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客厅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晃醒。
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脖子僵硬,浑身酸痛。
我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也好。
我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换好衣服。经过卧室门口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林薇还在睡,侧着身子,呼吸均匀。阳光透过窗纱,柔和地洒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如果不是知道那些不堪的真相,我或许真的会心怀愧疚,以为是自己的呼噜声惊扰了她的美梦。
我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个装着十副耳塞的盒子,被随意地扔在那里,包装都没有拆开。
意料之中。
我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是一名建筑设计师,平时加班是常态,为了方便,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偶尔项目忙得太晚就在那里对付一晚。所以,当我对林薇说,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我决定搬去单间住一段时间时,她没有丝毫怀疑。
“这样……好吗?”她坐在餐桌前,搅动着碗里的粥,眼神有些闪烁,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不舍。
“没什么不好的。”我把最后一件衬衫叠好放进行李箱,“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搬回来。总不能真因为这个影响你工作。”
我表现得体贴又大度,像一个真心为妻子着想的好丈夫。
“那……好吧。”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那一瞬间的窃喜,被我尽收眼底。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晚上早点锁好门。”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叮嘱道。
“知道了,你也是,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她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象征性地帮我理了理衣领,“周末……记得回来看我。”
“看情况吧,项目忙。”我淡淡地回应。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路上开车小心。”
我拎着行李箱,走到了玄关。换鞋的时候,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她说:“对了,我书房里有几个很重要的项目模型,你没事别进去乱碰,碰坏了很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宝贝疙瘩,我才不碰呢。”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催促我快点走。
我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我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
而是开车去了本市最大的电子产品市场。
“老板,给我来一个最小的,待机时间最长的针孔摄像头,带拾音功能的。”
一个小时后,我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回到了我那“暂时离开”的家楼下。
我没有上去,而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着。
下午两点,林薇的车从地库里开了出来。她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条我没见过的漂亮裙子,开车离开了小区。
我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街角,这才拿出备用钥匙,打开了单元门。
回到家,一切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我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进了书房。
这里是我的“禁地”,也是我的“世界”。满墙的书,桌上堆着各种图纸和模型。林薇对这些毫无兴趣,也从不踏足。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从塑料袋里拿出那个比指甲盖还小的摄像头,熟练地拆开了书桌上的一个多功能插座。这是我当初装修时特意设计的,里面线路复杂,正好可以用来隐藏。
我小心翼翼地将摄像头固定在插座面板的一个小孔后面,接上电源。然后拿出手机,连接,调试角度。
屏幕上,清晰地出现了书房的全景。书桌,书柜,沙发床,一切尽收眼底。
做完这一切,我将插座原样装回,不留一丝痕g迹。
然后,我走到书柜前,从一本厚厚的《建筑结构学》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个伪装成充电宝的录音笔。
这是我一周前就准备好的。
我按下开关,将它随手放在了客厅电视柜的一个角落里,被一堆杂物巧妙地掩盖。
最后,我环顾了一下这个我生活了五年的家。
这里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如今,却像一个精心布置的猎场。
而我,就是那个最有耐心的猎人。
我锁好门,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像我从未回来过一样。
林薇,你以为把我赶出卧室,赶出这个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高枕无忧了吗?
你错了。
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你想要的自由,我会给你。
但代价,你很快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