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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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魏荀,是个假太监。

为了给全家复仇,我藏起锋芒,入了这深不见底的皇宫。

本以为此生都要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直到净身那天,我脑子里突然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新登基的小女帝,漂亮是漂亮,可惜是个傀儡。

她那个当摄政王的亲叔叔,天天琢磨着怎么把她从龙椅上拽下来。

满朝文武,九成都是他的人。

他们当着女帝的面山呼万岁,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分掉她的江山。

可惜,他们遇到了我。

在我的读心术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摄政王以为他掌控全局,却不知他每一步棋,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想让我死,我偏要活得比谁都好。

他想篡位,我就让他亲手把自己的根基,一寸一寸,全部刨干净。

这出戏,我才是唯一的导演。

我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面前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血燕。

“魏荀,尝尝。”

说话的是摄政王姬鸿,当朝女帝的亲叔叔。

他坐在上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这小杂种,最好识相点。】

【一碗燕窝,要是能同时废了小皇帝和这不听话的狗,倒也划算。】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他的心声。

但我脸上,只有恰到好处的惶恐。

“王爷,奴才……奴才身份卑贱,怎敢尝陛下的贡品。”

我磕了个头,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

坐在龙椅上的小女帝姬月初,十指绞着衣角,一言不发。

她很怕。

我能听见她的心声。

【皇叔又要逼我……这燕窝,是不是有问题?】

【魏荀,你可千万别喝。】

你看,她还算有点良心。

可惜,良心在这宫里,一文不值。

摄政王笑了。

【小丫头片子还敢跟我斗。今天这燕窝,你们俩,谁都跑不掉。】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魏荀,这是本王赏你的体面。”

“你不尝,是信不过本王,还是信不过陛下?”

这话诛心。

我今天不喝,就是抗旨。

喝了,就是找死。

我抬起头,看了眼站在摄政王身后的掌事太监刘全。

刘全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王爷这招真高。这‘牵机引’无色无味,发作起来跟得了急症没什么两样。魏荀这贱奴才死不足惜,到时候再把罪名推到他身上,说他畏罪自尽,小皇帝就算不死,也得落个识人不明的罪名,到时候王爷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凤印。】

好家伙。

原来毒叫“牵机引”。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磕头。

“奴才……遵命。”

我站起身,膝盖有点麻。

端着那碗燕窝的手,故意抖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

女帝的眼神里全是担忧和不忍。

摄政王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得意。

我走到女帝面前,跪下,将燕窝举过头顶。

“陛下,奴才斗胆,想请陛下一同品尝。”

“王爷说了,这是体面。奴才一人受不起,愿与陛下共享。”

这话一出,满殿寂静。

姬月初的脸一下就白了。

【他疯了?他想拉我一起死?】

摄政王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

“放肆!”

【好个刁奴!想玩挟持皇帝这套?】

【也好,正好连她一起弄死,省事了。】

我没理他,只是看着姬月初。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陛下,想活命,就听我的。”

姬月初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从我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玩笑。

我听见她心里天人交战。

【信他?还是信皇叔?】

【皇叔要我的命……他……他或许是唯一的生机。】

她深吸一口气,竟然真的从我手里接过了勺子。

“皇叔说得是,君臣同乐,是桩美谈。”

她舀了一勺,递到嘴边。

摄政王姬鸿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没想到,这小皇帝今天敢这么刚。

【**!真敢喝!】

【不行,她不能现在死!她死了,我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他猛地站起来。

“住手!”

可晚了。

姬月初已经把那勺燕窝吃了下去。

然后,她又舀了一勺,递给我。

“魏荀,你也尝尝。”

我看着她,心里第一次觉得,这个小皇帝,或许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我张开嘴,吃了。

燕窝入口,滑腻,带着一丝甜。

我俩,当着满朝文没几个人的人的面,一人一勺,把一碗毒燕窝分着吃了。

吃完,我俩相视一笑。

殿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摄政王的脸,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身后的刘全,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完了完了,皇帝和魏荀都吃了,这下怎么收场?】

我放下空碗,对着摄政王磕头。

“谢王爷赏赐。”

姬月初也放下勺子,看着她亲爱的皇叔。

“多谢皇叔美意。”

姬鸿的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盯着我们俩,像一条毒蛇。

他在等。

等我们毒发。

我也在等。

我在等刘全。

我听见刘全的心声。

【怎么办,怎么办?牵机引发作要一炷香的时间,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不行,跑了就是不打自招。王爷会扒了我的皮!】

【解药!对了,我身上还有一颗解药!是王爷给我保命用的!】

【给谁?给了魏荀,皇帝怎么办?给了皇帝,魏荀死了也麻烦。】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皇帝!】

他心里这么想,人就动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到了姬月初脚下。

“陛下!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抖抖索索地递上去。

“陛下,这是解药!您快服下!都是老奴的错,老奴鬼迷心窍,想讨好王爷,才……才在燕窝里下了东西!”

这一下,等于把所有事都捅了出来。

姬鸿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在刘全心口上。

“你这个狗奴才!胡说八道什么!”

刘全被踹得口吐鲜血,却死死抱着姬月初的腿。

“陛下!老奴说的句句属实啊!跟王爷没关系!都是老奴一人所为!”

【王爷,对不住了!您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啊!】

我看着这场狗咬狗的大戏,心里冷笑。

姬月初的小脸煞白,一半是吓的,一半是演的。

她颤抖着手,接过解药。

但她没吃。

她看向我。

我冲她,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那燕窝里,根本没毒。

我刚才端碗的时候,手故意抖了一下,大半碗燕窝都洒在了我的袖子里。

我俩吃的,加起来也就两三口。

那点剂量,死不了人。

至于刘全的解药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这出戏,是我赌上命,送给小皇帝的一份投名状。

也是我,向摄政王打响的第一枪。

那一天,禁卫军冲进大殿。

掌事太监刘全,和他手下两个负责膳食的小太监,被当场拿下。

罪名,谋害君上。

摄政王姬鸿,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从头到尾,没能再说一句话。

因为刘全一口咬死,是他自己干的。

他不敢攀咬。

他怕姬鸿杀他全家。

他更怕我。

因为在他被拖下去的时候,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儿子藏在城南的悦来客栈。”

他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