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手机连环夺命call吵醒的。

宿醉般的头痛袭来，昨晚酒会后半截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自己打了个车，回到原主这间租来的、堪称家徒四壁的小公寓，倒头就睡。

摸过手机，屏幕上“红姐”两个字疯狂跳动。这是我的经纪人，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在原主糊穿地心后还没放弃她的女人。

我刚接起，对面就是一道劈头盖脸的咆哮，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谢慵眠！我的小祖宗！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你是不是疯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点，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红姐，早啊……火气这么大，容易长皱纹。”

“我长皱纹？！谢慵眠你看看热搜！你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死了，还有空关心我的皱纹？！”红姐听起来快要心梗了。

我懒洋洋地点开微博，都不用搜，热搜榜前五，有三条都跟我有关：

#谢慵眠发疯#

#沈言被泼红酒#

#谢慵眠求爱不成恼羞成怒#

点进第一个词条，最上面是一个百万转发的视频。角度刁钻，清晰地拍下了我端起酒杯，从容不迫地浇在沈言头顶的全过程。我那句“醒醒神，别做春秋大梦了”也被收录得清清楚楚。

评论区彻底沦陷：

【**！这是谢慵眠？她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疯了吧疯了吧！当众泼顶流红酒？这姐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纯路人，虽然但是……有点爽是怎么回事？沈言那副嘴脸确实欠浇。】

【爽个屁！谢慵眠这糊咖明显是求复合不成，因爱生恨！恶心！】

【支持沈言报警！告她故意伤害！】

【只有我觉得谢慵眠刚才那一下有点带感吗？慵懒疯批美人，莫名带感！】

【前面的，水军多少钱一条？带带我？】

粉丝的愤怒，路人的吃瓜，黑子的狂欢，还有零星几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微弱支持声，混杂在一起，热闹非凡。

红姐在电话那头快哭了：“我的小祖宗诶！你知不知道沈言团队已经发律师函了？说你人身攻击，要追究法律责任！好几个本来在谈的站台活动，刚都来电话说不用去了！你这是自断生路啊！”

我翻了翻评论，心情居然有点愉悦。黑红也是红，原主之前查无此人，现在好歹全民热议了。

“红姐，别慌。”我慢悠悠地说，“你看，我是不是有热度了？”

“你这是黑热度！是丑闻！！”红姐痛心疾首，“你现在马上给我发微博道歉！就说你昨晚喝多了，精神不稳定，向沈言和苏晴郑重道歉，也许还能挽回一点……”

【叮！新任务发布！】

系统的机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红姐的絮叨。

【任务内容：拒绝道歉，并主动争取《浮生若梦》女二号“林曼玉”试镜机会。】

【任务奖励：高级台词功底（永久）。】

【失败惩罚：社交账号由系统托管，自动发布夸赞沈言微博100条。】

我：“……”

夸沈言100条？这比电击还狠。

“红姐，”我打断她，“道歉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红姐一噎：“那你……”

“《浮生若梦》那个项目，是不是在选角了？”我记得这本书里提过，这部大**电影的女二号“林曼玉”是个风情万种、演技要求极高的角色，原本内定了苏晴。

“是又怎么样？那是什么饼，也是你能想的？人家连试镜机会都不会给你！”红姐觉得我彻底疯了。

“想办法，帮我争取个试镜名额。”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就告诉剧组，我现在热度高，有话题度。”

“你那是黑话题！”

“黑话题也是话题。”我勾唇，“红姐，按我说的做。要么，我们一起赌一把，要么，你现在就可以放弃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红姐长长叹了口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谢慵眠，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行，我去想办法！但你给我记住，要是试镜搞砸了，咱俩就一起玩完！”

挂了电话，**在床头，点开那个泼酒视频又看了一遍。

镜头里，我眼神慵懒却带着锋芒，动作随意却透着一股不管他人死活的潇洒。

嗯，确实挺带感。

正欣赏着，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我迟疑了一下，接起。

对面是一个沉稳的男声，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客气：“请问是谢慵眠**吗？”

“我是，您哪位？”

“您好，我是陈导的助理。《浮生若梦》剧组注意到您近期的情况，想邀请您明天下午两点，来试镜‘林曼玉’这个角色。”

我愣住了。

红姐的效率这么高？还是……

我下意识地问：“请问，是谁向剧组推荐我的吗？”

对方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我们收到了多方推荐。具体不便透露。试镜地址稍后发给您，请准时到场。”

电话挂断，我握着手机，心头掠过一丝疑云。

多方推荐？

除了破釜沉舟的红姐，还有谁？

脑海中，不经意地闪过昨晚酒会二楼，那个凭栏而立、身影模糊却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裴寂川……

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