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我入骨,还是想送我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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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彻骨的冰寒。

不是周屿。

那会是谁?

这个人不仅知道周屿跟踪我的事,还知道我们「初遇」的咖啡馆,甚至知道我现在被监视的处境!

他是敌是友?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转角」咖啡馆。

坐在最角落卡座里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心跳如雷。

他抬起头。

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三十岁左右,相貌普通,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得惊人。

「苏**。」他声音压得很低,推过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长话短说,我叫陈默,是个**。受你母亲婚前私下委托,对周屿做过背景调查。」

我愣住了:「我妈妈?」她从未提起过。

「对。她只是不放心。」陈默指了指文件袋,「你先看看这个。周屿比你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我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

里面是厚厚的资料。

第一份,是周屿的学历证明复印件。他给我看过的海外名校毕业证,是伪造的。他根本没有出国留过学。

第二份,是几份不同的身份证明,名字各异,但照片,都是周屿。出生日期,从1985年到1990年不等。

第三份,是一家名为「彼岸」的心理咨询中心的客户资料页,客户姓名:周屿。诊断记录片段:「存在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及钟情妄想倾向……需密切监控……」

钟情妄想……

我猛地想起那些照片背面的字:「销毁前最后一眼」。

他妄想的是……我?

第四份,是一份泛黄的本地报纸的社会新闻版块。

标题触目惊心:「花季少女深夜遇害,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配图是一个女孩的黑白照片,笑容明媚。

我的呼吸停止了。

那个女孩,和我十八岁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报道详细描述了案情:

女孩晚自习后失踪,三天后被发现弃尸在城郊河边,死前遭受过性侵,颈部有扼痕。

警方调查多年,锁定过几个嫌疑人,但最终都因证据不足无法起诉。

其中一名重点嫌疑人,据同学反映,曾长期、多次跟踪受害者……报道旁边,有一张当年警方公布的嫌疑人模拟画像。

虽然画像素描,有些模糊。

但那眉眼,那轮廓……

我死死盯着那张画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像。

太像了。

像年轻时的周屿。

文件袋从我脱力的手中滑落,纸张散了一地。

「周屿,或者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很可能与十一年前那起谋杀案有关。他有着严重的心理问题,并对特定类型的少女形象产生病态的执着。你,苏晴,无论是偶然还是他刻意寻找的结果,都完美符合他妄想的对象。」

「他跟踪你,可能从你高中就开始了。那些照片就是证明。所谓的『初遇』,大概率是他精心策划多年的结果。他按照他幻想中的剧本,为你打造了一个『完美丈夫』的形象,接近你,得到你。」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捂住嘴,强忍着干呕的冲动。

所以,那些照片,不是青春暗恋的纪念。

是一个潜在杀手对猎物的窥视。

是一个偏执狂对妄想对象的病态收集。

「销毁前最后一眼」……他每次看着那些照片,是不是都在抑制内心毁灭的冲动?

而如今,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看到了那些本该被「销毁」的照片。

在他扭曲的认知里,我是不是也变成了需要被「销毁」的一部分?

所以他才提前回来,所以他才监视我,所以他才可能在我的牛奶里下药……

那个死去的女孩,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缠紧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声音嘶哑,「为什么不报警?」

陈默眼神晦暗:「证据不足。当年的案子是悬案,这些只是间接推测。报警只会打草惊蛇。而且……」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母亲最初的委托,只是希望你幸福。现在……她更希望你安全。」

他递给我一个小巧的、类似U盘的东西:「这是加密的录音笔,里面的内容能一定程度上指证周屿。还有,」

他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

「去找这位宋律师,他是你母亲的朋友,你母亲说他值得信任。他那里有更完整的资料,包括周屿可能涉及的其他经济问题的证据。他能帮你。」

「记住,」陈默的声音凝重无比.

「周屿很危险,他的偏执超出你的想象。不要回家,可以去找宋律师,商量对策,准备离婚,并申请警方保护。」

我攥紧了那个小小的录音笔和纸条,像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谢谢你。」我声音还在发抖,但一股力量正在恐惧的废墟中滋生。

「快走吧。」陈默压低帽檐,「分开走,小心点。」

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向咖啡馆的后门。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烙铁上。

走到后门门口,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陈默还坐在原处,端起咖啡杯。

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街对面,那辆熟悉的黑色SUV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窗降下了一小半。

周屿就坐在驾驶座上,隔着一条街,远远地,静静地,看着我。

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笑意。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像猫捉老鼠一样,看着我在他掌心里徒劳地挣扎。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几乎让我瘫软在地。

但下一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跑!

我必须跑!

我猛地推开咖啡馆后门,冲进了外面熙攘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