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上传来一阵剧痛，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你弄疼我了。」

我皱着眉，伸手想去掰他的手，却被他另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我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像是要断掉一样。

「疼？」

陆少楠冷笑一声，眼里的风暴越聚越浓。

「你还知道疼？你把我推给另一个女人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我心里会不会疼？」

他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心里疼？

我愣住了。

这十年，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有一场交易。

一场心照不宣的互相利用。

我给他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他给我一个摆脱原生家庭的借口。

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是黑暗里互相取暖的刺猬。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用「疼」这个字来形容他的感受。

或者说，我不敢想。

因为一旦涉及感情，一切就都失控了。

而我最害怕的，就是失控。

「陆少楠，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心里不清楚吗？我照顾你十年，仁至义尽。

现在你复明了，我们两清了。

你想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我妹妹喜欢你，我爸妈也同意，你们郎才女貌，不是正好吗？」

「两清？」陆少楠重复着这两个字。

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宋雪，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们两清了！」

我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对他吼，还是在对自己吼。

我只想用这种激烈的方式，来掩盖我内心的慌乱。

「好，好一个两清！」

陆少楠怒极反笑，他松开我的下巴，却顺势掐住了我的脖子。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太熟悉这个动作了。

过去的十年里，每当他被过去的噩梦纠缠，情绪失控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掐住我的脖子。

好像只有感受到我喉咙里脆弱的脉搏。

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才能让他从疯狂的边缘挣脱出来。

每一次，我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每一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可这一次，不一样。

他的眼睛是清明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窒息感瞬间传来，我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