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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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病”好了。

一大早,我就去了姬月初的书房伺候笔墨。

她今天穿了身素色的常服,没戴什么首饰,只用一根木簪挽着头发。

显得很干练。

她看见我,眼神亮了亮。

【他来了。】

【气色不错,看来是真没事了。】

我跪下行礼。

“奴才参见陛下。”

“起来吧。”

她挥挥手,屏退了左右。

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空气有点凝重。

“昨天……”她先开口了,“多亏了你。”

“奴才不敢当。是陛下天威,奸人自露马脚。”我低着头,说得滴水不漏。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

【还是这么油滑。】

【算了,不跟他绕圈子了。】

“魏荀。”她声音压得很低,“你是个聪明人。”

“我问你,如今这朝堂,朕,能信谁?”

这是在考我了。

我心里门儿清。

但我不能直接说答案。

我说:“陛下是天子,天下臣民,皆可信。”

“放屁!”

她难得爆了句粗口。

“天下臣民?这满朝文武,十个里有八个,是看着皇叔的脸色办事!”

“朕这个皇帝,当得憋屈!”

她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笔墨都跳了一下。

我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

“息怒?你教教我怎么息怒!”

她绕过书桌,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魏荀,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想要什么,富贵?权力?只要你帮我,我都能给你。”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奴才想要的,是陛下真正坐稳这个江山。”

“奴才全家,都死于冤案。奴才入宫,只为求一个公道。”

“而能给奴才这个公道的,只有陛下。”

我说的是实话。

这也是我第一次,对她说实话。

她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全家……死于冤案?】

【难怪……难怪他身上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是来复仇的。】

【而他的仇人……很有可能,就是皇叔和他手下的那帮人。】

她猜对了一半。

我家那桩冤案,背后的主谋,正是姬鸿。

“好。”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心腹。”

“你的仇,我帮你报。我的江山,你帮我夺回来。”

她扶我起来。

“朕想给舅舅,定国公,写一封密信。但这宫里到处都是皇叔的眼线,信,送不出去。”

我笑了。

“陛下,这事,包在奴才身上。”

三天后。

宫里一个负责采买的老太监,出宫办事,暴毙在了街头。

仵作验尸,说是突发心疾。

没人怀疑。

只有一个不起眼的脚夫,在替他收尸的时候,悄悄从他鞋底,摸走了一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那封信,就这么出了宫。

收信人,定国公府在京城的秘密联络点。

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摄政王姬鸿,压根就不知道。

他这几天,正在忙着处理刘全的后事。

我听见他手下人的心声。

【王爷下令,刘全一家,上下三十余口,全部灭口。尸体都沉到护城河里去了。】

【王令真是越来越狠了。】

狠?

这才哪到哪。

信送出去的第五天晚上。

我正在房里擦拭我的宝贝匕首。

这把匕首,是我爹留给我的。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突然,我听见了一阵极其细微的衣袂破风声。

有人来了。

而且是高手。

我立刻吹熄了蜡烛,整个人贴在门后的阴影里。

我听见了他的心声。

【就是这间房。王爷的命令,杀了他,伪装成自尽。】

【一个太监,能有什么本事。速战速决。】

是姬鸿派来的杀手。

他还是不放心我。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他身法很快,像只猫。

可惜,在我面前,没用。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听”之下。

就在他扑向我的床铺,掀开被子的瞬间。

我动了。

匕首,像毒蛇的獠牙,从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角度,刺进了他的后心。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就软了下去。

我捂住他的嘴,没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怎么……可能……】

这是他最后的心声。

我把他拖到床底下,处理干净血迹。

然后,我换上他的夜行衣。

从他身上,我搜出了一块令牌。

摄政王府,暗卫营。

我笑了。

姬鸿,你送了我一份大礼啊。

我拿着令牌,施展身法,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你派人来杀我。

那我也得,回敬你一份“惊喜”。

我今晚的目标,不是摄政王府。

是另一个地方。

兵部侍郎,张海的府邸。

张海,摄政王的心腹。

主管京城防务。

我听姬鸿的心声时,听到过他的计划。

他想让张海找个借口,换掉宫里一半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