈锐的脸,此刻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颜色。他坐在那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像一片寒风中的枯叶。汗水浸透了他深蓝色的衬衫后背,洇开深色的痕迹。他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面前空白的笔记本,仿佛那上面有救命的稻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几乎窒息的抽气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我和陈锐之间来回逡巡,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我收回目光,脸上那点悲悯瞬间消失,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业务讨论。“好了,情况大家都了解了。‘云顶国际’是集团的脸面,更是千家万户未来的居所,安全质量是红线,资金监管是底线。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只蛀虫,毁了整个项目,也毁了他自己。”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散会。”

众人如释重负,纷纷起身收拾东西。陈锐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背影仓惶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我坐在原位没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指在光滑的会议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第一步,恐惧的种子,已经种下了。而且,浇灌它的,是他自己的心虚。

接下来,该让它生根发芽了。那个“刀疤刘”的联系方式,似乎可以派上用场了。还有宏基建材的发票…刘姐发现的“异常”,真是及时雨。

日子像裹了层厚厚油污的齿轮,缓慢而滞涩地向前滚动。家里彻底变成了一个冰窖。林晚酒醒后,显然也想起了那晚的惊天动地。她变得异常沉默,眼神躲闪,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讨好。她试图跟我说话,笨拙地找着话题,甚至破天荒地早起做了几次早餐。

“江临…尝尝这个粥?我…我新学的。”她把一碗熬得有点糊的白粥推到我面前,手指紧张地绞着围裙边。

我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碗粥,又扫过她带着黑眼圈、强撑笑容的脸。胃里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我没碰那碗粥,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不用麻烦,我吃过了。”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像被吹灭的蜡烛。她默默地把粥碗端走,肩膀垮了下来。

晚上,她有时会坐在客厅沙发等我,电视开着,演着无聊的肥皂剧,但她明显心不在焉。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她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局促不安地看着我。

“还没睡?”我换着鞋,随口问,眼神都没往她那边瞟。

“嗯…等你。”她声音很小,带着点试探,“你…最近很忙?”

“嗯,项目事多。”我简短地回答,径直走向书房,“你先睡吧。”

书房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她欲言又止的目光和那令人窒息的沉默。门板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和声音,也隔绝了林晚身上那股试图弥合却徒劳无功的哀伤气息。**在门后,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刚才靠近时,那刻意喷上的、甜腻的香水味,混合着一种绝望的味道。

不能心软。一丝一毫都不能。

电脑屏幕幽幽地亮着,像一只窥伺的眼睛。桌面上,几个加密文件夹图标冰冷地排列着。我点开其中一个,里面是几份新收到的邮件。

第一份,来自一个陌生的邮箱地址,没有署名。附件是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关于“宏基建材”。报告里清晰地罗列着:这家公司注册资金虚高,实际控制人是个空壳;所谓的“优质”建材,大部分是从小作坊采购的劣质品,以次充好;最关键的是,那几张被审计刘姐质疑的增值税发票,经专业机构鉴定,是伪造的。报告末尾,附上了几张**的照片——陈锐和一个油头粉面、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报告里标注为宏基实际控制人赵三)在某个隐蔽的茶楼包间里碰头,桌上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照片像素很高,陈锐脸上那种贪婪又紧张的表情,拍得一清二楚。

第二份邮件,是“刀疤刘”发来的。言简意赅,只有一行字和一个银行账号:“陈锐那小子,又在我这儿‘借’了八十个(万),利滚利,现在欠一百二十个了。他说他有个大项目快结款了,能还上。账号发你,懂规矩。”后面附着一个境外银行的账户信息。

第三份,是工程部老李的内部汇报抄送。关于“云顶国际”三号楼,近期一次混凝土强度抽检,结果低于设计标准。报告里措辞谨慎,写着“疑似局部养护不到位或配比微调,需进一步排查”。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和图片,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冰冷的火焰无声地燃烧着,越来越旺。陈锐的贪婪和愚蠢,超乎想象。他不仅敢在材料上动手脚吃回扣,还敢用项目工程款去填赌债的无底洞!而那个“云顶国际”三号楼…强度不够?如果真是因为用了宏基那些劣质水泥和骨料…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传来:“喂?”

“是我。”我声音低沉,“‘刀疤刘’那边,再加把火。告诉陈锐,月底前,连本带利,一百五十万,一分不能少。否则,按道上规矩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低笑:“明白。江老板放心,保证让他‘热乎’起来。”

挂断电话,我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打给审计部的刘姐:“刘姐,宏基建材的补充说明,陈经理交上来了吗?”

“没有啊,江总监!”刘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和疑虑,“我催了他两次了,他每次都支支吾吾,说对方财务出差了,在走流程…我看他就是想拖!而且,我私下找人查了查那几张票,问题很大!十有八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