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百年,诡物哭着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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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落在掌心的瞬间,林熙抬眼看向赵小丫:“准备直播。”

赵小丫正蹲在门槛边摆弄手机支架,闻言差点把支架碰倒。她抬头:“现在?就在这破院子里招徒弟?”

“地是新的,门也得重新立。”林熙走到供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红纸,提笔写下“太玄宗开山收徒”八个字,“三日试炼,通古籍、明符理、守本心者可入。”

赵小丫凑过去看:“师父,这条件也太硬了吧?谁看得懂符纹啊?”

“看不懂的,就不该来。”林熙将红纸贴在院门内侧,又在直播页面挂出公告。

不到两小时,报名人数跳到七十三。赵小丫盯着屏幕乐了:“哎哟,还有人备注‘会跳大神’‘祖传半仙’,这不都是骗子吗?”

“明日辰时开始。”林熙没理会,只吩咐,“搬两张桌子出来,再备十支毛笔、十叠黄纸。”

第二天清晨,院门口已站了二十多人。有穿道袍戴八卦镜的,有拎着罗盘自称风水大师的,还有举着**杆喊“老铁们看这边”的主播。

林熙坐在堂前,袖手不动。赵小丫站在门口,挨个发纸笔:“抄《清心咒》,一个时辰内交卷,错三字以上淘汰。”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嚷:“这不是考试吗?”也有人冷笑:“搞这些虚的,真本事呢?”

林熙抬眼,目光扫过众人:“想进太玄宗,先过静心阵。”

她指尖轻弹,三张黄符飘出,贴在院中八卦位的石桩上。最先跨进来的人脚步一沉,鞋底像是踩进了泥里。他慌忙后退,脚刚离石桩,那股滞涩感就消失了。

“心浮气躁者,连门槛都迈不过。”林熙淡淡道,“要走的,现在可以离开。”

一半人转身走了。

剩下十几个留下应试。一个穿黑袍的男人写到一半突然摔笔:“你们这是骗人!什么清心咒,我抄着抄着头都晕了!”

“因为你心里装的不是经文,是流量。”赵小丫冷笑,“刚才你还直播说‘打假神棍’呢。”

那人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到傍晚,只剩九人通过首日考核。

第二天考符纹辨识。林熙在纸上画了十种基础符形:镇、安、引、封、驱、净、护、开、锁、化。每人限时一炷香,对不上五个直接淘汰。

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一口气认出八个,被留了下来。周明也在其中,他不仅全对,还在旁边标注了每道符的起源典籍。

赵小丫偷偷问林熙:“这书呆子靠谱吗?看着手无缚鸡之力。”

“能背《周易》的人,不会来蹭饭。”林熙说。

第三日问心。林熙让剩下五人各自入静室独坐,她逐一进入询问。

轮到周明时,他已在蒲团上坐了半个时辰。

林熙推门而入,坐下便问:“为何学道?”

“我想知道,古书上写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周明抬头,眼神很稳,“我不是为了辟邪发财,也不是为了装神弄鬼。我只是……不想让这些东西彻底消失。”

林熙沉默片刻:“若有一天,你发现所学皆虚,怎么办?”

“那就证它为实。”他说,“哪怕花一辈子。”

林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黄符,放在他手中:“从今日起,你是太玄宗第二弟子。名讳入谱,承我门规。”

周明双手接过,手指微微发抖。

赵小丫在外头等得焦躁,见他出来立刻迎上去:“怎么样?过关没?”

周明没说话,只是把黄符举到眼前,看了很久。

“哎,你倒是说句话啊!”赵小丫推他一把。

“我……拜师了。”他声音有点哑,“师父让我整理古籍。”

“啊?那不是我的活儿吗?”赵小丫瞪眼。

“你负责对外。”林熙走出来,“他管内务。从今天起,宗门分两班:你在前头撑场面,他在后头理东西。”

赵小丫撇嘴:“合着我就是个卖艺的,他是坐办公室的?”

“你要是能把《太玄残卷》里的字认全,这个位置让你坐。”林熙说完就走。

赵小丫哼了一声,低头刷手机去了。

当晚,周明在堂屋支了张旧书桌,把带来的帆布包打开,里面全是泛黄的笔记本和扫描件。他从林熙给的箱子里取出一捆古籍,逐本登记编号。

虫蛀严重,纸页脆裂。他不敢用力,只能用镊子轻轻翻开。

翻到一本《杂录卷三》时,夹层里滑出半页残纸。他捡起来吹去浮灰,上面写着几行小字:

“入门手册·初传篇。修行始于观星,成于守脉。藏经阁阵眼须通星轨,寅时三刻启钥,北斗偏南则门开。”

他心跳快了一拍,赶紧拍照存档,又拿尺子量了残页边缘的破损纹路。

“这不像普通脱落。”他喃喃道,“像是被人撕走一部分。”

他翻开笔记本,在首页写下:“愿为薪火第一人。”然后把残页小心夹进去。

赵小丫路过看见,探头问:“写什么呢?这么严肃。”

“没什么。”周明合上本子,“就是点笔记。”

“得了吧,你那一脸发现了宝藏的表情。”赵小丫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师父说了,古籍归你管,但不准私自外出查线索。”

“我没打算去。”周明说,“我只是……想弄明白我们到底是谁。”

赵小丫耸肩:“不就是个修道门派嘛。”

“不只是。”周明指着残页,“你看这字迹,是明代官刻体,但用的是宋代造纸法。说明这页纸至少传了两百年。而且‘藏经阁阵眼’这种说法,一般典籍根本不会记载。”

赵小丫听得头疼:“打住打住,你要发论文吗?”

“我在想,师父为什么选这块地。”周明低声说,“她说这里清净,适合立门。可如果这个地方曾经就是太玄宗的分支呢?”

赵小丫愣住:“你别瞎猜啊,师父都没提过。”

“所以才更值得查。”周明把残页收好,“只要能找到原始建阁记录,就能验证星轨方位。”

赵小丫翻白眼:“你这是要当学术道士?”

“总得有人做这事。”周明打开台灯,“不然以后谁来教新人?”

夜里,林熙站在院中仰望天空。城西光污染少,星子比市区清晰得多。她掐指算了片刻,忽然转身走进堂屋。

周明还在抄录。

“找到什么了?”她问。

周明递上残页:“这段提到藏经阁阵眼与星轨对应,时间是寅时三刻。我查了近期天象,下个月初五,北斗正好偏南。”

林熙盯着那行字,良久未语。

“你打算怎么做?”她终于开口。

“我想去图书馆调档案。”周明说,“那里有市志办的古建资料库。”

林熙摇头:“现在不行。阵法若真存在,触动它的人必须懂反噬之术。”

“那您是承认它真的存在?”

林熙没回答。她拿起残页,对着灯看了看背面,又翻回正面。

“从明天起,你每天辰时来我房里。”她说,“我教你画‘引星符’。”

周明猛地抬头:“您要教这个?可这属于核心传承……”

“因为你看到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林熙将残页还给他,“但记住,查资料可以,别碰阵眼。”

赵小丫趴在门外偷听,听见这话赶紧缩回头,摸出手机给直播群发了条消息:“重大情报!书呆子要学绝技了!”

第二天清晨,周明准时敲门。

林熙已经在桌前铺好黄纸,手里握着朱砂笔。

“第一笔,从心口起。”她示意,“引星之力,不在天上,在血里。”